“毅,你有点怪呢!”东方尘跟在东方毅的身后走出饭堂,却只听见了东方毅的长吁短叹,忍不住插话道。
东方毅依旧看着夜空,浩淼的夜空,挂满了点点繁星,不由自主,居然想到了她的那双眼睛,灿若星光。
“毅,记得父皇曾告诉我们的么?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勉强得到,却只会造成更大的灾难。我们不能重蹈父皇的覆辙呀!”东方尘不知道该如何劝说东方毅,只能出言警示。
“尘,你说,假若父皇当年不是那么固执的要娶母后,那么今日,会不会有这么多的事?”东方毅收回眸光,若有所思地说道。
到底当年,是谁的错?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以为应该是他的,结果却发现,只是导致了更大的错误。
更没有想到,居然有朝臣利用了这件事情,掀起朝野内外的一场风波。
“毅,你恨过父皇吗?毕竟,假若不是他的一意孤行,你的母妃,现在应该是在颐养天年!而你,现在应该就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了!”东方尘好奇得问道,多少年了,他一直想问这件事情。
“不恨了,这一切,都是她的选择,不对么?”东方毅淡淡地说道,前人的事情,前人自由他们自己的选择。
只是,他却不得不继续处理因为他们当初的执着而遗留的问题。假若说真的要怪,只怪父皇,在意的不是江山。
“这一切,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想过让大哥知道?”东方尘再次问道,虽然说东方墨现在将莫国内政外交都处理得很好,可是,为什么他们要承担这么些秘密,而东方墨就可以安然地做他的皇帝?他一直就有一股冲动,想要告诉东方墨,东方墨的皇位,只不过是父皇一时的报复而已,只是后来来不及改变格局却已经撒手人寰。
“尘,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东方毅冷冷地看着东方尘,低沉着声音说道。
有些东西,真的还是不适合改变,否则,恐怕只会给莫国上下带来灾难。
“哦!”东方尘背手而立,抬头望着天,淡淡地说道。
假如这是东方毅自己的选择,他还能说些什么呢?
“落,谢谢你送我过来!”云桑梓站在无欲阁里的大院里,月华洒在她的面容上,浅浅的笑容更是恬静怡人。
“云儿,我有话想告诉你!”东方落一路沉默,终于鼓起勇气,有些紧张地说道,掌心,亦是因为紧张而沁出湿润的小汗珠。
“恩?”云桑梓挑眉,狐疑地看着东方落。
“云儿,我知道你其实已经将十五皇弟看作了自家人,否则,你自是不会在他面前直接唤我的名字,毕竟,在外人面前以主仆相称,是你的坚持,哪怕现在我们已经不是主仆关系,假若不是因为你将十五皇弟当作自家人,断然不会在他面前唤我落的。”
东方尘一口气地说道,这段在他心底酝酿了好久的话语,终于被他说出口了。
云桑梓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东方落所说的一切。但是,他说的却又是那么合情合理,她的确在东方毅的面前,是那么称呼东方落的。
莫非,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将东方毅看作了自己的家人?
“云儿,假若十五皇弟对你不好,你就来找我。我的王妃之位,会永远为你留下的。”
东方落低下头,脸色绯红,一股灼热从耳根处开始蔓延。
云桑梓这次不紧瞪大了双眼,更是连嘴巴都快要张开了。
东方落的意思,不是……
猛地抬起头,却发现云桑梓一副震惊的模样,却无一点欣喜之感,东方落苦笑着,她果然对他并非男女之情。
“云儿,刚刚那样的话,以后我再也不会说了,你也不要因此而困扰!我只是希望,你能够一直像当初在寿王府邸的那样笑着!”
云桑梓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略带愧疚地对东方落说道:“落,你会遇到更好的女子的!”
更美好的女子?
还能有谁,会像你那样真心呢?谁能够愿意对那样一个像他那么颓废的人付出真心呢?
心里尽管这么想着,但是,为了让云桑梓真的放心,因为自己刚刚一时的冲动而带着沉沉悔意的东方落,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明明知道不可为,却偏偏还要执意说出口,不是为了让她对自己多分同情,只是希望她能够明白,任何时侯,都不要委屈了自己!
那弯月牙,不知何时躲进了半片云朵里,月华的皎洁被遮盖着,漫天的星光,看起来却带着些许的惨白!
自从那一夜之后,东方毅已经很久没有来看过她了。
算了算时间,也快有一个月了吧?
夏日的炎热也渐渐的消散,原本在院子里一直聒噪叫嚣着的知了也不知道何时已经消失了,繁花落了半地,还剩下一半在枝头做最后的挣扎,不愿意离开。
那夜之后,东方落亦离开了逍遥王府,据说是搬去了九王爷的府邸,可能是因为觉得无法面对她吧!
嘴角扬起一个无奈的笑容,原本只是想帮助他,可是,最后却还是伤害了他。那么温柔的一个人,那么羸弱的一个人,那么一个将自己封闭起来拒绝伤害的人,终究还是被她伤害了。
她以兄妹之情去对他,却不料他对她的感情却已经变质。没有血缘做保障,男女之间真的能有兄妹之情么?
当她说出“你会遇到更美好的女子”的时侯,他眼底的落寞与孤独,她并不是没有瞧见。只是,她心疼他,不是因为男女之情,对他,只是兄妹之间的情意。
她不能骗他,更不能骗自己。
想着他离去时侯的背影,惨白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他就是那么一步一步坚决地离去,没有回头,身子却如石一般僵硬。
将他从他那封闭的心房拉了出来,然后再狠狠地伤害了他一次,她可真是狠心呐!
就这么被关了一个月,她也想了一个月。当然,除了每日的胡思乱想,她也的确无事可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