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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苏醒

看他如此痛苦,风无涯无言地看着他,这样一个儒雅的男子,被那人压在身上辗转求欢,心中,也是极其痛苦的吧?可为什么他不反抗呢?为什么不拒绝呢?是有苦衷,还是……无意之中得到这个消息,自己也很惊讶。若不是答应三哥,助他成事,断不会做这窥探别人痛苦之事,也不会知道这件事,更不会无意中因此而救了如水的性命,看来,一切都冥冥中自有安排,老天爷,对谁都是公平的。

李洛渐渐平静下来,两只明亮的眼睛已然失去了原有的风采,变得有些呆滞,“你是怎么知道的?”声音嘶哑难听,想必心中忍着极大的痛苦。

风无涯轻轻地摇了摇头,“何必为难自己呢?人的一生,不过短短几十年,做自己想做事已显得有些短促,又哪里有时间去浪费在自己讨厌的人和物身上,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的!”

“那又如何?我早已失去了拥有的资格。那个人,将我的一切都据为已有,甚至就连自己,也被他掏空,成了行尸走肉般的存在。若不是为了老父亲,我又哪来的勇气活下去?初遇如水,她一身男装站在自己面前,宛如天神般明亮的笑,照亮了我原本孤寂的心。原来世间的男子并不是都那么脏,也不像他这样干净的存在。可没想到,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变成了一个娇俏的女子,还自己救了自己的妹妹,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的心,像是重新开始了跳动。我以为,她会是我命中的救星,帮我脱离苦海,回到正常的人生中来,可没想到……”

如水扮男装?风无涯愕然,是什么样的?如水这样轻灵敏秀的女子,倘若扮成一个翩翩,不知是什么模样儿?风无涯心中暗暗想着,甚至有些嫉妒李洛,他居然看到如水别样的一面!

“没想到,那人居然看破了我的心思,我不得不先他之前动手,只有这样,才能把对如水的伤害减到最小。可没想到,他还是……”

“他还是察觉到了你的意图,在你刻意地放他们二人走之后,又派人暗中追杀,甚至还派人盯着你,以防你再犯?”风无涯接下他的话,神情中,一片明了。

李洛苦笑,神色哀戚,“你都想到了。”

“你没想过逃离?”风无涯疑惑地挑眉,不可能啊,以他的能力,想要摆脱困境,应该不是难事。

“逃离?”李洛恍惚地重复着风无涯的话,“我又何尝不想?只是,当你最亲的人的性命,掌握在别人手里,随时都有可能因你而送命时,你又能逃到哪里呢?”

“你的意思是说……他用毒?”风无涯有些骇然,任宜磊这人做事一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李洛在他手中,又能好到哪里去?

“不错。我父亲已到花甲之年,却时时刻刻被毒药折磨,如果我不合作,又怎能换来他的安康?妹妹好不容易回到我们身边,我又怎能让她失去现在的幸福?”李洛几乎是嘶喊地叫道,悲愤的声音不时回荡在房内。

风无涯看着李洛痛苦的样子,心有不忍。“也许我可以帮你。”

“你?”李洛像是听到最好听的笑话一样忽然笑了,“还是算了吧,你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又哪来的力气帮我?”

风无涯闻言一怔,心中一股酸意涌上来,是呀,如水受到这样的伤害,和自己也脱不了关系,如果当初不让她伤心离去,她又怎么能卷入这样的阴谋中?又怎么会受到现在这样的伤害?静言又怎么会死?罢了,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凡人而已,所想所求无非是平凡的生活。将心爱的人拥在怀里的幸福感,已令他再也放不开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治好她的脸,抚平她受伤的心。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事吗?

也许救不了李洛,也许挽不回正在走向毁灭的人,但只要能救回自己最心爱的人,这就足够了。如水,我会救你,会保护你,守在你的身边,所以,你一定要好起来,因为,我那颗寂寞孤独的心,还等待着你的救赎!

当如水再次醒来时,已经换了另一个地方。正值中午,阳光透过窗户,洋洋洒洒地照在地上,暖洋洋的。如水的水却中冰般寒冷,冷眼看着这陌生地地方,猜测是谁把自己带到这里来?静言死了,就死在自己面前。虽然他伤害了自己,可心中对他却并无怨恨,他和自己一样,都是个可怜人。如果换了自己,或许会做出比他更狠的事来。

想起静言临死前带笑的脸,也许死对他来说真的是一种解脱!

拥紧被子,如水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冷的不是空气,而是自己的心,李洛他……

如水无力地抱紧自己,此时的她,比平时更想念那张俊雅的脸。闭上眼睛,泪水也慢慢地渗出,湿了她本就破碎的心。

静言死前曾说过他的名字,难道他也在这里吗?

好像昏倒之前,真的见到了风无涯!看来自己真是有些糊涂了,他是个到处漂流之人,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正胡思乱想间,听到门吱呀一声的开了,如水疑惑地转过头,待看清来人时,她完全愣在那里。风无涯正小心地端着一碗药,剑眉微皱,原本俊逸的脸上布满了胡碴儿,看起来有些憔悴,却有种说不出的韵味。如水心中一阵酸痛,他变成这般模样,是为了我吗?心里又一阵莫名的甜蜜,泪水也不自觉地流下。

“如水,你醒啦?”看到如水那略显瘦削的小脸微抬着,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风无涯心中一阵的狂喜,“感觉怎么样?伤口痛不痛?”

如水的眼泪流得更凶了,生病中的人总是更加脆弱,一点儿的关心都会让人感到幸福,幸福的让人无力承受。直直的看着风无涯关切地脸,如水不敢闭上眼睛,怕这是幻影,等再睁开时,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

看如水流泪,风无涯的心都揪在一起了,小心地检查她身上和脸上的伤口,“怎么了这是,伤口很痛是吗?告诉我哪里痛,我帮你看看。”手忙脚乱了一阵,风无涯似有所悟,轻抚着如水脸上的伤口,小心地帮她擦去肆意横流的泪水,轻柔地说:“如水,别怕,有我在,什么都不怕。脸上的伤疤会消失的,你放心,我会让它消失的。即使治不好,也不用担心,我会永远都在你身边,不离不弃。知道吗?不离不弃!”风无涯宣誓般地说道,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重,紧紧地握住如水的手,仿佛下一刻她就会消失似的。他再也不要承受她不在身边的孤寂了,再也不要一个人流浪了,那样的痛苦与寂寞,倘若一直如此,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同,可一旦尝过幸福的滋味,这样的痛苦与寂寞就是一种折磨。这样的折磨,尝一次就够了。如水,我会在你身边,直到你再也不需要我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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