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寻绝世的容颜，眼中泪光盈盈，亮如星辰。颤抖着嘴唇，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张了张嘴，酸意直冲向眼眶，忙低下了头。
“如水，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风无涯有些着急地轻轻抬起她的下颚，语带愧疚地说道：“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好，我太激动了，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可我不后悔，不这样，我永远都不敢确定你到底是谁！你相信吗？”低头轻啄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眉眼，气息有些乱。
“为什么？”莫回带着浓浓的鼻音，不解的问道。
“你真不知道吗？”风无涯叹了口气，“第一次见你时，是在洞房里，当时只觉得眉眼间有些面熟，可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你穿着大红的喜袍，面色清冷，带着一抹玩味的笑，说，你答应我的条件，愿意和我演这三年的戏。你知道我当时是怎么看你的吗？”
“怎么看？”莫回有些好奇，闪着晶亮的眼睛，舒服地躺在风无涯的怀里。
“虽然你在埃泰的那场辩论很精彩，征服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就连一直心高气傲的三哥都对你赞不绝口，在我面前大力的夸奖你，并且说只有你才是我这一生的转折，是我获得自由的唯一希望，当时我还以为是多么了不起的人物呢！本以为你会拒绝这门亲事，就像三哥说的那样，‘其人正直，犹如清风明月，不为权势所累，’可是你却愿意接受这门莫明其妙的婚姻，那时我觉得，这样一个贪图富贵、毫无骨气之人，又会有何过人之处？！可是刚见你第一眼，我就觉得我错了，那样嘲弄的笑，那样出尘的气质，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具备的。”
“我也是普通人。”莫回不赞同的皱眉，言语间竟有些小女儿的娇态。
风无涯笑了，“我知道你是，可你也不是！你和我谈天说地，从江湖到朝廷，天文地理，风土人情，竟没有一个不你不知道的，不了解的！开始佩服你的博学多才。对杜仲的挑衅，你全然不将他放在眼里，那份狂傲，那种气势，也让我折服。对你的兴趣渐渐地多了起来，私下里，也让杜仲仔细地调查过你，可除了入朝为官的那几年，其他，竟是一片空白！你就像是突然之间从天下掉下来的一样，让人摸不清，猜不透！”
“沐风和宛玉走了，你也消失了，本想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的摸一摸京城的情况，却不想却碰到一个让我第一次感兴趣的你——江如水！你的淡漠、清雅，让我好像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可是，当江如水和江莫回在我眼前轮番出现的时候，我疑惑了，两个本不相干的人，为什么却给我一样的感觉！无论从气质、身高、学识上来说，两个人都有相似之处，甚至有些是完全的相同！”
“一开始，我只是有些奇怪，但并不放在心上，毕竟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东西都是相似的，人有相识，物有类同，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可你们身上的那种相同的气息，却一直都让我很困惑。江如水不在时，我会觉得很空虚，很寂寞，只有她，才能让我的心充实起来。可是只要我和江莫回一走到一起，这种感觉就消失了，我整个人又变得有生气、有活力了。我以为，对江莫回，我是一种找到知己的感觉，毕竟，有些时候，他不但让我折服，还让我产生一种熟悉的感觉，一种心心相通的感觉。每当夜深人静时，江如水和江莫回两个人，就在我脑子里轮番出现，并且渐渐地全而为一。我很害怕，很惶恐，也有迷惑，可我却不敢向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提出来，我怕，只要我一开口，有些东西就完全变了！”
莫回直起身子，眼睛红红的，“对不起，我给了你这么多的疑惑，让你这么困扰。”
摇摇头，重新抱紧她，“都过去了，而且，我还深深的感谢那些过往，他们让我明白，原来我的心，一直都在你身上，一直都在。”风无涯的声音里满含着感激，“你跳下去的那一刻，我以为我什么都没有了。拼了命地找你，却毫无音讯，我以为，我以为我永远的失去了你，再也……”
莫回心中一动，伸出双臂紧紧的抱住他，“无涯，对不起，我没想到，没想到我一时的失踪，会给我带来这么多的痛苦，我……”
“莫回，你知道吗？我母亲用一生的幸福来换取我的自由，我何其有幸，又遇到了你。之所以一直不敢相信心中的感觉，只是以为，不会有人再像我母亲那样，为了一个身份，付出那么多的代价。现在我才相信，我的如水，也是个可遇不可求的奇女子，你让我骄傲，又让我心疼。”
莫回只觉得心里满满的，有这样一个人全心全意的牵挂着自己，夫复何求？她好想放下一切，随他到天涯海角，过着一直梦想中的生活。可是……
“如水，我知道你在担心你的脸，你怕我们会嫌弃你，会抛弃你。可是，如水，外貌真的就那么重要吗？曾经不将一切放在心里，随心所欲的江莫回，又怎么会把这些小事放在心上呢？况且，我没说你的脸不能治好呀！”风无涯话里满是责备，却带着隐隐的心痛，如果自己再对她好一点，再细心一点，她就不会受这样的苦！
“真的吗？我的脸……”莫回一把推开他，一脸的不相信的问。
“看到徐锋了吗？”风无涯又将她拥入怀里，“他就是最好的证明！”
徐锋？莫回想起在怡红楼，徐锋的脸上，确实光滑干净，还是他那张清秀的脸！那就是说，那就是我……莫回抑制不住内心的欢喜，紧紧地抱着风无涯，泪水不可抑制地流出，湿了棉被。
风无涯叹了口气，心中恼怒她的顾虑，却心疼她的苦心。欲将湿了的被子移开，却看到一片雪白的凝脂，脑中轰的声，呆住了，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幽深的眸一下子变得深黯起来，仿佛无边无际的孤漠。
莫回只顾陷在惊喜中，待看到风无涯瞪大了双眼，恍然回神，心微微一颤，还来不及推开他，他便俯身吻住了她。仿佛亲吻着最珍爱的人，那么的小心翼翼。莫回瞪大眼睛望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