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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哈密航空站、汽车站建立的前后-徐智(2)

那年开春不但增修招待所,还修建大批房屋和各种库房,尤其是航空站的建房更为紧迫,行政长刘西屏、县长林万宏常常亲自去督促施工。当时哈密尚无什么建筑材料,所有的建材几乎都是就地取材。把县城居民中所积存土坯全都高价买去,还从四乡甚至南湖拉运土坯。工程所用汽车,全部是苏联车队中抽调的。这是哈密各族人民同苏联官兵通力合作,全力以赴,为抗战胜利作出的贡献。当时有不少哈密百姓无偿把自己家中的土坯献出来了。由于路途远,拉来的土坯损失很大。从天山拉运松木来不及,就从哈密城乡拉运白杨木。连盖房顶所用的柳条把、麦草也是从四乡运来的。修建房屋大量的小工都是从城乡派的民工,这些民工自带口粮,每日步行数里到航空站上工。机场上用帆布搭起工棚,到处是一片紧张劳动景象。

除修建宿舍和食堂等服务设施外,还修建停放飞机的敝棚。我记得机场南端修建能停放6架双翼战斗机的敝棚,北端修建能停放6架单翼战斗机(苏联人叫LocTonKa)的敝棚。另外,还在机场住房以北的戈壁上修建许多间存放武器弹药的仓库。航空站和汽车站还修建多间维修汽车房、油库,还装置了消防设备。

在航空站宿舍附近修了一座俱乐部,内有舞台、乐池等设备,常在其内放映电影,有时还上演自排自练的文艺节目,虽然在当时条件下修建都很简陋,但对当时的哈密来说是一个大工程。这些工程是由迪化派来的一个姓马的东北人任工程师同苏联工程师一同监督修建的。

1938年夏哈密航空站装配第二批四五百架战斗机,有力支援了中国抗日战争。

1937年初建航空站和汽车站时,伙食较差,没有苏联人爱吃的面包,以当地维吾尔族厨师做的馕代替,面粉由县府粮仓供应。土豆和其他蔬菜就地购买。以后伙食有所改善,除当地采购的肉、蛋、菜和副食品糖、饼干外,迪化督署粮食服务处也常运来方块糖、奶油、红茶、香烟等。苏联车队也不时从苏联运来酸黄瓜、奶酪、马肠子、腌制的鱼、水果糖、罐头等食品。

1938年初,从迪化调来会做西餐的华侨炊事员,首先在航空站开始供应西餐。所用刀叉、勺子、盘碟、锅盆等,是头一年从苏新贸易公司哈密分公司买的。这个公司开设在哈密德胜街艾山洋行院内。招待苏联工作人员用的各种物品,该公司给予优惠,直接用省币就可以买,而不需用土特产换购。以后还从该公司买到建筑用的玻璃、油漆、洋铁皮等,平时食用的罐头、饼干、糕点、糖果等。

1938年夏在尧乐博斯楼对面平房院内修建了面包房,除供应“两站”苏联工作人员外,还要供应这年春天进驻哈密的名为归化军,实际是苏联红军第八团官兵。由于哈密私人磨坊不多,满足不了当时驻哈密苏联工作人员和苏联军队一千多人的需要。1939年在回城以南西河坝上修建一座新“洋”水磨。每日加工小麦超过本地畜力磨坊好多倍,才满足当时对面粉的需要量。记得“洋”水磨开工那天,哈密县城行政长等官员和市民数百人前往参观。

1938年下半年是伙食供应最丰盛时期,当时也是盛世才亲苏达到高潮的时期,一切供应全无标准定量,经费支出从不计算,只要苏联的工作人员需要什么,只要能办到就尽量满足。记得当时平日每日三餐,装配飞机期间,工作忙,每日四餐。每日早餐是面包、两样肉食菜,红茶(加糖)和牛奶、可可各一杯,吃正餐前,预先在餐桌上摆放糖果(内有巧克力糖)、核桃、饼干、方块糖共四盘,其中糖果和方块糖是从苏联进口的。还有酱牛肉、腌鱼、酸黄瓜、马肠子;除酱牛肉是哈密自做的外,其他均是从苏联进口的。

有时还摆放奶酪和奶油或煎、煮的鸡蛋。喝红茶时,除加放白糖外还加放柠檬酸汁或柠檬酸粉。早餐和晚餐相等。中午按苏联人一般习惯供应三道菜。习惯上称为三盘,头一盘是包包菜肉汤或煮熟脱去骨的牛羊肉汤另加大米饭或面条等。这两种汤都少不了土豆、奶油和西红柿,不过前一种汤以包包菜为主,后一种汤以煮牛羊肉为主。第二盘是两道肉菜,有时一道菜是油煎鸡蛋加羊肉、土豆;另一道菜是烧牛肉或其他肉食菜。第三盘夏季是葡萄、西瓜、哈密瓜等水果,由于新疆各地盛产水果,所以供应比较充分。有时还派专车去吐鲁番拉运该地特产白皮大西瓜。冬季则改为葡萄干、杏干或杏包仁做的水果汤,有时加一份自做的西式糕点。每逢节日加菜加酒。尤其是十月革命节和五一劳动节,苏联政府给在国外的工作人员每人寄发一份一小木箱的节日礼品,内装糖果、巧克力、香槟酒、罐头、香肠等食品。有的用飞机运来,有的用汽车送来,他们也分送一些给在航空站、汽车站工作的中国职工。

三:“两站”后期的情况

因原来中运汽车站同新疆运输管理局哈密分局设在一处,汽油存放在一个油库,运输管理局又是一个营业单位。1939年春就着手筹建新疆中运汽车站。在龙王庙以西的戈壁滩,修建好多栋宿舍,又陆续修建车库、油库、发电站等设施。发电站是用汽车发动机带动发电机发电的,由苏联汽车司机专人照管,供应航空站龙王庙两处照明。所有的电灯、电线等设备均由苏联车队运来。这年城上汽车站完全迁往龙王庙。城上尧乐博斯楼除留一部分房屋和食堂,供过往本国客人食宿外,其余房屋全部作为中运会办事机构、库房和工作人员食宿用。

当时可能因抗日战争处于相持阶段,也可能是因为苏联远东发生了哈桑湖日苏战争,或者是苏联援助西班牙反击佛朗格法西斯匪徒的战争以及苏芬战争的原因,很少有大批苏联飞机经哈密飞往内地。但在哈密常驻的苏联空军没有减少,还有小批苏联飞机经哈密飞往内地,这期间在哈密没有装配过飞机。据说苏联在迪化筹建飞机装配厂,对外称之为“铁工厂”。后来这厂还未建成,也未来得及装配飞机,就发生了德苏战争。大概在1942年或1943年前后,将厂房卖给了中国,苏联工程技术人员、机器设备全部撤回苏联国内。

1939年夏天,我由龙王庙调往中运会哈密分会任翻译兼秘书。每周召开一次由行政长主持的中运会委员会议,由我做记录、起草有关文稿,内容大多都是向各招待所通知有关事宜及向省中运会请示报告。我还有一个任务就是陪同行政长、县长去航空站、汽车站和红军八团担任翻译。

这一年中运会工作已经走向正轨,过往飞机、汽车也比前两年少了。红军八团又从迪化调来一位姓郝的翻译,还主管红八团的军需工作。所以我的工作也不太忙。这时期常驻哈密的苏联工作人员搞了一些文体活动。记得他们经常在龙王庙进行排球比赛。那年夏天还在新建的苏新贸易公司哈密分公司举办了一次游园娱乐晚会,邀请哈密各界人士参加,苏联男女外宾几乎全都参加了,女外宾全都是苏新贸易公司的。也举行唱歌、跳交际舞等的娱乐活动。

1940年的中运会工作没有多大变化。汽车站新来的主任是个苏联人,叫彼得洛夫,该站常住20多个苏联工作人员,主要是承修车辆,存发油料、管理发电站。中方是一位由督署调来的姓岳的副官任主任。汽车站有专门的办公室,修了好多栋新住房,还有停车场等设备。空、地勤苏联工作人员完全住在航空站。因两站相距不远,经常往来。两站经常放露天电影,在两站工作的中国人都可以去看。龙王庙招待所以后划归国民党军队的供应局,后称为小营房,新开来的国民党军队所住原红八团的营房,称为大营房,哈密的大、小营房由此而来。航空站以后由国民党空军接管,这里除驻有空军人员外,还有中国、中央两航空公司的班机不定期降落。

(选自《哈密文史资料》第一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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