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君忆在机场等Sherry的时候,逛见了MV家的那套白-色-情-侣针织衫。彼时,他身上正穿着那款式的男装。站在橱窗前,看多了女模两秒后,想象女装穿在李娉婷身上的模样,应该,真正人如其名了吧?娉婷婉约,绰然生姿,看她还敢不敢再配那条万年超级无敌牛仔裤。念及此,隐隐带上了些笑意。抬脚进店,向售货员比划了李娉婷的身高、体形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拎了手袋,踱出。
Sherry出站后,很开放地垫起脚在他的唇边放了个kiss,拉着他的手问:“怎么样,半年没见人家,是不是很想我呀?”
他俩的确很配,无论家世、资产,抑或身份,所以,陈君忆很公平地给Sherry一份对等:他的未婚妻,他亲自接。
接过行李推车,陈君忆避开那个提问,说:“走吧!我今天还有很多事,一会送你回家,晚上再来接你去吃饭。”
Sherry嘟起了嘴:“你还是那么酷。”
酷?和那个词是不是统一的?陈君忆想起那日听见李娉婷在办公室外等他时跟Ketty说的话:“……表情僵硬?这词太温和了,他就一面瘫的主,而且还是那种先天性面瘫,物理治疗、化学治疗、放射性治疗都治不好的面瘫……。”
见鬼!形容的不是他还会是谁?
到底是酷,还是……面瘫?陈君忆下意识地停驻在商户的橱窗前,扭头看了看玻璃镜面中的自己。或许,笑多一点是可以少惹许多非议,他的唇角线试着弯起一轮弧度……。
“君忆,你干嘛?咦,这是什么?”看见他那模样,Sherry奇怪地问。转瞬,眼光落在他手中的MV手袋上,自行将衣服拎出来,比对着他身上的那套男装,脸色变得震撼而又惊喜:“哇,你,你终于也会买这么有情致的礼物送我了!”
陈君忆不及阻止,Sherry已经将衣服穿上比试大小,显然她以为这是给她准备的。陈君忆心里暗暗叫苦,却又不能直说,只得由了她象只快乐鸟般穿着衣服张开双臂旋转了一圈:“好不好看?”
好不好看?顶着栗红色波浪卷发的名媛Sherry,穿惯了各式名牌的时尚Sherry,陈君忆对她的穿着,早就已经麻木了。好不好看?如果换成那个女孩,将她那一打只是颜色不同的衬衣换成这件白针织衫,下面配长靴春裙,黑亮顺直的长发依旧用根橡皮筋随意扎着,也这样旋转一圈,带着讨好的笑问:“陈总,嗯,好看吗?”
“好看!”他大声地赞叹一句。
闻言,Sherry停身,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君忆,你……你说什么?我穿得再漂亮,你都从来没夸过我,你……。”
他傻了,这才醒悟面前是Sherry,不是那女子。倒也是,只有Sherry才会这样情深款款地望着他,而那女子,无论他说什么,转过身便会翻个白眼。
Sherry眨眨眼,狡黠地指了他笑着说:“呵,人家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肯定是我不在这段时间你终于想起了我的好,承认吧,你想我了!”
陈君忆啼笑皆非,也不敢接她的话,拿出车钥匙递过去:“你先上车等我,我去趟卫生间。”
实际上,他没去卫生间。而是重返MV店堂,对售货员说:“麻烦你,刚才那件女衫,我再要一件。……这是地址,请帮我寄过去……。”
送Sherry到家,陈君忆转回公司。他那处被娉婷形容为“可举办蓝球比赛”的休闲区里,陈君予正张扬着硬实的肌肉在跑步机上健步如飞。
看见他回来,陈君予关了机器,一边擦汗一边说:“接到Sherry了?”
陈君忆没有应声。君予有自己的办公、休闲区,这个时点特特跑到他这儿来跑步,又找这个一个话题问,所为何来,瞒不过他。
“哥……。”
“没门!”陈君忆竖起食指,在两人间摇了摇。
“哥!”君予“幽怨”地拖长了声音,“Sherry都回来了,契约恋人这么荒唐的事,你也不怕被她发现了影响陈谢两家的联姻?再说,你是茂发的总舵主耶,一脚踏两船,被媒体曝光出来怎么办?不如……。”
“你想都甭想!”陈君忆扔瓶纯净水给他,“你哥我为人坦荡正直,何况,事无不可对人言,如果Sherry问到,我自会把前因后果告诉她;至于媒体方面,谢谢你的关心,市场部如果连这些消息都压不住,也不用存在了。你顾好自己,早点收心回工作上,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陈君予气极无语,家里一直教育他长兄为父,加上这个哥哥从商多年,精干远谋,行事冷硬果断,实在不是个好说话的主,自己那些个嬉笑怒骂的招数,委实很难在他身上见着效果。可是,说放弃吧,女子的清冷样偏又时不时地浮现脑海,影影绰绰,带着她常挂在嘴角的那一抹灵慧,别样动人。
“君予,大哥不是故意和你作对,你还年轻,看不穿世间人心叵测。就拿‘她’说吧,如果不是大哥先行用钱收买了她,以你的家世和财力,稍露颜色,指不定现在已经象条八爪鱼似的缠上你了,你确定自己需要一份被金钱玷污了的感情吗?****固然有碧玉,但仍然不值得我们用名、利、情去作赌注。”
“不是的,大哥,”陈君予颇有些撒娇地翘脚坐上他的座椅扶手,“她不是你说的那类人。我们第一次遇见时,她明明可以讹谢子豪一笔补偿金,可她压根就没提个钱字。”
“那是她聪明,懂得放长线钓你这条大鱼。”陈君忆半是宠溺半是责叱地拍开陈君予搁在扶手上的屁股。
“切!照你这么说,我现在岂不是早就应该抱得美人归了?”
“那是你哥哥我聪明,以小博大,化开了你的孽缘。”
带时效的契约期,需要她以卖命工作换取的栽培和加薪,以及,举手之劳的亲笔推荐信,就这样斩断了她攀上陈氏的机会。陈君忆想想都觉得颇为自得。
看看表,不能再和君予继续这些个情啊爱啊的无聊话题了。他一挥手:“快去冲个澡,三点钟还要开房贷清查小组汇报会。你们通知娉婷也要参加了的吧?”
“嗯。”陈君予肯定一声,复觉得哪里不对,歪头,恍然大悟地指着他:“你完了,你完了,你刚才叫她娉婷!”
娉婷,李娉婷?陈君忆一愣,这段时间老是故意嘲讽地唤她“娉婷”,倒还叫顺口了。面色一郝,拍开陈君予的手:“别胡闹,我去换衣服的。”
说完,转身往衣柜走去。身后,陈君予气急败坏的声音:“大哥,你要是敢假公济私,夺我的心头好,我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