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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老了之后

如果今生还能遇见你,我愿花光所有的运气。

【第一封】

今天是2060年的第105天,我已经到了老命残喘之年,手笨拙发抖,脚蹒跚乱晃悠,看不清了10米之外的世景物,也听不清周围人都在谈论些什么,仿佛我与这个世界就这么突然断了关系。

不过庆幸的是脑袋保存完好,思想也没有腐化,穿过人群我静静依靠在长椅上回味着过去,对,只有我和我的过去。

她、她、她,叫夏娜,夏娜在海那边的一个屋,那里有白色蒲公英,蓝蓝的天空,哦不,不,那里还有一片金灿灿的海滩,夏娜喜欢穿着白色的裙子去捡贝壳,样子就像从海里跳出的美人鱼。

年轻时总爱说,我为什么不变大了呢?现在却总爱自言自语,怎么样才能回到青年时?确是,过去的再努力也都回不到最初了。

【第二封】

我想你已经变成了老太婆,抬头便能看到额头深深的纹壑,我也只能带着花镜看书写文字,年轻时那么执着写文章,你说,不行走不经历怎么写的出最好的故事呢,现在当我提笔想写你我的故事时,才发现我已经没有时间与机会去那样做,这些年的辗转流放各个城市,只想让自己熟于新而忘却故,考虑的明天如何吃,担忧下个月底的房租怎么交的上,所有的忙碌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只有飞累了才知道休息。可是,想念你不知是不是成了一道强力线怎么拉扯都无法割断。

【第三封】

从来不肯承认自己没用,除非真的是遇见很多人都能解决而我却搞不定的事,然后你被无数人嘲讽,被周遭冷眼,他们说你无用,你死活不肯承认自己什么都不行,倔强的去找工作,倔强活着,一天天重复日子,生活过的不好不坏,只是挣得钱一点都经不起折腾。也遇见了许多女孩,她喜欢你,愿意嫁于你,纵然你什么都没有。

可你不愿就这么费了别人的青春而且你还爱着夏娜。

那一年你只有24岁还是个愣头小子,你怎么能想到今天年迈的自己还能从容写出那时的窘迫。

【第四封】

原来这就是老了,就像干煸的柿子柄挤都挤不出水份,手背的血管青露,揪一揪全都是干皮,太阳很好,晒晒发霉的躯干还生怕将体内最后一点水份蒸发,老了当是这么不好。

有时问自己老了能有什么?自答自己,老了一无所有,倘若是硬说,我只说有了一颗淡然释怀的心,这不像我们当年,为了爱情拼命在一起,为了也不像我当年,为你我有那么大的勇气敢放弃一切。

世界总在变,在一起好像还在前一秒,而分离却已像是经过了几个世纪那么远。

【第五封】

陌生的城市就像围城,圈住了所有人热情,无限的折射冷漠。24岁来到这里时,因为我的瘦弱身体有些吃不消,所以基本是干不来什么工作,举目无亲让我觉得老天一定是在故意惩罚自己。

后来有了工作,每天上班下班,拥挤就好比是将一堆煤炭放进了锅炉根本分别不出你我,沸沸腾腾的人群让我第一次这么讨厌城市。

我是一个受不了吵杂的人,听见一点声音看见一点灯光都会睡不着。城市的十二点外面还是灯火阑珊,所以我只能等着眼皮实在支撑不住才会安然睡去,那刻开始想念我们的小屋,那里的安静,那里的平和。

【第六封】

不知道你能否记得陪我度过的苦日子,那年春初,因为体弱多病,我连最后一份工作都丢了,青菜汤,粗面食,成了整天整月不变的饭粮,后来我们竟然吃上了几餐鱼肉,我死活不吃,因为我知道我们根本没这个钱,我问你那里来的,你说是隔壁王大婶送的,王大婶人很好,还说改天要给我们送几斤白面来,我才喜笑颜开吃了那顿饭,后来却得知那些东西全都是你用母亲留给你的玉镯子换来。每每想的这里还是要掉泪,因为那顿饭吃掉的是母亲生前就给你的最后一件东西啊。

以前年轻,在一起时总会为自己给你买不得美丽的鲜花,带你看不了城市的繁华世界,觉得自己没有能力给予应有的爱,而心感自责。你总说你不在乎这些,但我知道世上没有一个女人会不爱鲜花。

时间,它带走的不光是容颜,还带走了我再也不会拥有的那个穷幸福过去。

【第七封】

我告诉了现任妻子你和我的曾经,我以为她会醋意大发,因为在我的思想中,纵然有哪个妻子是很有修养,在女人的爱情世界里也不会能容的下自己的丈夫曾经对一个女人这么的好,而却相反的是,她哭了整整一个夜晚,然后告诉我,当年不应该就这么离开你。

是!女人到了相同的悲伤一定是可以理解女人的。

如今的身体状况更大不如以前,她每天都在悉心照顾我的衣食住行,她很爱我,我也很爱她,我说这辈子亏欠了你们这两个女人太多了,她说,这也许就是宿命。

偶尔,她也会吃醋的问我你和她的区别,我答到:她给的是温暖曾经,而你给的是幸福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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