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总有戏剧性的变化,当你认为是山穷水尽的时候,说不定回峰一转,又是柳暗花明。沈浩洋和周情的爱情就是一个很好例子。这段时间,沈浩洋跟周情频频约会,感情突飞猛进,他们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他们也经常相约曾经失约过江边去散步,但每次沈浩洋想牵她的手,总是让她有意无意地回避了,沈浩洋总感觉就像江风和江水一样,相隔那么近,才又无法融在一起一样。
沈浩洋换上白净的衬衫,打上一条浅蓝色的领带,穿上西装。对着镜子,把头发喷了一些摩丝,仔细地梳妆了一番。他像一个细心的雕刻家在追求完美的艺术,精心地打扮着自己。
沈浩洋一路迈着轻快的脚步,又是吹哨又是唱歌,眼睛时儿望望蓝天,时儿看看两旁的绿树,心里像灌了蜜一样。有时,他止不住兴奋地快速地又向前冲几步,然后腾空而起,猛然回头一望,像一只喝醉酒的麻雀,好不快活,幸福的感觉像在飞。
今晚,他约好周情一起看电影,看了看表,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十多分钟。他在电影院门口不停地徘徊,四处张望,生怕错过早见周情的机会。
周情沿着马路轻盈地朝他走过来,如同一朵娇艳夺目的红玫瑰,她穿著一件黄棉衣,牛仔裤,黑色高跟鞋,看得出是经过精心打扮出来的。
沈浩洋和周情进了电影院,院内已坐满了观众。沈浩洋找好座位坐下来后,才知道自己只顾着等周情,也一点零食没有买,忙对周情说:“你先坐一下,我出去就来。”
不一会儿,沈浩洋买来了一大堆零食回来,说:“来,吃。”
“你当我是馋猫,吃得这么多。”周情笑道。
“不着急,慢慢吃。”沈浩洋把零食一袋一袋地往周情手里塞。
不经意中,他碰到了周情的手,他觉得有一种很酥软的感觉,一股暖流透过他的心窝,真想一下子把她揽入自己怀里。
片名为《梁祝》,这是李飞帮他俩买的电影票,并再三叮嘱他一定要利用这个良机跟周情亲热,这样才会试出她是否真心,也是突破感情的最佳机会。沈浩洋在看到梁山伯十八长亭送祝英台时,他侧视了一下周情:周情那清秀的脸蛋,一头秀发如瀑布一辜盖住她的双肩,她身体散发出一种淡淡地清香,她如同出水的芙蓉一样妩媚,雪山的雪莲一样清纯,让他觉得手热心跳,每一个细胞都处在难以抑止的兴奋中。望望四周的人都沉浸在剧情中,他偷偷地伸出了手,试图搂住周情的腰,他想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要让两颗心紧紧地靠在一起。但就在手快要靠近她的时候,他的手突然凝固了,仰不敢再前进那么一点点,好象这一点点距离成了不可跨越的鸿沟。也许他觉得她在自己的心中太重要,他才不忍心去碰她,如同一张纯白的纸,只要轻轻地一碰就会留下污点。他太爱她了,他把她奉为圣女,不可侵犯。也正因为太爱她,他才会对她有那一种强烈的原始冲动和占有欲,他才想真正的拥有她。此时处于矛盾中的他不知是该悄悄地把手缩回去,还是勇敢地搂住她,正在进退两时,周情突然侧过头对沈浩洋说:“梁山伯真是一个傻瓜,跟祝英台同窗了那么久,还不知道她是一个女的。”
“嗯!嗯!是啊,是啊,”沈浩洋为了不被周情察觉,他故装伸了一个懒腰,把手收了回来:“这个社会上有很多傻瓜。”
“怎么啦,你是说你自己吗?”周情有点惊奇的问道。
“难道不是吗?”沈浩洋觉得自己比傻瓜也差不到那里去。
“我看你是一个滑头的傻瓜。”
“也许吧!看电影。”
沈浩洋看着屏幕,满脑子都是周情。他恨自己不是一个男子汉,前怕狼后怕虎,他开始反省自己:我请她吃饭、看电影、散步,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是两情相悦,长相厮守。豁出去了,怕什么,大不了她给我一个耳光,人不能总是靠理智来做事,特别是感情,有时冲动在特定的场合比理智要好得多,把她搂住。他又把手伸了过去,当快到她肩时,他又不敢伸上去了。
不用多久,他又开始重复着永不厌倦的动作。
周情在全神惯注地看着电影,突然她捂着嘴一笑,背向后一仰,沈浩洋不知哪里来的勇气,顺势把手轻轻地搭在她肩上。此时,他全身都在发抖,等待着河东狮吼,然而一切都是风平浪静,周情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仍旧全神惯注地看着电影。这无形当中给沈浩洋增加了勇气,沈浩洋壮着胆抓住周情的右手,把周情揽入怀中,他的心里“嗵嗵”猛跳,连大气都不敢出。
“你轻一点,会怜香惜玉好吗?”周情轻柔地说,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
“不好意思,我太紧张了。”沈浩洋声音有些颤抖,这才发现由于紧张而用力过猛。
“你的手在冒汗。”周情理顺了一下秀发,又靠进了他那温暖的怀里。
沈浩洋被她这么一说,觉得整个心身都变得轻松,所有的顾虑和紧张顷刻间烟消云散了。
“你的手也出汗了。”沈浩洋把她搂得更紧了。
走出电影院,周情挽着沈浩洋的手像小鸟一样依偎在他的身旁。沈浩洋就像西班牙的斗牛士胜利归来一样,挺直着腰板,抬起高昂的头,有一种强烈的成就感。他感觉自己像大山一样伟岸,而周情却像一条清澈的小溪,围绕着他缓缓而流;他又觉得自己是坚不可摧的港湾,周情是那美丽的一叶小舟,静静地无所畏惧地停泊在他的港湾。周情的依偎让他第一次强烈地感到身为男人的刚强和力量,让自己的自尊和虚荣心得到了双重的满足。
此时已是深夜,行人稀少,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开得很长很长。沈浩洋故意放慢脚步,一步当两步走,以便增加和周情在一起的时间。
“周情,我自考还差几科没通过,如果我再努力,今年可拿到大专文凭。”
“努力吧,我支持你。”周情松开手说。
“如果我拿到的话,你能否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你先答应,我再说,不要付钱的要求。”
“好,我答你,就当你拿到大专文凭时送给你的一件礼物。”
“我说,我是…我是…”沈浩洋话到了嘴边又被卡住了。
“男子汉,别婆婆妈妈的,有话就快说。”
沈浩洋深吸一了口气,理了理头发,闭着眼睛,背着周情费了好大的劲才说出来:“我是要你做我的女朋友。”
“你真坏,总是打我的注意。”周情嗔怪地说,脸颊飞上了两朵红云。
沈浩洋转过身,望着她那一双深潭似的双眸,一本正经地说,“周情,给我一点动力,只要你能答应,我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拿到。”
周情羞涩地低下了头,不自然地稍稍晃动了身子,寒风吹舞起了她的长发,好象表达她内心的欢喜。
“沉默就表示答应,如果你不再说话,就表示默认。”
周情还是沉默不语,沈浩洋高兴得跳起来说:“你答应了,你答应了。”
“你别高兴得太早,还不知道你考不考得过?”周情低头偷偷看一眼手舞足蹈的沈浩洋微笑地说。
“那是我的事,有你给我动力,没有我做不成的事。”
“你挺自信的吗?”
“自信、乐观、开朗、大方才是一个健康的人。”
“你尽往自己脸上贴金。”
“你不给我贴,那我只好自己贴,贴好了,好摆脸。”
周情忍不住“咯咯”地笑起来。
很快,他们来到一幢楼房下,周情停住了脚步说:“我家住三单元三楼右边。今天太晚了,不方便请你上去做客,下一次再请。”
“没关系,你上去吧!”
“好,拜拜!”周情回头说了一句,“咚咚”的上楼去了。
“拜拜!”
沈浩洋目送周情上了楼,听到了开门、关门声后,才放心地离开,在这幢楼的转弯处,他再次深情地望着那盏刚亮起的灯,才慢慢地走出了宿舍区。
出了江飞机械厂,他的双脚就像翅膀一样飞到了那曾经让他失落,伤心的江边码头。码头上依旧停泊几艘轮船,他轻松地跳上了一艘最大的轮船上。他把身子左侧一下,右侧一下,像蒙古摔跤获胜的勇士一样,用这种形体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喜悦,嘴里不断地大声唱道“周情,周情,我爱你”,折腾到深夜一点,他才神经兮兮地回到宿舍,蹑手蹑脚上了床,美美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