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无廉耻,不知可否?
很早就有性格决定命运之说,也有命运有常与无常之论,至于其中究竟有无必然的逻辑关系,都在人类的不断发现和追寻之中,更在每一个人的生活实践之中。
没有一成不变的性格,遗传因素的复杂、生活环境的多变、人生履历的曲折,都一再改变和颠覆着过往的一切。虽然不必断然否定遗传因素的存在,也不必夸大传统文化的顽固,更不必一味地指责生存环境的恶劣,甚至抱怨命运的多舛,但同时也应该清醒地看到,在幼小的世界里,我们都没有更多的选择,既定的时代和家庭无不深刻地影响着我们漫长的一生。古人甚有“三岁看大、七岁看老”之说,不一定完全科学,却也不乏一定的道理和实证。但背景只是基础,虽有不灭的痕迹,却永远都不能决定我们千变万化的未来。
与其说性格决定命运,不如说性格只是决定命运的走向,更不如说性格只是决定着人的幸福而不是人的成功。因为成功与幸福属于两个不同范畴的问题,虽有联系却无以完全等同。从社会学的意义上而言,性格就如习性,没有不可改变的习性,何来无法改变的命运?人的顽固性就如人的易变性一样,真实而自然。
除却极端的个例,我们大多数人都会从幼稚走向成熟、从无知走向有知、从愚昧走向智慧。不是你是否情愿的问题,而是你自觉与否的问题。有多少历史的存在就有多少历史的改变,有多少生活的假象就有多少生命的真相。所有的历史都是由人写就的,所有的生活都涌动着各色各样的人群。梦想的根植、理想的招引以及生活的驱使、所迫,都反复铸就着生生不息的期望、奋勇前行的动力、亘古不变的传奇。不是性格的沧桑巨变,就是命运的精彩纷呈。
世界始终都是同一个世界,不会只对你微笑而只对我哭泣。一般而言,性格的缺陷大多源于自我的认知能力、精神境界的不够,或是生活的窘迫、苦难的叠加;并非全是外在的强加,而多是内在的无力。而从根本而言,则是因为自我的过于狭隘、懒惰以及人生观、价值观的错位。就如我们生活中常见的孤僻、冷漠、猜忌、嫉妒、躁动、阴暗、卑贱、龌龊以及高傲、轻狂、慢待、虚伪、油滑等等,这些不被大众认同和接受的东西必然招致人们的抵触、疏远、不信任以及轻视、鄙夷、批判。而相对健全的性格则必是融合了人生所有正面、美好的东西,从而使自己具备真诚、宽厚、包容、开放、热情、阳光以及亲切、温和、珍视、尊重、感恩、敬畏、自觉等优良素养。
与其说性格是一种秉性、气质,不如说性格是一种情怀、魅力。久而久之,性格就会锤炼成一种品格。所以,永远都不是性格决定着什么,而是品格决定着什么。众之所弃与众之所向的天壤之别就在于此,成功与失败、幸福与不幸的分水岭更在于此。
伟大不等于高尚,卓越不等同优秀;献媚不是敬重,接近不是亲近。攀权附贵就如低眉顺眼,随波逐流就如重蹈覆辙,中庸迂腐更如舍近求远。浑浊不如清明,自尊不及自重。光明始终在前,任重而道不远。
在世俗的滚滚洪流中,我理解也认同人们对权势、地位、名望、财富的渴望和追求,但这些东西还不是人生最为根本和核心的东西,只拥有这些外在的东西还远远不够。在路上,人最需要反省的不是我们拥有什么,而是我们还缺少什么。真正尊崇的人生不是展示外在的自我而是释放内在的真实,不是从这个世界得到了些什么,而是回馈了多少爱心与温暖,不是写就了多少辉煌而是倾注了多少美好,不是带走了多少荣耀而是留下了多少柔情。这就是人格,人性的闪亮光辉,生命价值的高度浓缩。
范仲淹“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该是一种何等的胸怀;孟子“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又该是一种何等的气节。
元稹《菊花》诗曰:“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人格是一种最伟大的力量,也是人之所以为人的核心所在。
人格的弥足珍贵,就在于它是一种永恒的存在、不尽的传承。
人生所有的一切,都在向往和追寻的路上。
生命最贵重的东西,俱在高尚的人格之中。
我鄙夷两种人,臭名远扬却浑然不觉,见人说鬼话、见鬼说人话。我尊重两种人,德高望重却无比谦和,简单平庸却天性善良。我向往两种人,人格纯正从善如流,品行无瑕高风亮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