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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玫瑰王珍珠

沙利文是一位神偷,不过,他已经洗手不干了。现在,他正躲在雷明顿小镇,和他的女朋友珍妮在一块儿,每天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

他清楚地知道,警探罗西正在撒下天罗地网,漫天下追捕捉拿他。

“这个混蛋!”他愤愤地咒骂道。连续几次,他给罗西打去电话,告诉他,那起“玫瑰王血案”确实与自己无关,是别人干的。可是,电话那边,罗西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道:“现场有你的指印,你能说明其中的原因吗?”

沙利文哑口无言,只有暗骂罗西是天子第一号的傻瓜,不知这样的人,怎会成为一名警探。

要说沙利文指纹出现的原因,很简单,那夜沙利文也潜入了富豪杰克家,想偷盗那颗价值连城的玫瑰王珍珠。可是,他去晚了,进入杰克卧室时,杰克已经死了,倒在地上,眼睛大大地睁着,一个弹洞从前额直穿后脑勺。而且,从弹洞中流出的鲜血可以判断,杰克刚被杀死不久,并且是一枪毙命。沙利文急了,知道自己下手迟了,玫瑰王珍珠很可能已被他人盗走。盗珠者不但盗珠,还开枪杀了人。

他的猜测果然没错,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搜遍每一个角落,他也没有发现那颗玫瑰王珍珠。沮丧之下,沙利文随手拿了两件值钱的东西,往袋里一装,一闪身下了楼,消失在雨夜里。

他并没有走远,而是随意找了家旅社住下。在当天的电视新闻中,他看到了杰克被害案件的报道。而接受杰克案件侦破工作的,是州里著名警探罗西。这家伙,沙利文没少和他交手,几次都险些被他抓住,绳之以法。

在电视中,记者们蜂拥而来,围住这位侦探,对他进行了采访。罗西红光满面,频频挥手,告诉记者们,根据指纹比对,这起案件的凶手已经浮出水面,他就是神偷沙利文。“这个该死的沙利文,不但杀死了杰克,捎带着劫持了杰克家的一个叫珍妮的女仆。”

紧接着,画面上出现了一个漂亮女孩的照片,文字介绍,是珍妮。

沙利文看了,又急又怕,他虽然偷盗,但从来是劫财不劫命的,他不想因为这样而丢失自己的性命。所以,连忙拿起旅社的电话,拨通罗西的手机,告诉他自己没有杀人。罗西不相信,让他到警察局来去说个清楚。沙利文当然不会傻到那样的地步,送货上门。打罢电话,他就离开了旅店。不久,警局的车子蜂拥而至,围住了旅舍。沙利文躲在暗处,看到这一幕,暗暗心惊,不是自己跑得快,怕不是已做了罗西的阶下囚。

也就是在那次逃亡中,他遇着了珍妮,也就是富豪杰克家的女仆珍妮。

珍妮当时躺在路边,大声呻吟着,她的胳膊上受了枪伤,看样子很重。但是,她仍像电视新闻照片中的一样美,一点儿没变。看到沙利文的车子经过,珍妮连忙爬起来,挥着手大声喊道:“看在上帝的面上,救救我,我快——快死了。”沙利文虽是贼,可心底还是很善良的,他连忙了车,扶起珍妮坐上车,开始了逃亡生涯。

他救珍妮,一方面是不想她死去。另一方面,他想,珍妮如果是遭了劫匪劫持,就一定见过那个人,到时候,她也就能帮助自己洗刷冤情了。可是,一问之下,令他大失所望。珍妮告诉他,绑匪脸上蒙着黑纱,当时又是黑夜,自己根本就没看清楚那人是谁。那家伙从窗子翻进来,一枪打死杰克,拿了玫瑰王珍珠,走出来时,正好赶上自己送咖啡上楼,嘿嘿一笑,挟持自己上了车。

沙利文望望珍妮美丽的面庞,很是疑惑,劫匪劫持了她,又为什么那么轻易地让她逃出来呢。

大概看出沙利文的疑惑,珍妮喝了一瓶沙利文送的饮料后,缓了口气,才告诉他,那个劫匪把车开到半道上,停下来,想对她进行非礼。她瞅准时机,狠狠一脚踢中那人的命根子,然后打开车门跑了出来。那个劫匪在疼痛中开了一枪,打中了她的胳膊,然后驾着车惶惶逃走。

见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沙利文无奈地摇摇头,告诉珍妮,自己现在是在逃亡,浪迹天涯,让她还是下车回家,别跟着自己的好。可是,珍妮可怜巴巴地说,自己现在也是无家可归了,回去了,面对着警察们的盘问,又怎么能说得清楚。言外之意,愿意随着沙利文逃亡。

沙利文想想,也确实是这样,现在的警察都他妈的一个样,查案不行,对待无罪的人,却一个比一个凶狠,和他妈的罗西没什么两样。更何况,从看上珍妮的第一眼起,他就被她迷住了。

他带着她来到雷明顿小镇,在这儿隐住了下来。

雷明顿小镇是珍妮选中的,这儿较为偏僻,但是人烟却很繁盛。来到这儿之后,沙利文窝在家里,从来不敢随意出去,他怕罗西闻讯而至。罗西那家伙,长着一个大大的鼻子,狗一样灵敏。

他出逃时,身上根本就没带钱,坐吃山空的日子很快到来。最关键的是珍妮此时害了病,而且吐了血,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睡在床上。沙利文急了,拉着珍妮的手,默默向上帝祈祷,希望上帝保佑他的珍妮早日康复。

在雷明顿的这段日子,沙利文越来越感觉到,自己已经离不开这位勤劳的姑娘了。

珍妮流着泪,紧紧地拉着沙利文的手,含情脉脉地望着他道:“沙利文,亲爱的,我要是死了,你该怎么办啊?”

沙利文把脸贴在珍妮的脸上,眼泪落了下来,道:“珍妮,我不会让你死的,绝对不会。”然后,他站起来,默默转过身走入另一间房子,从柜子里拉出一个抽屉,找出过去作案的工具。本来,遇见珍妮后,他打算从此金盆洗手,不再偷盗,和珍妮过着平静安宁的日子,可是,现在看来是不行了。为了珍妮,为了他们的爱情,他必须再做一次,做一次就罢手。

就在这时,他的身后,传来“哐当”一声响。他忙扭回头一看,珍妮站在那儿,呆呆地望着他。她撞翻了一个盘子,颤声问道:“沙利文,你不是向上帝发过誓,不再这样干了吗?”

“不,我不能失去你。”沙利文哑着嗓子,拿起那些作案的东西道。

“罗西会闻讯赶来的。”珍妮轻声道。

沙利文摇摇头,低声嘟囔道:“见他的鬼吧,笨蛋罗西。”

珍妮走过来,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许久道:“愿上帝保佑你。”

沙利文点点头,走了出去。自从珍妮病后,他就有了再偷盗一次的想法,所以,他已经把小镇认真踩探了一遍,发现有一座楼房最值得怀疑。因为,在这座小楼的第五层楼上,深夜会经常亮着灯。一天晚上,他来到楼顶,偷偷用根绳子从上面吊下,吊到第六层上,脚上头下朝里一张,吃惊地发现,里面有一个精壮的男人,正在聚精会神地数着一摞钞票。那男人在灯下,背对着窗子,显得十分强悍。

沙利文知道,这家伙一定也不是正道上人,拿他开刀,不会犯法,也不会引来讨厌的罗西。

趁着夜幕,沙利文轻车熟路进了那座楼房。楼房的主人看样子还没回来,屋子里静悄悄的。沙利文凭借自己的神偷绝技,不费吹灰之力,就轻而易举地打开了墙角的保险柜。保险柜里,一个小小的盒子吸引了他的眼光。他小心翼翼地拿出盒子,撬开上面一个小巧的铜锁,揭开盒盖,瞪大眼睛,险些叫出声来。盒子里,黄色的丝绸上放着一颗珍珠,正是玫瑰王珍珠。

玫瑰王珍珠,是一颗硕大的红宝石。据传闻,这颗珍珠,是西部一个土著居民叫格林的发现的。但是,格林发现这颗珍珠不久,就横尸家里。他的房屋被烧,珍珠不见了影子,捎带着他的女儿也不见了。

人们再次知道玫瑰王珍珠时,它已出现在富豪杰克的豪宅里,成了他家的宝物。杰克把珍珠拿到手中,还没有握热,就遭到枪杀,一命归西。所以,人们纷纷传言,玫瑰王珍珠是不祥之物,谁拿着谁倒霉。

沙利文望着眼前的珍珠,思索了一会儿,突然一乐,有了一个想法。他将玫瑰王珍珠放进盒里,又小心翼翼地放进保险柜中,然后迅速拿起柜中一些钞票装入怀里,锁上保险柜,一闪身离开了这儿。当他回到家时,发现珍妮还坐在灯下等着他,见他平安回来,珍妮一下子扑在他怀中,流着泪连连道:“上帝保佑,亲爱的,你终于平安回来了。”

沙利文拍着她的肩,轻轻抬起她的头道:“珍妮,你猜我看到了什么?我发现了玫瑰王珍珠。”

珍妮浑身一颤,抬起头望着沙利文,急切地道:“在哪儿?”

沙利文耸耸肩,告诉她,自己没有拿。然后将嘴附在珍妮耳边,告诉她自己不这么做的理由。珍妮听了,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

第二天一早起来,沙利文来到一家咖啡馆,打开手机,堂而皇之地接通罗西,告诉他,自己住在雷明顿小镇,现在正在一家叫“黑珍珠咖啡馆”里喝咖啡,很希望罗西来喝一杯。

罗西愣了一会儿,在电话中道:“好的,希望这次你说的是真话,否则,我向上帝发誓,抓住你后,我会用枪托砸碎你的脑袋的。”

沙利文爽快地笑着,得意地喝着咖啡。不一会儿,一辆警车匆匆驰来,到了咖啡店外停下。罗西走下车来,进了咖啡馆。他和沙利文已经打过多次交道,所以一眼就认出了他,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他面前,满脸疑惑地道:“嗯哼,我的朋友,你见了我怎么不跑?”

“我为什么要跑?”沙利文一摊双手回答道。

罗西晃动着自己的大脑袋道:“你杀了杰克,哦,对,可能还有一个叫珍妮的可怜的女仆,还抢了玫瑰王珍珠。”说着,拿起沙利文替他点的咖啡,喝了一口道,“谢谢,真不错。”

沙利文告诉他,自己没杀杰克,也没抢玫瑰王珍珠。“谁能证明?”罗西仍是过去那句顽固的话,“珍妮!”沙利文脱口道,然后告诉他,珍妮没死,和自己住在同一小镇,她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罗西听了,忘记了喝咖啡,过了好一会儿道:“啊哈,我知道了,一定是你们俩里应外合杀了杰克。哦,可怜的杰克。”

沙利文气得一口咖啡险些喷出来,好在他已准备了最后一招,可以洗刷自己的清白。于是,站起来气呼呼地说:“亲爱的警长,我真不是凶手,我已经发现了凶手。”

罗西也吃惊地站起来,四周望望,问道:“在哪儿?”

沙利文对他说,虽然他现在不知道凶手是谁,但知道他住在哪儿,因为他发现了玫瑰王珍珠。罗西听了,不相信地嘟囔一句,道:“哄鬼去吧!”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沙利文带着罗西去了那座楼房。

他们瞅无人注意,迅速靠近楼房,沿着楼梯上了楼。沙利文掏出万能钥匙,三两下捅开锁,一脚踢开,冲了进去。

到了内室,沙利文捅开保险柜,拿出那个盒子打开,玫瑰王珍珠出现在他们眼前,熠熠生辉。突然,沙利文感到头上一痛,眼冒金星,倒了下去。再醒来时,他已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罗西站在面前,满面微笑地望着他,手上拿着半杯冷水。

原来,他是被罗西用冷水浇醒的。

“你——你想私吞玫瑰王珍珠?”沙利文暗暗后悔,自己不该相信罗西,谁知这家伙见了宝物就红了眼,想私自占有它。谁知罗西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许久道:“傻瓜,这珍珠本来就是我的。”见沙利文瞪着眼,一副不解的样子,罗西坐下来,抽出一根雪茄点上,深深吸了一口,慢慢讲述起来。

原来,罗西表面上是警探,暗地里却干着偷盗抢劫的勾当。这儿,就是他的一个藏宝的地方。

当他听说杰克有一颗玫瑰王珍珠时,马上就产生了据为己有的想法。在一个夜晚,他面带黑纱进入杰克的房子,一枪打死杰克,迅速找到玫瑰王珍珠,谁知,在冲出房门时,遇着一个女人,杰克家的一个女仆。那女仆好生了得,一脚飞了过来,罗西忙一闪身,顺楼跑下去。那个女仆随后跟来,紧追不舍。

危机之中,罗西一枪射来,女仆没有防备,手臂受伤,罗西趁机逃脱。

“你说的是珍妮?她没被你挟持?”沙利文惊讶地问。

“没有,当然没有。”罗西狠狠地说,然后扔下烟蒂,一脚踩灭,站起来道,“好了,你也该死了。到时,我会说你拒捕被杀,玫瑰王珍珠案件也就破了,我也会成为州里最著名的警察。”罗西说完,掏出手枪抵在沙利文头上,可是还没等他扣动扳机,一股风袭来,他的头上也狠狠着了一下,晕倒在地上。

罗西也是被冷水浇醒的,不过,他面前站的不是沙利文一人,还有珍妮。

“你——你们不能这样对待一个著名的警察。”罗西气急败坏地说,“我保证,你们会为此付出代价的。”沙利文听了,气急了,走上前去狠狠给了他两个嘴巴道:“魔鬼,闭上你的臭嘴。”然后,他转过身,面对着珍妮道,“你也说说你的本来面目吧!你究竟是谁?”

珍妮低下了头,泪水一颗颗落了下来。

原来,珍妮不是别人,她就是玫瑰王珍珠的发现者格林的女儿。格林发现珍珠后,杰克多次上门来买,而且给价很低,格林不愿意出手。在一个黑夜,一群蒙面人冲入她家,杀了格林,烧了她家的房子。当时,她外出未归,躲过了一劫。随后不久,她就听说玫瑰王珍珠出现在杰克家,她就以女仆身份来到杰克家中,试图接近杰克,杀掉他替父报仇,同时夺回玫瑰王珍珠。就在计划将要成功时,半路上杀出一个蒙面人,抢去了玫瑰王珍珠。自己随后追赶,不但没赶上蒙面人,反而还受了伤。她想,再要想找回玫瑰王珍珠,必须依靠神偷沙利文,因为世界上没有沙利文偷不到的东西。所以,她就倒在沙利文经过的路边,然后,用一番话取得他的信任,最终上了他的车子。

“你的病也是装出来的,目的是让我出去偷盗,从而发现玫瑰王珍珠?”沙利文问道。

珍妮点点头,告诉他,昨天晚上,当她听说玫瑰王珍珠出现在这儿时,今天一早就赶来了,待找到这栋楼房,进入屋子时,正好发现罗西绑架了沙利文,在那儿得意地讲叙自己的历史。于是,她躲在一旁找到根棒子,在罗西准备打死沙利文时,趁机砸在他头上,解救了沙利文。

“对不起,我不该用谎言骗得你的信任。”珍妮说,温情脉脉地望着沙利文。

沙利文耸耸肩,一摊手道:“没什么、我很荣幸被你这么美丽的女孩哄骗。”

“这家伙怎么办?”沙利文指着罗西问道。

“放了我,我会给你们许多许多钱。”罗西急了,极力的诱惑道。

珍妮笑着摇摇头,拿起手机,拨通了警察局的电话。在电话里,她告诉他们,杀害杰克的凶手已经被抓获,他的口供已被用手机录下。做完这些,珍妮留下自己的手机,因为,在这款手机里,她已经录下了罗西刚才的话。“警长先生,到时,你去给你的那些同事说说你的作案的过程吧,他们会很感兴趣。”说完,她拉着沙利文的手,离开了这儿。

不久,罗西被关进了监狱。看到这则新闻时,珍妮和沙利文正坐在一起,幸福地吃着比萨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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