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经过的林立高楼飞速往后倒退，谁都没有想到这种病毒传播方式如此迅疾，迅疾到比这些飞速倒退的景色还要快。
岳小羽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发呆，眼前的世界仿佛也变得和窗外的景色一样模糊不堪。他不敢相信这几个小时之间发生的一切。周异则低着头目光呆滞。车上除了正在观察血液样本的李博士，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看样子还是学生，正在给李博士打下手，但已经很纯熟了，不像是刚从学校过来的实习生。
在知道了眼前这个医生就是李博士之后，岳小羽有无数个问题想要立即得到李博士的回答，但一时之间，不知从哪个切入点切入，俗话说的万事开头难大概就是这种情况。
而李博士在他们上车之后只是让他们不要太过着急理清事情原委，只说让他们先好好休息，过会他忙完手头工作自然会给他们解释他们想知道的答案。
岳小羽也只能按照李博士的说法先休息一下消化消化刚才发生的事情，但看着周异还是保持着面无表情的脸，就用胳膊肘戳了戳他，“平时不是挺活泼的一个人嘛，怎么现在成闷油瓶了。”
周异没有看他，自顾自地说，“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咬的满身是血，我当时应该拉紧她的。”
“这种事谁都说不准的，又没有人能够预见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既然事情发生了，那我们就不能一直沉浸在已经发生的事情中，而应该把眼光放在将要发生的事上，这才是我们能够改变的事。”尽管岳小羽也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但他依旧理直气壮地说出来，想用一席话让周异振作起来。
周异平复了一下心情，“你还记得我母亲吗？小时候在大街上一路口，母亲领着我等红绿灯，由于贪玩，我甩掉了母亲的手，正好绿灯亮起，我和母亲被人群冲散，我茫然四顾，不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就没有目标地在十字路口转圈，直到一辆大货车在离我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下来，司机探出头破口大骂。那时我内心最强烈的想法就是，我应该拉紧她的。尽管最后她把一直不停哭泣的我从大货车前拉走，却一直没有将我当时内心的恐惧从我心里拉走。”
岳小羽以前听他提起过他母亲，但这件事却还是第一次听他提起。此刻，岳小羽理解了为什么周异一下子变得这么沉默寡言的原因，却也不知该说什么去安慰他。
一直在另一边忙着血液检验的李博士和他的两个助手还在瓶瓶器器地忙着，李博士见岳小羽他们两个不说话了，背着手向他们走过来。
“你叫岳小羽是吧？”
“对啊，上车之前我不是都告诉过你了。”
李博士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岳小羽透过他反光的眼镜看不出掩藏在下面的是什么表情。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岳小羽皱着眉头问。
“没什么，我就是确定一下。”李博士随口说道，“其实我们上面的人对红眼丧尸这事是知道的，在夜店的那些感染者的情况他们也知情。”
“那为什么当时我告诉那军官红眼丧尸是，他不下令去追捕，却还装作不相信我的表情。”
“军队的人的确是不知道，他们只知道有感染者，接收的任务是消灭所有感染的患者。”
“那为什么当时你不出来告诉他，那只红眼丧尸一旦逃出去，整个S市都会变得空前危险的。”
“你也见到过，它惊人的行动力，速度太过迅疾了，就算我们能搜到，也不一定能消灭它。事实上，这种红眼丧尸可能并不仅仅这一只。”
岳小羽听到这张大了嘴巴，周异也转过头盯着李博士，期待他继续说下去。
“我们生化研究院成立于十年前，但是十年前生化研究还处于开始阶段，国家并不信任我们，于是我们面临着研究院解散的风险。就在这时，出现了一名神秘人士，保证为我们提供足够的研究资金，条件只有一个，我们的研究成果要对国家保密，并让他参与整个研究过程。”
“你们同意了？”
“当时我们和你一样有很多顾虑，但那时我们又不想放弃整个研究计划，因为我们的研究已经有了很大的一个突破。”
“什么突破？”
“我们当时在一种未知生物体内找到了一种变异的基因，它们生活在南方的一片原始丛林里，当地人没有见过这种生物，但他们见过一种和它们很类似的生物，当地人叫它们“赤虫”，因为它们生着大大的红色眼睛，眼睛与虫体的比例极不对称，所以从远处看，它们就像两个红灯。但是因为适应力很低，不久后就绝迹了。”
“所以这能说明什么？”一直在一旁不说话的周异突然来了兴趣，插嘴道。
“据我们猜测，我们发现的这种未知生物很可能是这种赤虫的变异体，也就是说赤虫并没有因为适应力低下而灭绝，反而因为独特的基因发生了变异，只是变异的程度很小，所以村民们误认为和赤虫很像。但是我们所谓的小只是针对我们人类而言，如果放在它们自身的视点来看的话，这种变异应经很巨大了。”
李博士接着对岳小羽和周异解释了很久关于他们把这种生物带回实验室以后研究的过程，他们两个听得云里雾里。
李博士讲完，他们两个也只是知道了个大概。
大致是他们在这种生物体内提取了这种变异基因，然后用在了另一种小型飞虫身上。毕竟实验研究是在地下秘密进行的，太大的实验体会引起风吹草动。但遗憾的是，这种变异基因在其他生物体内重组率极低，只有十分之一的成功率。而且只是引起了体格发生了变化。后来的研究就一直搁浅了，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进展。
岳小羽在李博士讲这些的时候，心里却在想着另外一件事。
“你们的这项研究最终的结果到底是为了用在什么上面？”
“还记得我刚才给你们说的那个神秘投资人吗？事实上，他不仅提供了资金支持，上面我们说到的赤虫的变异体也是他引导我们找到的。他有一套理论认为如果这次研究取得成功，那么应用对象将用在人类身上，人类将不再继续在工业革命上浪费精力，而是进入一个全新的领域——人类基因革命。那时候，人类或许就不用再依赖这些工业革命创造出来的机器，自身就能完成了。”
岳小羽和周异显然不敢相信他的话。
李博士说完，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意味深长地对他说，“你知道那个神秘人叫什么吗？”
岳小羽一脸茫然地问，“叫什么？”
“岳秋山”
岳小羽啊的叫了一声，自言自语道：
“我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