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安王府,祈悦跟着祈愉来到庭芳阁。
“姐姐上次说的人可是颜将军?”
祈愉眼神一缩,黯然的摇摇头:“不是。”
“你我是亲姐妹,悦儿担心姐姐。”
祈悦静静的看着祈愉,看她的反应,那人必定是颜明睿。不承认是因为这段感情只能无疾而终。
“既是姐妹,何必又要拆穿我的不堪。”
“感情的事哪有什么不堪?是这个社会不容人感情自由。”
祈愉低垂下眼眸,是这个社会的缘故吗?就算是又如何,谁让自己生活在这个感情不得自由的社会呢?
接着,祈愉将自己与颜明睿相识相知的过程全都告诉了祈悦。
“如果是你,你会如何做?”
“如果是我……”或许也会如姐姐一样放弃,但是自己会因这样一见钟情的人伤怀至此吗?应该是不会的吧,“忘记他!”
祈愉淡淡一笑,忘记,谈何容易。可是除了放下以外,难不成去做妾吗?就是父王、母妃不说什么,皇上也绝不会同意的。更重要的是,自己也不可能忍受自己去做妾,也不能忍受与好友共侍一夫。
“所以,悦儿帮我保密好不好?”
“好。”
祈悦轻轻抱住祈愉单薄的身体,微凉的体温传递着无奈与悲伤。突然肩头感到一片湿热,是祈愉无声的眼泪。
转眼已快入冬,温尔雅与颜明睿的婚事伴着今年的第一场雪翩然而至。
婚宴上,颜明睿对宾客的敬酒来者不拒。即使知道那是没有结果的爱情,心头的隐痛是那样真实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今朝过后,奢望的念头都将没有。
祈愉拿着酒杯走到颜明睿跟前:“怀恩祝将军与温妹妹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听着这梦里无数次响起的声音,清醒了些许。看着祈愉那样平静无波的眼神,他有些恼怒的低声问道:“这是你真心希望?”
祈愉平静的眼神如湖中投下了石子,一阵涟漪过后又复平静。
“将军醉了。春宵苦短,温妹妹还等着你呢。你……要好好待她。”
这些话是发自真心,却也最痛心。
颜明睿没有说话,一仰头喝下祈愉杯中的酒,在下人的搀扶下去了洞房。似哭似笑的表情被人看见,都道是新婚大喜贪杯所致,却不知这全是心里的悲伤与不甘。
祈悦心疼的看着姐姐,若是早些相遇,或是温尔雅在群芳宴之前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结局变得不一样呢?
这场繁花的婚礼中,除了颜明睿喝的酩酊大醉以外,还有一个人也让人痛惜。
“祈峥,你别喝了!”祈慎绕绕头,他抢不过祈峥,只能用毫无用处的语言硬生生的阻止。
“我们几个里面,尔雅第一个办喜事,还不许我沾沾喜气不成?”
为什么自己就是醉不了呢?喜欢了那么久的姑娘,还没来得及说出我爱你,就已失去拥有的资格。造化弄人啊!
“喜什么喜!你看看你现在一副被抛弃了的模样,不就是个女人嘛,至于吗?”
好在这里的气氛热闹的很,没人注意他们,祈慎的话才没被别人听去。
“你不懂!”
“我……我……”祈慎想说自己懂,可是想了一下,自己还真的不懂,但愿永远都不要懂。看见祈峥现在的这副德行,还是心无牵绊一个人逍遥自在的好。
“喝吧喝吧,喝死你算了。”
祈慎劝说无果,赌气的将桌上所有的酒都推到祈峥的面前。
“我让你看着我哥,你就是这样看着的啊?”
祈悦瞧见祈慎的举动,气急败坏的跑过来指着祈慎就是一顿臭骂。祈慎吸吸鼻子,嘟嚷道:“我打又打不过,抢又抢不走,说也说不听,我还能怎样……”
无奈的叹一口气,他们小时候怎么就和这样的草包成了朋友了。
“哥,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家吧。”
祈愉已经在马上了,不知道现在她的情绪还好吗,真是两个都不让人省心。
祈悦拽了拽祈峥的袖子,没有反应,又去拉他胳膊,还是没反应。
“哥?”
拍拍他的肩膀,连个话也没回。祈慎走过去拿走他手中的酒壶,祈峥整个人直接趴在了桌子上。他居然……睡着了。
“你帮我把我哥扶到马车上去。”
“为什么是我?”祈慎跳脚道,好歹自己也是个皇子吧,祈悦总是对自己这样呼来喝去的,好意思嘛!
“少废话!你答不答应?”她当然也知道要找下人帮忙,可她想着就是进来叫哥哥回家便没带人,哪成想他居然睡着了。将军府现在忙得不得了,有现成的劳力,还是不要去麻烦别人了吧。
“好好好。”祈慎不满的将祈峥的一只手搭在自己肩上。
“我哥喝成这样,都是你照顾不周。用背的,你这样扶着能走到外面去吗?”
祈慎有些舌头打结:“我……这……这不怪我。我堂堂一个郡王,你要我背?”本来嘛,又不是我要他喝的。
“敏郡主,小王与慎郡王一起讲世子扶到马车上可好?”
一看,是墨勉之。祈悦本来想说“不用你多事。”
想一想,还是算了,就让他扶。免得祈慎看见自己的态度跑过来问个不停,那自己的耳朵可别想再清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