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8075600000028

第28章 逃亡者逗留农场

有一个旅客来过农场,在这里睡了一夜,离开后再也没回来过。之后我还会不时地想起他,他的名字叫作伊曼纽森,是个瑞典人。我第一次知道他时,他在内罗毕的一间酒店做总管。他是个微胖的年轻人,有一张红扑扑的肿脸,我在酒店吃午餐时他喜欢站在我的椅边,用家乡的油腔滑调来跟我逗趣,还模仿我们共同熟人的腔调。他太能侃了,结果过了一阵子,我就受不了了,当时城里仅有两间酒店,我换到另一间去了。之后我只依稀听说过伊曼纽森。他似乎天生善于闯祸,而且对生活趣味的品位与想法都极不符合大众的习俗,所以这个国家的其他斯堪的纳维亚人都不喜欢他。有一个下午,他突然出现在我的农场,心烦意乱又害怕的样子,他问我借笔钱,说要马上跑路去坦噶尼喀,否则他相信自己一定会坐大牢。不知道是我出手相救得太迟,还是伊曼纽森把钱花去其他地方了,不久以后,我听说他在内罗毕被捕。他没有坐牢,但从我的视野里消失了一段时间。

一个晚上,我骑马回家,当时已经很晚,星星都出来了,我看见一个人坐在我家外面的石头上,是伊曼纽森。他用兴奋的语气向我报上名来:“男爵夫人,来者是个浪子。”我问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告诉我他迷路了,所以误打误撞来到我家。“去哪里迷路了?”“去坦噶尼喀。”

太假了—往坦噶尼喀去的路是条大公路,很好认,我的农场小路从那条大路分岔出来。我问他要怎么去坦噶尼喀。他告诉我,他准备走路去。我回答说,谁也不可能走路去,那意味着要用三天时间穿越马赛保留地,那里没有水,而且眼下狮子的活动正猖獗。马赛人当天还跟我抱怨过它们,让我去帮他们打狮子。

对,对,伊曼纽森说,他都知道,但他还是准备走路去坦噶尼喀,因为他没有其他办法了。他在想,现在迷了路,能不能陪我共进晚餐,然后在农场睡一觉后,明天一大早再动身呢?如果我不便的话,他会趁现在星星还很亮时立即出发。

我和他交谈时一直坐在马背上,以此强调他在我家不受欢迎,我也不想和他一起用餐。但他说话时,我注意到他并没有期待被我邀请,要么他是不信任我会好客,要么就是不信任他自己的说服能力。他只是个我家屋外黑暗中的孤单身影,一个朋友都没有。他的诚恳态度不是为了挽回自己的颜面,他早就没有颜面了,而是为了我的面子,这样即使我现在把他支走也不算不近人情,对他都无所谓—这是猎物的礼仪。我喊来马夫牵马,然后下来。“进屋吧,伊曼纽森,”我说,“你可以在这里用餐过夜。”

灯光里的伊曼纽森看起来让人心酸。他穿着一件黑色大衣,在非洲没人会穿这种衣服,他不修边幅,头发也没剪,旧鞋子的脚尖都裂开了。他去坦噶尼喀都不带行李,两手空空。看情形,我是要扮演大祭司的角色了,把活羊献给上帝,把羔羊送进蛮荒之地。我想,我们需要酒。伯克利·科尔通常不会让我家断酒,不久前,他送给我一箱非常稀有的勃艮第,现在我让朱玛去给我开一瓶。我们坐下用晚餐,为伊曼纽森斟满了杯子,他喝下半杯,把它拿近灯光看了很久,像个凝神聆听音乐的人。“很好,”他说,“很好!这是一瓶1906年的香贝丹。”确实是,这让我对伊曼纽森有了一点敬意。

他没有开口聊起什么话题,我也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我问他怎么会完全找不到工作。他回答说,因为他完全不懂这里的人在忙活的东西。他被酒店开除了,而且他的职位确实算不上一位酒店总管。

“你懂记账吗?”我问他。

“不,一点都不懂。”他说,“我一直觉得把两个数加在一起很难。”

“你对牛有了解吗?”我继续问。

“牛?”他回答,“不,不,我害怕牛。”

“那你会开拖拉机吗?”我问。

这时他脸上闪过一点希望的微光。“不,”他说,“但我觉得我可以学。”

“但你不能用我的拖拉机学。”我说,“告诉我,伊曼纽森,你一直在做什么?你到底依靠什么生活?”

伊曼纽森坐直。“我依靠什么生活?”他惊呼,“哎呀,我是个演员。”

我想:谢天谢地,我实在没有能力切实地帮助这个迷途羔羊了,是时候开始像正常人类一样交谈了。“你是个演员?”我说,“那是个好差事。你最喜欢哪些舞台角色?”

“哦,我是个悲剧演员,”伊曼纽森说,“我最喜欢的角色是《茶花女》里的阿曼德和《群鬼》里的奥斯瓦德。”

我们谈论了一会儿戏剧,说起诠释戏剧的那些不同男演员,以及我们觉得应该怎么演。伊曼纽森环视了一圈房间。“你这里会不会刚好有亨利克·易卜生的戏剧集?”他问,“那我们就可以一起演《群鬼》里的最后一幕了,如果你不介意扮演阿尔温夫人的话。”

我没有易卜生的戏剧集。

“说不定你记得台词呢?”伊曼纽森说,开始喜欢自己的这个主意,“我自己能从头到尾牢记奥斯瓦德的角色。最后一幕最棒。你知道,它具有真正的悲剧效果,很难超越它了。”

星星出来了,那是个非常温暖的优美夜晚,大雨季很快就要开始了。我问伊曼纽森,他是不是真的打算走路去坦噶尼喀。

“是啊,”他说,“没人能再帮我了,我要自己为自己提醒台词了。”

我说:“还好你没结婚。”

“是啊,”他说,“是啊。”过了一会儿他谨慎地补充说:“可是我已经结婚了。”

我们谈话期间,伊曼纽森抱怨了白人没法和土著竞争这一事实,土著的劳动力便宜多了。“要是在巴黎,”他说,“我随时都能找到在某某咖啡店当服务生的工作。”

“那你为什么不留在巴黎呢,伊曼纽森?”我问他。

他飞快而清晰地瞥了我一眼。“巴黎?”他说,“不,不。我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逃出巴黎的。”

伊曼纽森在这世上仍有一个朋友,整晚他多次提起他。只要能再次和他联系上,一切都会不同,因为这个朋友富裕又慷慨。他是个魔术师,在世界各地巡回表演。上一次伊曼纽森听到他的消息时,他人在旧金山。

我们谈了些文学和戏剧,然后再聊回伊曼纽森的未来。他告诉我,非洲的同胞们一个接一个地抛弃了他。

“你现在的处境很糟,伊曼纽森,”我说,“我想不到有谁现在比你更惨了。”

“对,我也这么想,”他说,“但是啊,我最近常常思考一件事,可能你从来没想过,那就是,所有人里面,总有一个人要垫底的。”

他喝完了一瓶酒,然后把杯子推开一些。“这次旅途对我是一次赌博,”他说,“‘红与黑’的纸牌赌博。我有机会摆脱一些东西,甚至可能摆脱一切。另一方面,如果我能成功到达坦噶尼喀,我也可能打开一些局面。”

“我觉得你能到坦噶尼喀,”我说,“你可以搭车,那条路上有印度人的卡车。”

“对,但那里也有狮子,”伊曼纽森说,“还有马赛人。”

“你相信上帝吗,伊曼纽森?”我问他。

“是,是,是。”伊曼纽森说。他一度沉默地坐着。“如果我对你说出心里话,”他说,“你可能会以为我是个可怕的怀疑论者,但其实除了上帝,我其他什么都不信。”

“听我说,伊曼纽森,”我说,“你有钱吗?”

“嗯,我有,”他说,“我有八角钱。”

“那不够,”我说,“我在家里不放钱。但可能法拉会有点钱。”法拉有四卢比。

第二天早晨日出前,我让仆人先去叫醒伊曼纽森,然后给我们做早餐。我想了一整夜,我应该可以开车送他刚开头的十英里。这对伊曼纽森没什么差别,他还有八十英里的路要走,但我不愿意看到他前脚跨过我家的门槛后脚就直接踏进未知的命运,而且我也希望自己能出现在他的喜剧或悲剧里。我为他打包了三明治和白煮蛋,给了他一瓶1906年的香贝丹,因为他懂得鉴赏。我想,那很可能是他这辈子的最后一瓶酒了。

黎明中的伊曼纽森看起来像是传说中躺在土里胡子疯长的僵尸,但他彬彬有礼地从墓地里爬出来,并且在我们行驶时态度一直温和平静。到了木巴噶提河的对岸后,我让他下车。晨雾清朗,万里无云。他朝西南方向走去。我转身朝反方向看去时,太阳才刚刚升起,呈钝红色:我想到了白煮蛋的蛋黄。三四个小时内,太阳就会在浪子的头顶变得白热、炙烈。

伊曼纽森对我说再见,他上路了,然后又回来对我说了一声再见。我坐在车里看着他,我猜他离开的时候会希望有个观众。他那么爱表演,此刻一定意识到了自己正在离开舞台,正在从观众的眼中消失,就像他在亲眼见证自己的离去。伊曼纽森谢幕了。山丘、荆棘树和尘土道路难道不应该表示怜悯吗?然后硬纸板马上立起来,换上新的场景。

清晨的微风里,他的黑色大衣在腿边拍动,酒瓶的颈口从一边的口袋探出来。我觉得自己的心盛满了爱与感激,是留守在家中的人对世上所有的旅人、流浪者、水手、探险家和浪子的情感。他到达山顶的时候转过身来,脱下帽子朝我挥舞,他的长发从额上掀起。

等在车里的法拉问我:“那位老爷要去哪儿?”法拉称伊曼纽森为老爷是出于自己的尊严,因为艾曼纽森昨晚睡在家里。

“去坦噶尼喀。”我说。

“走路去?”他问。

“是的。”我说。

“阿拉与他同在。”法拉说。

白天里我多次想起伊曼纽森,便走出屋外眺望那条通往坦噶尼喀的公路。夜里大概十点左右,我听到远处西南方向的狮吼,半小时后,我又听到一声。不知道它是不是正坐在一件黑色大衣上。接下来的一星期里,我一直在尝试打探伊曼纽森的消息,也让法拉去问他跑坦噶尼喀线的印度熟人,有没有货车在路上见过他或是载上他。但没有人知道他的任何消息。

半年后,我惊讶地收到一封来自坦噶尼喀首都多多马的挂号信,我在那里一个人也不认识。信是伊曼纽森寄来的。信里不仅附有他第一次尝试跑路时向我借的五十卢比,还有法拉的四卢比。除了这笔钱—这是全世界我最不抱希望能收回的钱,伊曼纽森还写了封通情达理而迷人的长信给我。他在多多马找到了一份酒保的工作,且不管那里能有什么样的酒吧,至少他混得不错。他似乎很有感激的天赋,他记得农场那一夜的一切,而且多次提到他在我家感受到了朋友间的友谊。他详细地向我讲述了去坦噶尼喀的旅程,对马赛人不吝溢美之词。他们在路上发现他后接纳了他,对他非常仁慈好客,陪他一道同行了大部分路程,同伴都换了好几拨。他写道,他也用自己在各国的冒险故事逗他们开心,结果马赛人都不想放他走了。伊曼纽森一点也不懂马赛语,他一定是靠打手势来讲述他的“奥德赛”的。

我想,伊曼纽森向马赛人寻求庇护,而他们接纳了他,这一切顺理成章,因为在这世界上,真正的贵族和真正的无产阶级都理解悲剧。对他们来说,悲剧是上帝的基本原则,也是宇宙的音调—忧郁的小调。在这一点上,他们与所有的资产阶级有所分别。资产阶级否定悲剧,他们无法容忍它,而且对他们来说,悲剧这个词本身就很煞风景。很多白人的中产阶级移民者和土著之间的误会就源于这一事实。阴沉的马赛人既是贵族又是无产阶级,他们一定一眼就认出了黑衣的独行浪子—一个悲剧的身影,而这个悲剧演员也从马赛人那里赢得了尊重。

同类推荐
  • 欲望高速

    欲望高速

    这是一部亲历式的高速公路题材小说,深度揭示高速公路建设“前腐后继”交易内幕,尖锐拷问人性良知与道德底线。他,代理公安局长,升迁在即,诱惑和陷阱却纷至沓来——职场和黑恶势力的双重倾轧,潜规则和权钱色的重重包围,黑白勾结欲置他的政治生命于死地……一身正气,如履薄冰,考察能否顺利过关?她,天姿国色,物欲里漂泊,情海中沉浮,“背叛”爱人,也被爱人“背叛”。虽香消玉殒,但情债难了……他,某省高速公路管理局局长,贪钱不择手段,贪色不择肥瘦,贪赌不择大小,最终走上一条不归路……
  • 香炉脚:一座村庄的腊月简史

    香炉脚:一座村庄的腊月简史

    乡里乡情的故事,传递出浓浓的乡村气息,那是属于每个农村共有的,又各自独特的气息,在城市化的车水马龙中是那样令人回味。《香炉脚:一座村庄的腊月简史》将目光着眼于三家村,讲诉了在腊月期间这个村子发生的各种乱象怪事:如城里来的帅开文与离婚未离家的管月翠那种种夺人眼球的绯闻,由此引发的与前夫陆尚能之间一触即发的战火;如进城打工的孔媛媛今非昔比的摇身一变,相濡以沫的恋人陆尚智却莫名其妙地忽然沦陷成了省城公安的抓捕对象、监控目标;如陈家岗坟场一只白色黄鼠狼于银装素裹的雪野立上了坟尖叩拜四方的耸人消息……由此小说描写了村里形形色色的村民,用各自的故事勾勒出现代村庄生活的一幅世相图。
  • 老残游记

    老残游记

    《老残游记》,清末中篇小说,其以一位走方郎中老残的游历为主线,记述老残在游历过程中遇到的人和事,描写了清末官场潜规则,提出“清官害民”这一鲜见的观点。阐释儒、释、道之妙理,宣扬“诱人为善,引人处于大公”的太谷学精神,另外,书中还提到了音乐、水利建设、玄学等,是一部内容含量丰富奇绝的具有超一流水准的作品。现如今,它已经被翻译成了数种文字,行销世界,并且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认定为世界文学名著。
  • 水浒传(最爱读国学书系)

    水浒传(最爱读国学书系)

    《水浒传》是一部以描写古代农民起义为题材的长篇小说。它形象地描绘了农民起义从发生、发展直至失败的全过程,深刻揭示了起义的社会根源,满腔热情地歌颂了起义英雄的反抗斗争和他们的社会理想,也具体揭示了起义失败的内在历史原因。
  • 塔罗牌诡话

    塔罗牌诡话

    亮点:哥特风情、都市、青春偶像、塔罗、爱恨情仇、悬疑。身边发生的灵异事件,皆因有人在背后“捣鬼”。
热门推荐
  • 隐星记

    隐星记

    江湖,一个凶险神秘而又让人向往的地方。人在江湖身不由,萧雨尘家门突遭变故,从此卷入江湖纷争。初涉江湖,爱、恨、情、仇相互交织一起。本书描写了萧雨尘为报家仇而浪迹天涯的一段奇遇故事。
  • 傲青春

    傲青春

    其实青春就是这样,不听劝,瞎折腾,享过福,吃过苦,玩过票,碰过壁,使劲折腾,折腾累了,才发现自己转了一个大圈儿,却又回到了原地。可是,却从不后悔,也并不埋怨,只因我的青春有那么一群人跟我走过。
  • 校园修真日记

    校园修真日记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好么?”羊用温柔的声音说。“当然好了。今天,又是什么故事呢?”狼沙哑的说道。“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大魔王十分凶残,没有人愿意和他交朋友。即使他不在屠杀生灵,任何事物都还是躲得他远远的......”“然后呢?”狼说。“然后,大魔王过于孤独,最后用全部的修为把自己分成两个部分,这样,他就再也不会孤独了。”狼微微点头。
  • 落叶的遗憾

    落叶的遗憾

    他1987年生人,命运的捉弄让他不能像常人那样生活。然而他自己却不那样认为。这一生,他用心爱了3个女人,然而注定无果。他说他不曾觉得委屈,因为他相信前世今生。
  • 大色狼系統

    大色狼系統

    哥是废才加纨绔吗?那只是以前的“我”,你说哥的资质差吗?但我有系统啊,天才在我面前炫耀吗?我只当你是小丑,美女别打啊,我不是有意摸你屁股的……啊(^O^)
  • 星愿奇迹

    星愿奇迹

    林沐星,一个平凡的女孩儿,却有着不平凡的梦。她想成为演员,只是会演戏的演员,而不是明星,这也是林妈妈的遗愿。为了实现妈妈的愿望,也是自己的愿望,寻找置身于演艺界巅峰的父亲,林沐星踏上求学之路,林沐星决心以影后的目标前进。她也遇到了一个改变她一生的人……望大家支持樱宝的新作,也支持樱宝的《梦幻公主序舞曲》!欢迎入新坑!
  • 仙道复兴

    仙道复兴

    太初,盘古斧开天辟地。今日,我们的主角王白同样得到一把盘古斧,可他发现自己的盘古斧是只能创造点山山水水,花花草草以及楼房的伪劣产品。而他要做的是用盘古斧在这末法时代,再创造出一个仙道来,然后嘛,才能修仙呀!这是本种田流仙侠小说
  • 毛骗之重经典

    毛骗之重经典

    讲述混迹在城市边缘有组织有纪律的小毛骗子。他们是骗子,是侠盗,是不法份子,或许他们没有高尚品德,但是有职业操守。他们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钱。他们是高智商的艺术家,精密算计着每一步的计划,锁定目标、制定计划、精心布局、诱敌深入,最后把贪婪好色和为富不仁者收入网中。这是一面镜子,反映社会的另一个层面。有些东西也许我们都看不到,但是我们都听说过,这是当下的故事,未来的传说。
  • 帝匠

    帝匠

    在遥远的年代,世界上不存在化学家,不存在冶金学家,不存在生物学家,不存在能源与动力学专家,不存在工程设计师;而集上述大能于一身者,有且只有--工匠!古时候的工匠,是"生物"、"机械"、"能源"等领域的多面手,起源于春秋时期的匠祖鲁班,发展与战国末年的墨家,因其能"化死物为坚利"的鬼斧神工而一直被统治阶级视为社稷大患;这也是为何工匠实为创造者,却列下九流的根本原因。本书的主角正是百年后于异世大陆重生的鲁班,前世匆匆,他虽得《天机卷》却将其中的天人篇弃如敝履,只心投入机巧篇,为求在那狼烟世道中,以巧夺天工之力为天下黎民谋安乐,然而正如神医不能医国,纵是神匠又奈何?光阴流逝,年华老去,他明白,想要做到这一切,光凭神奇的机巧术还远远不够,可是,谁又能给他一个再来的机会···且看异世鲁班如何采天钢以炼神兵,建侠团以战妖邪,辅明君以平乱世!
  • 王妃在逃:爱妻胡不归

    王妃在逃:爱妻胡不归

    一不小心就穿越了,玉清歌穿越到圣云国同名的衡王妃身上,一觉醒来,整个京城都在通缉自己!辛辛苦苦逃离京城,不好,有个红眼睛男人追上来了,快逃啊!红眼睛男人:清儿,是为夫啊!等等我!(吐血,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