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驿程笑笑，“你忙吧，不必管我，大家都是朋友。”他低声地说。
“陈局长他们在主桌，你帮我陪陪？”冯唐眼角的余光瞥向裴素素的方向，却叫莫驿程陪领导。
“没问题！”莫驿程爽快地说，冯唐笑得有点狡黠，“莫驿程啊莫驿程，你可真怂……”他低声打趣冯唐，表面客客气气地领着莫驿程去主桌方向。
莫驿程大概明白，冯唐是在说他和裴素素。
他今天来，是因为冯唐之前找他时，邀请过，他当然来，顺便也是看看那个小女人。裴素素当然不知道莫驿程会来，而且两个男人看起来还很亲密的样子，冯唐还让他坐了主桌！
“裴姐，那不是你男朋友吗？”佳佳在她身侧低声地说。
“我们分手了！”裴素素声音不大不小，身旁几个同事似乎都听到了，很是诧异，裴素素却一脸自然的微笑，看不出一点伤心。
因为在老家已经办过仪式了，这边没走什么仪式，新娘温暖穿着一身大红色旗袍，身材姣好婀娜，肤白貌美，看起来也落落大方。
他们是般配的，裴素素暗忖，一个是人民教师，一个是人民警察，温暖的工作不会很忙，每周还有休息天，将来一定能好好照顾冯唐。
冯唐是个好男人，他应该有个好妻子。当然，温暖也很有福气，能嫁给冯唐这样的好男人。
在听完两人的致辞后，她不禁鼓掌，眼眶泛红，看着冯唐亲了温暖一口。
然后，两位新人去敬酒，先敬了主桌，冯唐一杯一杯地喝下白酒，到了裴素素他们这桌边，脸色已经绛红，挨个敬了，轮到裴素素，她站起身，一脸微笑，双手拿着很小的白瓷酒杯，“温暖、冯唐，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她微笑着说。
冯唐和温暖也面带微笑，“不能喝酒就换果汁吧！”冯唐关心的话脱口而出。
“不！这喜酒一定要喝的！”裴素素连忙说，仰头，一饮而尽！
温暖微笑着说了谢谢，低头要喝酒，手里的酒杯被冯唐抢过，“她的，我代了！”冯唐看着裴素素说道，她连忙点头，“当然！温暖，冯唐对你多好！”
“是啊！嫂子，你真有眼光！”同桌的女同事连忙附和，温暖脸红，笑意盈盈地看着裴素素。
这个，冯唐深爱的女人。
其实，结婚前，冯唐有认真地跟温暖说过。
他说，他爱裴素素，但是他们不能在一起，他对她坦承，是不想欺骗她，他对她还没感情。他还说，他会慢慢忘记裴素素，会一心一意对她。
她当时心里虽然很酸，还是很大方地说：“没关系，我会让你爱上我的。”
那时候，冯唐是很感动的，但是，他忘了问温暖了：你爱我吗？
其实，温暖喜欢他不少年了，高中是一个学校的，他似乎从没留意过她。后来他考了警官学院，她考了师范，毕业后，都在洛城工作。
他们之前其实有过接触，冯唐不记得罢了。
他没问，她也没说，守着这个秘密，等他爱上自己……
冯唐喝了三杯酒，携着温暖又去进下一桌。
主桌上的莫驿程抽着烟和局领导闲谈，目光却一直落在裴素素那，看着她和冯唐面对面，看着她豪爽地一饮而尽一杯白酒，此刻，她的脸红透了。
印象里，她是不沾酒的，尤其白酒。
这一小杯52度的白酒，足以将她灌醉，此刻，她离席了。
他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对还在侃侃而谈的陈局长说了句：“失陪”拿着大衣就离开了座位，出了后门。
裴素素捂着嘴去了洗手间，莫驿程赶来时，她正弯着腰在干呕，“谁让你喝酒的？”他低声说了句，拍着她的背。
“没事……”她也没想到自己的酒品这么差，一小杯白酒而已。
吐不出来，她抬起头，有点晕乎乎的，莫驿程拥着她出了洗手间，拉着她去电梯口，“其他人还没走呢……”
“别管他们！你醉了，需要回去休息！”莫驿程扬声说，按了电梯按钮，给司机打了电话。
“我没醉……”她嘟囔着抗议。
“好，你没醉，我错了！”莫驿程顺着她说，看她晕乎乎的样儿，他宠溺地笑，裴素素无力地靠在电梯墙壁，“诶？你怎么来了？”他的脸变得有些模糊，她上前，双手抓住了他的手臂，眨着眼，仔细地盯着他的脸。
她真是醉了！
“我来参加冯唐的婚礼！”莫驿程很有耐心地说，电梯已经到了负一层，他拥着她出去。
“嗯……冯唐结婚了……温暖是个好女人，冯唐就应该找个好女人！我，我配不上他……”裴素素醉醺醺地说，这话，让莫驿程听了很不舒服。
还是拉着她上了车。
“素素，你醉了，别说话了！”裴素素坐在他怀里，莫驿程看着她红彤彤的脸，低声地说。
这些她无意说的话，会让他误会、难受的。
“冯唐是个好男人，我，我配不上他……希望他，早点，把我忘了……”她说着，眼泪哗哗地落下，莫驿程的心紧缩成团，“你哭什么？！”声音压得很低，她是在为冯唐流泪吗？
“我对不起他……他一定要幸福！”裴素素眯着眼，脑子里闪烁着跟冯唐在一起的画面。人都是有感情的，一个人对你好，不可能无动于衷，她曾被那个憨厚耿直如骄阳般炽烈热情的男人感动过，尤其在莫驿程对她彻底冷淡的时候，她的心真的动摇过。
虽然知道不爱冯唐，如果没有爆炸的意外，也许她早跟冯唐在一起了。
“你有什么对不起他的？！他因为你被抓，我帮你把他救了，他手指断了，我找全世界最好的专家给他接上了！你还欠他什么？你不欠他的！裴素素，我不准你因为别的男人掉一滴眼泪！你爱的是我！”莫驿程捧着她的脸，斩钉截铁地说。
“你凶我……”她嘟囔，莫驿程苦笑，“我不凶你，乖……不许想冯唐了……”他柔声说道，拭去她的眼泪。
“那我应该想谁？”
“当然是我！莫驿程！”他没好气地回答，将她抱起来，唇贴在她的脸颊上。
“我，我想乔慕年……他好帅……一直都是最优秀的……可是他不喜欢我……”眼泪又落了，“他，总给苏巧写情书，叫冉冉送……”
“写情书有什么好的！太轻浮了！很土！”莫驿程反驳，骂的正是曾经那个幼稚的自己！回头想想，仿若隔世，那真的是他做的事吗？
“女生都喜欢！”裴素素连忙反驳，“他都没给我写过一封情书，我去他学校找他，他还不高兴，骂我！”
“他哪有骂过你？！”他怎么想不去来了？
“有！他背着我骂冉冉了！可是，是我叫冉冉去的！”裴素素大声反驳，借着酒意，把堆积在心里的不快，吐了出来。
“冉冉说苏巧不好，他还骂冉冉，我躲在门后全听到了！苏巧欺骗他，他百折不挠地追……”她继续嘟囔，好像他以前的“罪”罄竹难书似的。
“既然乔慕年这么烂，你还想他干嘛？别想了，小傻瓜……我是莫驿程，不是乔慕年了，这个莫驿程，只爱你……”他苦笑地在她耳边说，声音柔柔地，哄着她。
“虽然他不好，我也想他，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乔慕年，他很有理想！他宁愿不要万贯家产，也要做飞行员，我支持他的！后来看到他被迫去乔氏上班，明明很不开心，却承受着，我很心疼他……因为他是乔家长子，要承担，他没有逃避……我们，差点就结婚了……如果他没遇害的话……”她的双眼看着轿车顶棚，思绪飘远，回忆着，也流着眼泪，喃喃自语。
莫驿程喉咙有些哽咽，“素素你听好，乔慕年那天和苏巧见面，是想和她划清界限的，他想清楚了，打算接受你的。”他抱着她，贴在她耳边，轻声地说，第一次跟她说这件事。
轿车还在平缓地向前行驶，车厢内，亮着温暖的小灯，裴素素迷迷糊糊地躺在他怀里，在听到他的话时，她明显是愣住了，那迷离飘忽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清明和坚定。
“骗我……我不信……”她好像思考了几秒，然后喃喃开口。
“不管你信不信，这都是真的。”莫驿程苦笑地说，往事不想再提，是非对错不想再去仔细揣摩，也更不想为过去的自己辩驳，错，就是错了，但有些真心话，也该对她诉说。
回的还是别墅，她全身虚软，是被他抱进屋里的。小雨在海边爷爷奶奶那，保姆也放假了，偌大的别墅里，只有他们两人，莫驿程怀里抱着还在乱动的她，没换鞋，直奔楼梯口。
“这又是哪？冯唐呢？温暖呢？我还要跟他们喝酒呢……那是喜酒，必须要喝！”她看着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吊顶，在他怀里扭着，嘟囔着说。
还好，她这次还叫了温暖的名字，不然，他得酸死！
第一次见她喝醉，还有点发酒疯，此刻，他反倒没一点不开心，觉得挺新奇的。
“你想喝，等咱们结婚了，让他来跟你喝，我保证开心！”莫驿程沉声地说，嘴角勾着宠溺的笑意，声音在偌大的空间里回响。
“我，我跟谁结婚？我不要结婚！”裴素素边说话时，还边挥手反驳。
“……”他挺无语的，踢开房门，大步进去，将她放在大床上，他站在床边边脱外套，边睨着她。
“为什么不想结婚？素素，我们结婚了，给小雨生个妹妹或者弟弟，不好么？”他解开衬衫袖扣，轻声地问。
“不要！不生！我只要小雨这一个孩子！”裴素素突然坐起来，大声地说。
莫驿程一怔，她之前也坚持要避孕，但态度没这么强烈过。
他蹲下身，仰着头看着坐在床上，头发乱糟糟，淡妆也花了的她，“你说不要就不要，但是，你不跟我结婚，怎么能成小雨的合法妈妈？”这么说，虽然有“绑架”的嫌疑，但是，他实在，迫不及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