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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少年求学

小学毕业后,林为干到台山任远中学读书。他离开了慈母,和二哥林为梁租住在台山一位金铺商人家中。商人家也有两个儿子。每天放学后,四个男孩子就相约打排球。台山是有名的“排球之乡”,自从1914年,排球传入台山后,风靡城乡,男女老幼都颇为喜爱。林为干从初中开始就已经酷爱体育运动,那时他不断地长个儿,排球技术娴熟,身手灵活。林为干和二哥打排球时配合得极为默契,两人强强联合总把另外两个“运动员”打得落花流水。

但有一段时间,林为干却放下了心爱的排球,无论邻居男孩如何邀战,他都坚定地摇头。为什么呢?原来他在一次考试中考了全班第二名。以前林为干一直都是全班第一名。对他寄予厚望的父母感到失望,甚至“丢脸”。二哥林为梁认为游戏运动过多影响了三弟的成绩。他严肃地对林为干说:“不要打球了,把学习搞好,以后大有用途了。”林为干看着二哥,这个少年老成的男孩子,皮肤黑黑的,正神情专注地看着自己,眼中有热切的光芒。林为干感到心中有种沉甸甸的责任,不只是为家族增光,还有更深广的意义。他还并不知道,亲爱的二哥此时已经义无反顾地走上了革命的道路。

林为干矫健灵活的身影从排球场上消失了。天资聪颖的他更加勤奋好学。任远中学美丽的校园里,常看见他临窗勤读,苦思算题。工夫不负有心人,林为干学习成绩在全班始终遥遥领先。初中二年级时,他已经完成了初中全部学业,考取了当时广东最好的中学——广雅中学。

年少的林为干来到广州,被这个建于“云山迤逦,河山环抱,风土清旷”之处的中学吸引住了。清末洋务运动领袖之一张之洞于1888年6月创建该校,校名取“广者大也,雅者正也”之意,意味着学校致力于培养学识渊博、品行雅正的人才。

“夜色一片漆黑,大雾弥漫”。林为干坐在广雅中学的教室里,读着英文版的《雾都孤儿》,似乎看到了孤儿奥立弗在伦敦街头瘦弱的背影,“店铺里的灯光几乎穿不过越来越厚浊的雾气,街道、房屋全都给包裹在朦胧混浊之中,这个陌生的地方在奥立弗眼里变得更加神秘莫测……”

广雅中学的英文老师很喜欢给学生推荐一些反映底层人民苦难生活的书,如《大卫·科波菲尔》、《孤星血泪》、《悲惨世界》等,书中有备受欺凌的儿童,虚伪冷酷的强盗,善良无助的人们,这和20世纪30年代的中国大地多么相似啊!

林为干轻轻诵读着《雾都孤儿》的段落,书中的主人公即使身陷贼窝,仍然保持着心底深处的纯净与高贵。林为干被这份执著深深地感动了,他的英文水平也在阅读这些英文原著的过程中突飞猛进。有时,老师在考试中要求默写下原著中的段落。同学们面对这样的考题抓耳挠腮,林为干却非常轻松地默写下那些优美感人的文字。

年岁渐长,林为干视野更加开阔,更为勤奋好学。他的成绩一直是全班第一名,数学尤其出色。大哥林为栋很为三弟的天分自豪,多次给朋友石兆棠讲起这个天资聪颖的弟弟。石兆棠有些好奇了:“什么时候让我见见为干,我要和他比赛。”

石兆棠也是学校中的佼佼者,对自己在数学上的天赋颇为自负。后来,他加入民盟,走上了革命道路,新中国成立后曾任广西大学副校长,广西壮族自治区副主席。

林为栋很快找来三弟,数学比赛在两个少年天才之间开始了。室内安静,啾啾的鸟鸣声偶尔传来。石兆棠抬头看看对面这个瘦瘦高高的少年,还稚气未脱的样子,正专注地演算着试题。比赛氛围逐渐紧张,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林为干突然抬起头来,把笔一放,轻松地说:“我做完了。”石兆棠非常惊讶,自己还有好几道题未做出来了。他拿过林为干的卷子,工整的演算,清晰的字迹,所有题目果然都全部解答出来了。石兆棠惊喜之余,连连赞叹:“为干有天才,前途无量!”

在广雅中学的几年里,林为干经常游历省内的名山大川,游泳、足球、水球……各种体育运动也安排在紧张的学习之余。在毕业班越野跑比赛中,林为干作为最小的运动员获得了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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