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南省河口县的得名源于两条相互交汇的河流,主河道是流向越国的大红河,发源于滇南中部的哀牢山东麓,中国境内称作元江,越国境内称作红河,另一条是中国境内的南溪河,属于中越分界河,河口县位于南溪河的北岸,隔河相望便是越国著名的通商口岸老街。老街作为越国发展最快的港口城市,已经初具三流城市的雏形,一栋栋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骄傲而自豪地展示着它的蜕变和发展。
三十多年前的老街,断壁残桓、哀鸿遍野,河岸那边疾风骤雨一般射来的炮弹,震颤着每个老街人的灵魂,直到三十年后的今天,老街人的记忆,似乎并没随着那一栋栋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而冰释前嫌,随着越国改革开放以后,综合国力的不断上升,埋在老街人心底的那股仇恨也变得越来越深刻。表面来看,老街与河口的交往风平浪静,中越双方高层互访日趋频繁,民间经济交流、旅游等出境人员数量不断攀升。但是暗地里却早已波涛汹涌,越国部分极端分子由于受到右倾亲美势力的挑唆,反华热潮一浪高过一浪,他们围堵中国工厂和企业,更有甚者则直接针对华人发起了人身攻击,许多在越投资的中国企业都有一种寒冬将至的恐慌,企业撤资、工厂关闭,就在中越两国高喊和平口号的同时,隐身于和平背后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却已悄悄祭起。
这种暗涛汹涌的景象,最直观的体现就在两国口岸的防卫方面,长期以内,由于边境地区错综复杂的民族问题,多个名族跨境而居,有国无界的局面一直存在。再加上边境地区多是高山横亘,水道交错,边民往来的跨境小道数不胜数,即便有心整治非法越境也是有心无力。虎哥这个资深偷渡客,对于边境的情况了若指掌,若在平时,龙游蛇走的南溪河上不会如此安静,那些跨境而居的边民,往来于两国之间如同闲庭信步,随便弄根独木舟,讲究一些的搞个竹木筏,从北岸滑到南岸不过十来分钟,没有人会循规蹈矩的办理出境手续,通过国家口岸出入境的人员,多是一些旅游观光的游客,数量虽然不少,但和两河之间自由出入的边民相比,数量上并没占到多大的优势。但是今天的南溪河,安静的让人害怕,虎哥接连抽了三根烟,才毅然决然地对我说道“这一趟,是死是活全听天命,花姐一个娘们儿都能淌过的河水,我们也不必太过紧张,总之一句话,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必须重视”,他说完了这句话,纵身一跃便落到了床上,虎娃学者他的样子紧随其后,不料却狼狈的摔了一个趔蹶,这小子刚才故作潇洒的一跃,其中带有不少卖弄的成分,只可惜画虎不成反类犬,徒惹了一身笑话。虎哥对着虎娃的脑袋瓜子猛地敲了一下,故作严厉的笑道“臭小子,走路都没学会,就先学会跑了”,虎娃一脸苦闷的揉了揉脑袋,然后嗫嗫喏喏的说了一句“要你管”,虎哥一听立马瞪了虎娃一眼,吓得这小子哇地一声便往岸上攀爬,虎哥岂能放得过他,轻轻一抓便把虎娃提了起来,然后一把塞进了身后船舱里,虎娃张牙舞爪的样子,引得岸上的越国女孩儿哈哈大笑,之前紧张压抑的气氛经她一笑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笑倾人国,再笑倾人城”,说的应该就是这种女子,她身上的纯净,在这个浮华躁动的世界实在太难得了,那个恶心的大肚子男人,阅女无数以至于练成了火眼金睛,眼光当真不是一般的毒。
“阿霞,你先上船”跟莽撞的虎娃相比,马骆就要绅士得多,原来小女孩儿的名字叫做阿霞,这小子动作挺迅猛的,悄无声息地就搞定了别人的芳名。阿霞对着马骆笑了笑,然后如同一只优雅的蝴蝶,轻飘飘的登上了篷子船,躲在船舱里的虎娃,此时悄悄地露出半个脑袋,他的脸上,写满了嫉妒羡慕恨的表情。虎哥看着他的糗样,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吓得虎娃嗖的一下钻回了船舱,
“走吧,小子,你这脑袋瓜子,算计人来真是一把好手,“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那个虎头虎脑的小子,心里一定恨死你了”我的话音未落,马骆便皱起了眉头,然后一脸疑惑的问道“他为什么会恨我,我又没做什么伤害他的事情,你说我算计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真不知道?”我试探着问道,马骆的话让我有些拿捏不准,以他这样聪明的脑袋瓜子,竟然也有犯傻的时候。
“我不明白,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马骆愁眉苦脸的样子,让我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如果他是故意算计小胖子,那样的心智未免就太可怕了,看来老天是公平的,给了他最高的智商,却给了他最低的情商。
“呵呵,没什么大不了的,是我想多了,有句话想告诉你,“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句话说的对,但也不对,你没事儿的时候就多琢磨琢磨,一定会有不一样的收获,走吧小子,路上有的是时间让你来想”我轻轻地推了一把正在沉思的马骆,他对着我摇了摇头,然后一脸迷茫的上了船。
虎哥对于我刚才的话似乎不大认可,从他微微翘起的嘴角便能看得一清二楚,经过托卡农场的那场风波,他对兄弟义气怕是很难再相信了,有句话叫“爱得越深、伤的就越深”,套用在他身上也不为过,他把老猴爷一直都是当成兄弟来看待,逃亡路上最先想到的便是候爷,结果却被人家背后捅了黑刀,与其说他不愿再信兄弟义气了,倒不如说他是不敢再相信了。
虎哥用力撑了一把撑杆,小船便轻快地朝着水草丛生的越国边界驶去,河岸边的草丛里面,散乱的躺着几具充满罪恶的尸体,几分钟后,篷子船便消失在了葱葱郁郁的水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