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3月11日)
今天各位一起来,有老朋友,也有新朋友,非常欢迎。从《南阳日报》上,从给我寄来的市委文件中,对马万令同志、何东成同志的名字已经知道了,你二人的讲话我也认真看了,讲得很好。在电视上也看到了全国人代会分组讨论时马万令同志的发言。感到你们两位同志来南阳工作,南阳大有希望。朱长青同志、丁世显同志、冯晓仙同志,你们几位的名字我都知道,有的已多次见过,是老朋友了。
现在采取干部回避本籍的制度,这很好。这个制度是我国历史上就有的,封建社会就是如此。内乡县衙的墙上列出100余位在内乡任职的官员,可以看出,自金朝元好问开始,历任官吏无一人是河南人。毛主席很早就提出了干部交流的问题。因为一个人在本地工作,或在一个地方工作太久,人际关系盘根错节,关系网很难突破,必然影响工作。所以毛主席提倡,干部不仅要上下交流,还要进行异地交流。最近中国人民大学一位新调来的书记来看我,他是从上海同济大学调来的,我说这很好。在中国人民大学历任领导中,我是从外边去的,但外边去的很少,长期以来都是本校学生留校工作,逐步走上领导岗位的。“近亲繁殖”有问题,不利于发展,交流大有好处。不仅大学如此,地方、部门也一样。所以,对两位同志来南阳工作,我作为一个南阳籍人,表示衷心欢迎。
我从1940年离开南阳到延安,50年没有回去。南阳地下党的发展,1937年10月成立了特别支部,1938年成立南阳中心县委,1939年成立豫西南特委,后改为南阳地委。我是委员,主要在南召工作。后来暴露了,上级让撤到延安,一直在外工作。1991年回去了一趟,从北京坐火车直接到云阳,后来又到南阳,也去了马万令同志的家乡平顶山。当时张洪华同志任地委书记。因为平顶山是重要的能源基地,我对它比较关注,在煤矿建设中,我就去过几次。国家修焦枝铁路,我是主要负责人之一,1970年在南阳接轨,纪登奎让我回去,但因当时正是“文革”期间,回去后有麻烦,考虑再三,就没有回去。所以一直到1991年才回去。现在一晃又10年了,很想再回去看看,一定又有很大变化。
回去看了之后,感到家乡变化很大,以前的许多理想都实现了,人民当家作主了,生活水平有了空前的提高,心里非常高兴。但与先进地区比较,南召还是相当贫困的,南阳也是比较落后的,经济发展水平还不高。
究竟南阳应该怎么发展,赵延年同志提出了个“行动计划”,我非常支持。他长期从事农业工作,解放后任南阳县县长。他前任的县长都是从太行山解放区过来的干部,作为本地干部,他是第一任。因为他是回族干部,中央就调他到宁夏回族自治区工作,后来又调到中央部门工作,长期搞农业,对农业非常熟悉。他多次提出四川有一个都江堰,我们也有条件在南阳再造一个都江堰。这是一个造福子孙万代的好事,我非常高兴,非常赞成,希望你们把这件事办好。
你们是南阳人民的“父母官”。“父母官”一词就来自我们南阳,就是汉代的召信臣、杜诗两位南阳太守赢得老百姓的拥戴。我小的时候在南阳上学,看到县衙门牌坊上边四个大字,一边是“召父”,一边是“杜母”。现在想来,他二人在南阳也没有做太多的事,无非是两条:一是政治清明,为官清廉,压豪权;二是冶铁,兴水利,发展经济。就这老百姓就永远不会忘记,称他二人为“召父”、“杜母”。
南阳的发展,中国农科院、中国林科院等高层次科研单位的支持很重要。我们国家实施“科教兴国”战略,南阳这些年来实施“科教兴宛”战略,把科技提到很重要的位置。这是正确的。要把“行动计划”一抓到底,切实抓出成效。这件事抓好了,子孙万代忘不了。我几次给晴超讲,你一辈子办成这一件事,就不枉此生了。
南阳有1000万人口,放在欧洲的话算是一个不小的国家。比利时也就是1000来万人,荷兰几百万人。南阳应该有一所大学。张家港市以前叫沙洲县,就办了一所“沙洲大学”。浙江省东阳县有一个镇就办了一所大学。南阳1000万人口,为什么没有一所大学?对此,我对教委是有意见的,也多次跟他们提过,但他们说南阳目前不具备办大学的条件,一直没有落实。我主张成立南阳大学,大量吸引外地优秀教师。我念中学时,校长是唐河县人,而老师大多是从上海、武汉等地聘请的。那个时候就在全国各地聘请优秀教师,现在为什么不能?要把大学办起来,请最优秀的人才、请有名的教授来任教。现在南阳师专已升格为南阳师范学院了,这很好,但还不够,因为师范院校毕竟有其局限性。
南阳历史上折腾了好多次。解放战争时期南阳有两个地委,一个是豫西,从太行太岳兵团下来的,以戴苏理同志为主的班子,叫六地委;一个是桐柏军区下来的,赵紫阳任地委书记,大概叫四地委。南阳解放后,两个地委合并,赵紫阳任地委书记,戴苏理任副书记。他们都是从解放区去的,对南阳的地下党了解很少,看到南阳的地下党多是出身地富家庭,印象不好,就不想承认。地委办了一个训练班,让这些地下党参加,2个月,结束时他们大多被开除了党籍,有的被抓起来,投到监狱,甚至被整死了。土改中发展了一批新党员,填补了空缺,赵延年同志就是土改中成长起来的干部,要不然解放区来的干部与地方干部接不上,但毕竟伤了元气。有许多老同志找我,要申冤,我说这是地方党委的事,我不便插话。我也把情况向赵紫阳讲了,他说地委已经意识到了这些问题,准备着手解决,要纠正,但他不久就随大军南下了。我大哥(袁峻峰)在这期间也受到了冲击,他先加入了国民党,后秘密加入了共产党,因他是上层分子,只与县委书记单线联系,县委书记去世之后,没人证明,地方党委认为他是冒充的,劳改了10年,直到后来当时的地委书记写了证言,他知道我大哥是地下党,作了证明。“文革”结束、粉碎“四人帮”以后我大哥才平反,恢复党籍,没几年就去世了。所以我向南召县一中捐献了10万元钱,以我大哥的名义设立奖学金,就是因为他一辈子搞教育,用这来纪念他。
当时河南省委在驻马店竹沟,南阳成立中心县委时,领导就是从竹沟派去的,成立地委时,领导也是省委从竹沟派去的,组织部长是省委从洛阳派去的。我们回南阳搞地下工作前,南阳有零星的地下党员,与确山方面有联系,经常有人到竹沟去,每逢竹沟办训练班就安排一些青年同志去参加学习。1939年底确山事变,地下党组织已经暴露,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省委派青年部长谢邦志同志来南阳传达省委指示,要收缩,撤退到李先念、彭雪枫同志领导的四师、五师去。因此,1940年我离开了南阳。
南阳酒精厂,现在叫天冠公司,其前身就是地下党办的。1940年以前,在南阳县刘寺有一个地下党员,叫邰世芳,是一个很好的同志,解放后曾做过小南阳市的副市长,也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后来在北京逝世。他哥叫邰世林,在省公路局工作。当时他们在刘寺办了这个酒精厂,用兄弟二人的名字,叫“芳林酒精厂”,主要是为了掩护地下党的工作,为党组织提供经费,也为公路局提供酒精,作汽车燃料和救护伤员用。后来搬到了南阳市,就是现在的南阳酒精厂。1991年我回南阳时到过这个厂,很像样子,厂长叫张晓阳,今年大概有50来岁吧,很能干。当时他们利用酒糟发酵生产沼气,供市民使用,废物利用,又保护环境。最近我从《南阳日报》上看到,这个厂与神龙汽车公司合作开发燃料乙醇,用绿色能源替代汽油,这个项目很好,很有意义,开发前景广阔。通过生产燃料酒精,又可以带动农业的发展。
彭雪枫将军的叔父彭禹廷先生在镇平实行自治时,根据镇平人多地少的实际,提倡发展玉雕、丝绸等手工业。玉出在南阳,但加工主要在镇平。一直到现在镇平的乡镇企业还是比较发达。蚕丝出在南召,但挂毯镇平的最好。晴超还在南召做副县长时,我们一起到镇平看过,南召比镇平差一大截,现在镇平丝毯还在世界市场上很有名。到北京秀水街看一看,就能看出南召地毯与镇平地毯的差别。
我今年已经86岁了,总希望家乡发展快一些,总想造福家乡,但年纪大了,只能说些空话,办实事就拜托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