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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巨额敲诈(2)

1月9日上午,模范岛的了望员已经看到东加大布岛了。它的地势很低,由珊瑚虫一点儿一点儿堆砌起来。模范岛停在港口前。东加大布岛是英国的势力范围,岛上的头脑人物当然是英国人,他们并不欢迎模范岛上的美国籍居民。

但是着名的“四弦皇帝”却看到岛上有一小块法国建筑,法国派驻大洋洲的天主教主教就住在这里。“四弦皇帝”受到了法国同胞的热情招待。

在这个季节,正百花盛开。皇宫好像从一个巨大的灿烂的花束里涌现出来一样,本地人的小屋周围也开满了花。巴黎人十分幸运,广场上远远地瞧见了国王本人,他穿着白色短衫,腰里围一块土布小裙。根据当地习俗,要吻这位君王的脚,但“四弦皇帝”不想伏在国王乔治的脚下表示敬意,真要吻这位君王的脚,一定会在旅行中留下一个不愉快的印象。

缨亚村里的无花果给艺术家留下了深刻印象。这种无花果很大,根茎像蛇似地缠绕着,一直蔓延出去,有的占地竟达60米。弗拉斯戈莱亲自量了一下,把这个数字记在笔记本里。世界上的确有这样奇异的植物,他们再也不怀疑了。

法国“四弦皇帝”在岛上流连忘返地游览当地奇特风光时,萨洛尔船长求见了吕斯先生。他告诉吕斯先生,他在东加大布岛有一批同胞,他们是从新赫布里底招募到东加大布岛来垦荒的。前几天,岛上的垦荒工作已经结束,不知道他们这100人可不可以顺便搭模范岛回去?

吕斯先生看到萨洛尔为自己同胞求情的诚恳模样,他感到此事不好推却,便答应了他的请求。萨洛尔转身出门的时候,脸上堆满了诡秘的笑容。

东加大布岛上举行了一场半宗教半民间的节日庆祝活动。节日的广场是一片欢乐的海洋,当地居民在岛上载歌载舞。闻名世界的法国“四弦皇帝”决定为载歌载舞的人们助兴,他们要为当地居民演奏一曲《地狱天堂》。提琴横架,手指拨弦,琴声绵绵,歌者应舞。大家一唱一和,把节日的气氛推到了高潮。

请不要怀疑,这些土着人果然能领悟这些音乐的效果,这里的男男女女在一旁竞赛般地狂舞,扭腰转圈好不疯狂。加里斯特斯·蒙波尔自己也不能自恃,他即兴地跳起四对舞来。礼仪教师则掩面侧目,不敢看这可怕的场面。

当夹杂着鼻笛与响鼓的演奏达到高潮时,舞蹈者们的亢奋也达到极点。如果不是一次意外事故中断了这恶魔般的音乐的演奏,这舞会说不清楚何时才能停下来。

就在大伙儿忘情歌舞的时候,一个魁梧的当地青年,被赛波斯蒂·邵恩用大提琴演奏出来的声音吸引。他突然大步急冲,靠近邵恩,伸出手,立时将邵恩手上的大提琴抢走了,一面跑一面喊:

“‘大布’!‘大布’!”这把大提琴已被宣布为神圣禁物,任何人都不能动它,否则就是亵渎神灵。

赛波斯蒂·邵恩哪里知道这样莫名其妙的礼教,那个当地青年乘他拉得聚精会神之时,出其不意、无礼地抢走了他的大提琴,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想他也算得上是一个名声显赫的公众人物,今天,看家宝贝被一个无名小辈伸手之间就一掳而走,心里越想越气,最后由气变成恼怒,当他瞧清楚了那个青年人的身形,立刻拔腿向那人追去。那个青年在人山人海中倏忽溜转几下,片刻之间不见了人影。

赛波斯蒂·邵恩知道他熟悉当地地形,要摆脱一个外地人的追踪那是易如反掌。虽然,赛波斯蒂·邵恩看不见那个抢琴人的身影,但仍是四处张望,不甘心就此罢休。

加里斯特斯·蒙波尔的焦急心情此时此刻跟赛波斯蒂·邵恩的心情是一模一样。赛波斯蒂·邵恩如果丢了他那把熟悉的大提琴,从此以后,法国“四弦皇帝”就要变成法国“三重奏”了。要知道,模范岛重金聘请他们四人登岛献艺,如今要是四弦不全,后果不堪设想,他怎么向模范岛全体公民交代呢?想到这种棘手后事,加里斯特斯·蒙波尔追赶那个青年人的脚步就一直不敢放松。

幸亏岛上当局干预了这件事。没过多久,那个抢琴人被抓到法国“四弦皇帝”的面前,他低头交出了赛波斯蒂·邵恩的大提琴。赛波斯蒂·邵恩也没把那个青年人打一顿,拿回自己的大提琴后,他检查发现无损后,感到只需要调音就行了,便和加里斯特斯·蒙波尔等人离开了东加大布岛。

在航行的过程中,亿兆城人生活得非常滋润,他们认为没任何东西能够危及他们的生存。“四弦皇帝”演奏时总是能取得同样的成功,大家对他们的演奏百听不厌,为他们鼓掌。莫扎特、门德尔松、贝多芬和海顿的作品一遍又一遍地演奏。

“四弦皇帝”除了在文娱宫的日常演出外,考弗兰夫人还经常举办音乐晚会。马雷卡里国王与王后也曾数度光临为他们助兴。如果说托克登夫妇还没有造访过第十五大道的府邸的话,华脱·托克登至少是音乐会的热心者。

华脱·托克登与蒂安娜小姐的婚事完全可能在某天得以实现……无论在右舷区还是在左舷区,大家都在公开谈论这事……有人甚至指派了未来新人的证婚人……眼下只欠双方家长的认可……难道就不能出现某种意外,迫使詹姆·托克登与南特·考弗兰宣布这桩婚事吗?

意外事件,已经让人等得快不耐烦啦!虽说后来及时出现了意外,但是代价多大啊,多么危险啊,模范岛竟受到了极大的威胁!

模范岛离开东加大布岛后,朝西北往斐济群岛开去,随着太阳偏向赤道,模范岛逐渐离开南回归线。它不需要赶路,因为到斐济群岛只有200公里。西姆考耶舰长使岛保持着漫游时的那种速度。

1月16日下午,模范岛从东加大布岛到斐济去的途中差不多走了一半,东南方忽然出现一艘船,朝模范岛的左舷港开来,那艘船上没有一面旗帜,船的国籍身份不明。再说,该船并没试图驶近港口,它似乎是想从模范岛旁驶过。从它没有对模范岛表示任何友好的态度判断,这是只英国船。毫无疑问,它很快就会消失在远方。

当天夜晚,天空下起了一场倾盆大雨,雷电交加,风雨大作,情景煞人。在后炮台上值班的海关官员们可能因为这隆隆的雷声震耳,没有听到奇特的啸声与古怪的吼声。这种声音已经搅得附近地区上下不安。不是霹雳,也不是雷声。这种现象出现在凌晨两三点钟,姑且不论它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一场模范岛居民闻所未闻的灾难降临在他们的头上。

第二天,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笼罩了市郊。模范岛混乱起来,城郊城外野兽凶猛奔窜。亿兆城的日常秩序完全被破坏了。亿兆城的居民惊慌失措,不知道模范岛到底发生了什么人神共怒的事情。

早上将近7时的时候,有两个女人来到市政大厦的广场上,她们刚才遇到了一条巨大的鳄鱼,不过没有伤害她们。那条鳄鱼后来窜到河边,潜到水里去了。这些令人难以相信的消息,使人恐慌。

一个小时以后,了望员报告说,有好几对狮子、老虎、豹子在城郊奔窜着,野兽的吼声把家畜吓得四散奔跑。开往左舷港的头班电车差一点来不及逃回车库,有三头狮子追赶着它,只差100多步的距离就要追上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是什么船把动物运来的?是昨天瞧见的那艘船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那艘船又发生了什么事呢?那只船是不是沉没了呢?

了望员视野所及的海面,没有任何残留的漂浮物,再说,船只沉没的话,既然野兽能逃到岛上,船员怎么会不逃过来呢?

市政当局的电话拨通好几处哨所,询问此事。他们回答说没见到任何撞船与沉船的痕迹。即使天色再黑,他们也绝不可能产生错觉。确切地说,在所有的假设中,这是最难为人接受的。

“神秘啊!神秘!”伊凡尔内不停地重复说。

他与伙伴们又聚在文娱宫。阿塔纳兹·陶莱缪马上前来与他们共进早餐。如果必要的话,还会有中餐和18时的晚餐。

“老天,”潘希拉回答说,并将巧克力报纸泡在热气腾腾的碗里。他口里嚼着巧克力报纸又说,“老天,我不想猜了……管它出了什么事,现在多吃,陶莱缪先生,以后再被吃!”

“鬼知道……”赛波斯蒂·邵恩接着说,“是喂狮口、虎口、还是野人?”

“我更喜欢喂了野人!”潘希拉回答说,“各有胃口,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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