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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天外有天

自恃才高者,往往门缝里看别人,这是骄狂。其实哪个头上都顶着一片天,且天外有天。骄狂,随时都会自取其辱,被人当头棒喝。

(一)不知天高地厚

传说宋朝时的刘少逸,幼时随师去拜访名士罗思纯,罗出上联给刘少逸对,刘对出下联。

家藏千卷书,不忘虞廷十六字;(出句)

目空天下士,只让尼山一个人。(对句)

刘少逸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竟在前辈面前口出狂言,令人震惊。

(二)相形见绌觉脸红

相传明朝末年,有个文学家叫倪元璐,当过大官,写了不少书,又善于书法和绘画。一次,在朋友家客厅里,看见挂的一副对联云:

囊无半卷书,惟有虞廷十六字;

目空天下士,只让尼山一个人。

倪元璐心想:“这位老兄也太狂妄了,竟把自己当做圣贤。骄傲是无知的表现呀!”他回到家中,叹息一番,也写了一联,挂在墙上:

孝若曾子参,方足当一字可;

才如周公旦,容不得半点骄。

曾子,就是曾参,孔子的学生,以孝顺母亲而著名;周公旦是周武王的弟弟,有名的贤相。对联的意思是:一个人孝如曾子,只不过是做到为人道德的一个方面;一个人才如周公,也不能有半点骄傲。后来,朋友到倪家回访,看见墙上这副对联,联想到自己的那一副,不禁脸红了……

(三)群山虎豹尽低头

清朝的刘定回,是广西武鸣的壮族翰林,智力超群,记忆力强,能诗善对。他乘船去京城参加科举考试,是在山东靠岸的。山东一些文人以为自己生于邹鲁之地①,得洙泗②之源,瞧不起其他地方的人。尤其在闲谈中知道刘定回是广西人后,更不信这位“乡巴佬”是有学问的秀才,便出联奚落他,说:

西鸟东飞,满地凤凰难下足;

这里的西,指广西;东,指山东;满地凤凰,自然是指山东“才子”遍地。这刘定回可不是等闲之辈,哪里肯受这样的羞辱,他立刻回敬道:

南麟北走,群山虎豹尽低头。

山东的“才子”们,听后惊讶万分,不得不承认边远的广西有真正的才子。

[注]①邹鲁之地——邹是邹城,孟子是邹人。孔子是鲁城(曲阜)人。邹鲁相邻,都是山东人才辈出的地方,是儒学发源地。②洙泗——是山东的两条河,洙水和泗水。

(四)袁枚撤对联

清代大文学家袁枚,晚年居住在南京随园,他在书房里贴了这样一副对联:

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

只能读三坟五典八索九丘。

有个叫汪容甫的人,听说了这副对联,感到袁枚太夸口了。为什么呢?所谓《三坟》《五典》《八索》《九丘》,都是传说中的上古的书籍,早已失传,袁枚怎么能读到呢?汪容甫给袁枚写了一封信,约好时间去随园见他。到了日期,汪容甫去了,袁枚却不在家。汪容甫想,可能是有意躲避我吧?就对书童说:“你家主人回来,就说我向他借《三坟》《五典》《八索》《九丘》读一读。”袁枚回家来,书童如实地转达了客人的话。袁枚听后,觉得很惭愧,立即撤掉了那副对联。

(五)从天而降

周渔璜担任浙江的主考官时,他的名气还不很大。消息传出,浙江考生议论纷纷。他们听说周主考是贵州人,很有些瞧不起这从“蛮夷”之地来的人。认为他未必有多大学问,也许只读过《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尤其那些高才生更放心不下:担心主考是庸才,很可能埋没了自己。即使考中了,尊个大草包当座师,脸上也无光。于是,考生们商议,考官一到,给他来个下马威,让他当场出丑,滚出浙江。周渔璜的轿子到了试院,考生们“恭恭敬敬”站立两厢欢迎。一个考生代表,虽是抱拳,却是昂头,高声问道:

洞庭八百里,波涛涛、浪滚滚,宗师由何而来?

周渔璜早就风闻浙江的考生不同寻常,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这分明是出对子,要试试考官的才学。只见他笑容一敛,凛然答曰:

巫山十二峰,雾霭霭、云重重,本院从天而降!

一群考生顿时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一齐长揖到地,口呼:“拜见宗师。”周渔璜说声“免了”,便大摇大摆进了考场。

(六)有眼无珠即是狂

清朝有一个举人,以为了不得,横行霸道。有一次,他正在欺负一个种田人时,碰到魏源,被制止。举人不认识魏源,气势汹汹地对着魏源卖弄文才,说:

油醮蜡烛,烛内有心,心中有火!

魏源鄙视地回敬举人说:

纸糊灯笼,笼边多眼,眼里无珠。

举人还想以势压人,狠狠地对魏源说:

屑小欺大乃是尖;

魏源很不客气地说:

愚犬称王即是狂。

举人耍起威风来,说:“有种就留下姓名来。”

魏源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魏源是也。”

举人一听是魏源,像泄了气的皮球,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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