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峰苦笑的摇摇头。
他能做什么呢?他只能看着。
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他们中间。
他的身材不高,一身白衣,打扮得很得体,他的身上,有一柄佩剑。
一股杀气从他身上散发出去。
这里是衡山下面的小镇,衡山派虽然是一个小门派,但是从来就不缺乏厮杀。
所有的人对当街斗殴都是见怪不怪。
在这个时候,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就算看见了都得假装没有看见。
多管闲事的人,一般不会长寿,而这里却是著名的长寿之乡。
“已经是快三十年没有见面了,你长大了。”老乞丐对这个中年人说。
“你总算露面了,我还以为你要做一辈子缩头乌龟呢!”萧弯弯也在说。
丁峰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因为他看见那个中年人他才见过,在天门山上,他参与了围攻,他的剑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竟然是慕容雪村。
“你也是路家长大的,”老乞丐说,“就算路夫子该死,为什么你连那么小的女孩子都不放过?”
萧弯弯转过了身,她要走。
她本本来是找麻烦的,但是看到路家的人和自己要找他麻烦的人有了冲突,她就感觉到这里面已经没有她什么事情了。
她答应了丁峰不随便杀人,所以,她就用这种办法将路家有关联的人楸出来,与路家有关系的人基本上都被他找了出来,有仇的和有恩的,她都找了出来。
这个人怎么处理路家人,她不管,路家人怎么处理他,她也不管,反正他们打得越凶,她越开心。
这些天和路家稍微有关系的人都倒了霉,因为她是秋水山庄的少庄主,她的眼睛特别尖,她的眼线也特别多。
她没有杀人,但是她的惩罚,比杀人更加让人痛苦。
她竟然又坐到刚才的桌子边上。她惊讶的发现,丁峰竟然还坐在那里。
“我知道为什么路家那个丫头会对你动心了。”
萧弯弯好像兴致高了很多。
因为她看到了那个人和老乞丐都不见了,他们一定是打了起来了,他们看上去都很讨厌,能让两个讨厌的人打上一架,无论是谁输谁赢,她都很高兴。
“像你这样能沉得住气的年轻人实在是不多,并且你还很温柔。”萧弯弯笑着看着他,说,“虽然你不帅,但是你很有魅力,你的话不多,那是因为你坚强,你的床上功夫很好,你竟然还能做一手好菜。”
萧弯弯用一种非常欣赏的眼神看着丁峰。
无论是谁,被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这么夸,未免都有些飘飘然。
“说实话,我非常喜欢你这样的男人,像你这样的男人,真的越来越少了。”萧弯弯好像喝醉了。
“你过来,我实话告诉你,像你这样又聪明,又温柔,还很能干的男人——”萧弯弯一边说一边拉起了丁峰的手,突然说,“我一个打十个!”
然后,她就给了丁峰一拳。
重重的一拳。
可是,她发现自己的拳头,竟然被抓在这个男人的手中。
“流氓!”她喊了一声,“非礼啊!救命啊”
丁峰哭笑不得,很多双眼睛看着他们。
他真抓着她的手。
“妹子别怕!”一个身上佩着剑的男人站了起来,指着丁峰说,“在衡山派的脚下,你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欺负民女?”
这个人明显就是一个非常热血的年轻人。
他走了过来,他要用他的剑伸张正义。
可是,他的脸突然变了颜色,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的身后,那几个人也赶忙跑了。
萧弯弯一下傻了。
丁峰笑了,这就是萧弯弯。
她竟然没有想到刚才暴打老乞丐表现出来的神勇在大家心目中留下的阴影。
一个敢于对那么英勇的女人耍流氓的男人,那他们能管得着吗?
所以,他们头也不回,有多远跑多远。
萧弯弯一下也愣了。她没有料想到那些人来是来得气势汹汹,去也去得干脆利落。
“你还当我真的怕了你!”萧弯弯这些真的来了脾气了,她张开手,扬起就是一个耳光。
但是她的手落空了。
丁峰却还坐在边上,他在看着她笑。他的手中,多出了一个红包,那是他新婚夜,萧弯弯留下的。
“谢谢你的好意,这钱我不能收,会吓到她的,同时也要谢谢你对家父的照顾,但是他不是那种能做掌门的人,才当了几天掌门,他竟然就杀了人。”丁峰非常平静的对萧弯弯说。
“你到底是谁?”萧弯弯问。
她很奇怪,明明就是衡山派的一个小家伙,明明就是一个娶一个未成年的老婆的窝囊废,竟然可以躲开她的耳光。竟然将她做的一切都洞悉了,她愣住了。
丁峰没有说话,他在犹豫,他可以装作自己只是衡山派的一个无关紧要的弟子,但是,他觉得他做不到。
然后,他的人影一闪,然后就消失在这个房间。
萧弯弯愣了一下,然后嚷了一声,也跟了出去。
“你是谁?你绝对不是衡山派的弟子。”萧弯弯追了上来,问丁峰。
丁峰没有回答她,只是对她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那边,老乞丐和中年人都在,他们面对面站着。
老乞丐在这一刻仿佛已经不是乞丐,他的身上,散发出一种无可名状的霸气。
他的肌肉还很紧,他的人也很精神。
中年人的显得非常安静,他还站在那里没有动。
“我们已经三十年没有见面了,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面,当初我不理解路夫子为什么一定要将你赶走,现在我明白了,他是爱你。”中年人说。
“是。”老乞丐说。
“我很抱歉。”中年人说。
“你无需抱歉,”老乞丐说,“因为你要用你的生命来偿还这一切。”
“上苍有好生之德,但是天意难测。”那中年人说了一句,言语中带有悲伤,“人在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但是因果报应,分毫不爽,种下什么样的种子就会收获什么样的果实,你就杀了我,也没有用。”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衡山?”老乞丐问。
“因为我只有一个亲妈,那个小丫头对路家深恶痛绝,只要有人和路家有一点点关系,她就要报复。”
“你可以给他打一顿,或者索性杀了她。”老乞丐说。
“我不能。”
“为什么?”
“你不是也不敢么?我不敢惹秋水庄那头母老虎,这并不是丑事,没有几个人敢惹那头母老虎,你不是也不敢?”
“没有人愿意招惹那头母老虎,除非他脑袋有问题,”老乞丐说,“你参与对路家的围攻?”
“是。”
“路婆婆是你放走的?”
“是,毕竟我只有一个亲妈。”那个人说,“虽然她有万般的不好,她还是我的亲妈,何况她并没有在名单内,但是,我还是来晚了一步。”
他的眼中,有悲伤,有痛苦,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是松了一口气?
“嗯,”老乞丐说,“她从来就不知道她的儿子有多出色,假如她知道的话,她也不会这样对你,她也不会那么惨。”
“我本来是来制止你们的,但是我来晚了。”
“我也来晚了,”老乞丐说,“不过,我本来就是来杀她的,就是你在我面前,我一样会杀了她。”
“她只是一个可怜的人,她只不过想活下去,她做的很多事情,是因为恐惧。”中年人说。
“你呢?”
“也是,我只不过比她聪明一点点罢了,”中年的眼神中有悲伤,他在叹息,“其实你们谁不一样的呢?可是你们为什么只是指责她呢?”
“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在某些时候,我们会站起来,会去保护一些人,但是她从来就不。”老乞丐说,“她为了活命,儿子可以不要,亲人可以不要,尊严可以不要,什么都可以不要..。如果说你是上苍的人,那么,她就是上苍的狗。”
中年人脸上露出苦笑:“你太高看我了,在上苍的眼中,我们这样的人也许连狗都不如。”
“是她出卖了路家?”老乞丐没有纠缠这个问题。
“是,不是她给我们传消息,我们不可能出现在天门山,”中年人说,“其实天门派掌门死了儿子,就算他自己死了,我也不会去。”
“丁峰一失踪,你就走了?”
“是,这是大事,我不敢不第一时间将这事情告诉使者,”中年人叹息说,“丁峰是个不错的小伙子,见到他死,我也不好过。”
“路家的事情呢?”
“路家在决定擒住丁峰的那一刻,命运就决定了,”中年人说,“我和路然轻的关系很好,但是我也无能为力,丁峰是上苍要的人,路家竟然想插一竿子。”
“我要杀了你。”老乞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