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冲过来的凌舒涵,楚狂早已经吓得亡魂直冒。
这丫头一向懦弱,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强硬起来,而且,这种自残式的攻击方式,又是和谁学的!
难道也是那个少年么!
他余光瞥向台上的秦风,正好看到后者正一脸冷笑地望着自己,心里咯噔一声,突然有了一个极为可怕的念头。
如果这丫头早就知道弟弟被救出来了,那么之前让她下毒的事情,可就值得商榷了!
可是之前秦风明明放出消息,而且几乎全青丘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了啊!
等等!
为什么他会让全青丘的人都知道?
按理说,如果夜寻中毒,不是应该隐瞒起来么?
然后想办法把任殿主拖到前面的比试中,从而避免两者见面,这样子,才有可能获胜啊!
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情摆在台面上来?
难道说,那夜寻根本没有中毒,这一切的舆论攻势,只不过是想博得青丘百姓的同情,最关键的是,是把任殿主狠狠坑死么?
要知道,他可是借了五千万的巨款,下得赌注啊!
想到这里,他满脸惊恐地望向看台上的任冲,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就在此刻,耳边却已响起了女子的冷笑声:
“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给主子报信?呵,太晚了吧!”
“噌!”
只见一道寒芒闪过,直接从楚狂肩膀穿刺而过,顿时血光四溅,肉沫横飞,后者吃痛地惨叫一声,整个人都滚到了一边。
望着这一幕,在场众人脸上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
这楚狂虽然人品不行,可好歹也算是老牌的一阶强者了,怎么会连一个新人都打不过?
而且被揍得如此窝囊,毫无还手之力,难道说,这楚狂还是丹师公会的卧底不成?
想到这里,不少人不怀好意地将目光投向了任冲这边,嘲弄的意思极为明显,如果这一场楚狂真的输了,那你任冲可就是丢人丢到家了!
感受着周围的气氛,任冲此时也是一脸恼怒,心中暗暗骂道:
“真是一个没用的东西,这个时候还给老子添堵,磨蹭什么,直接用魂力把那小子碾压不就行了!”
在他看来,楚狂这是想在世人面前,多多露脸罢了,现在装的越是窝囊,一会反弹起来的效果便越好。
只是他现在可没心思看着楚狂玩这个,一刻不把丹师公会打垮,他一刻都轻松不起来,毕竟,他可是将自己所有身家,全部赌上了啊!
这边,楚狂满脸痛苦地从地上爬起,自从当上丹师以来,从来都是养尊处优的他,何时受到过这种伤害,一时间,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居然被疼的哭了起来。
众人又是一阵鄙视。
这楚狂还是个爷们么!
居然摔了一跤,就哭哭啼啼的,这种人怎么当上副会长的!
然而,还没等楚狂起身,一连串的脚步声便从远处逼近过来,他顿时神情一慌,再也顾不得什么脸面,连忙跪着向舒涵哭喊道:
“舒涵,求求你饶了我吧!你就看在我们共事一场的份上,看在夜会长的面子上,饶了我吧!只要你饶了我,我一定洗心革面,我一定……”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迎接他的又是锋利的一刀。
“哗!”
这一次,凌舒涵手法由刺变成了砍,刀锋劈下,力重千钧!
只听到一阵“咔嚓”的骨裂声,就看到楚狂另外一边的整个肩膀都被砍掉了下来,顿时血如泉涌,场面极为血腥。
此时的楚狂已经成了一个血人,脸上早已经因为疼痛而扭曲的变形,他想要将自己的肩膀捂住,却发现两个胳膊早已经没了知觉。
原来就在这两刀之间,自己胳膊上的两大筋脉已经彻底断裂,此时的他犹如一个木偶,两个胳膊无力地耷拉在一边,看样子,是彻底废掉了。
到此这一刻,众人的神情才真正有了些变化,原本那些认为楚狂是卧底,在一直放水的想法,也被眼前的事实,扭转了过来。
尤其是那些看出门道的丹师,猛然将目光投到了秦风的身上。
众人这才回想起这场比试刚刚开始的一幕,就隐约听到那人喊了一句“魂爆之术”,这才纷纷记起,那日青丘一战,秦风似乎就用过同样的招式。
难道说,这场上的选手,也出自少年的门下?
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太可怕了吧!
李香禅本来就和秦风有着不一般的关系,听说炼丹之术之所以能突飞猛进,便是得到了秦风的指点。
那杜康更不用说,本来就是秦风的徒弟,刚刚那丹圣城少年的话可还言犹在耳,想来那《蛮荒炼体诀》什么的,也是那秦风传下来的。
第三场,秦风根本没有出手,便让对方主动认输,这可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境界!
没想到这第四场的比试,同样和秦风有着直接关系!
眼下败局已定,那楚狂身受重伤,再无反击的可能,这一场,青丘丹师公会获胜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如此看来,秦风虽然没有真正出手,却是真正的以一敌四!
想到这里,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少年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物,为何每一步都会让人这么捉摸不透?
因此,大家对于第五场的比试真正开始期待了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自然看得出来,表面上,秦风排兵布阵看似随意,但实际上,每一步都精打细算,拿捏得极为得当。
这么用心的安排,绝对不是为了最后收获一个失败的结果!
这一次两大丹师公会间的比试,想来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有结果的了!
凌舒涵一脸感激地望着秦风,回想起自认识这少年以来的这段日子,将自己从楚狂的手里救了出来,又将自己的弟弟们从死牢里带了出来,最关键的是,他给了自己一个手刃仇人的机会。
要不是那日少年传给自己魂爆之术,现在哪会有这个机会!
她眼光四下逡巡,直到在一个隐秘的角落里看到一双望着自己的眼睛时,嘴角掀起了一丝微笑。
听说弟弟们已经成为了秦先生的家臣,能跟在这样的人物身边,那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机缘。
最可贵的是,秦先生似乎一定也不介意弟弟们泥巴种的身份,这在之前,根本是不敢想象的!
“呼……”
想到这里,凌舒涵轻轻舒了口气,强忍着魂爆之术副作用所带来的疼痛,一步一步地朝着楚狂走了过来。
是时候,和眼前这个人做个了断了!
在楚狂哀求的目光中,凌舒涵眼角含着泪花,狠狠地将匕首刺进了对方的心脏。
接着,她极为优雅地转身,一把将自己的黑袍彻底扔了出去。
“哇!”
当众人看到黑袍下,那展露出来的婀娜身姿时,不由发出一阵惊呼!
没想到,这一步步将楚狂逼到如此境地的,居然会是一个女子。
“咦!怎么会是她?”
不少人脸上一副意外的神情,显然是认出了凌舒涵的身份。
“她不是丹师公会门口的那个做接待的小姑娘么?什么时候晋升为丹师的?”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似乎有一次,秦家主还为她和楚狂争吵过!”
“这么说,她是秦家主的人喽?你看,她现在又学会了秦家主的招数,难道他们……
不少人对于这些桃色八卦显然更感兴趣。
听到这些人乱七八糟的猜测,秦风苦笑地摇了摇头,自从上一次在杨家聚会之后,自己貌似就成了全青丘男子的公敌。
这些人恨不得说自己和所有女人都有关系。
起先,大家也只是当做一个有些恶趣味的玩笑罢了。
到了后来,居然还真有一些青丘名媛跳出来说,她和秦风当年如何如何啦,什么一起吃过饭,游过街,牵过手之类的,仿佛只要跟秦风沾着一些关系,身价就会猛涨一般。
对于这种事情,秦风也没有什么很好的办法,他从不可能跳出来,一一反驳吧。
只是这样子的态度,却引发了大家更加凶猛的攻势,因为所有人都认为秦风默认了。
此时,听到周围的这些流言蜚语,李香禅脸上有些微怒,一脸不忿地瞪着秦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啧啧,有些人女人缘真好啊……”
“咳咳!”
秦风尴尬地咳嗽了几声,摸了摸鼻子,顿时哭笑不得。
另一边,在凌舒涵撤去黑袍的那一瞬间,任冲瞬间便站了起来,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极为苍白。
怎么会是她!
楚狂那家伙不是说已经完全掌控了这个女子么?
怎么这个时候,她会出现在这里?
那之前让女子做的那件事情到底有没有成功?
夜寻到底有没有中毒?
难道说这一切都是这少年的计谋?
他就是故意放出夜寻中毒的消息,来坑我的?
噔噔噔!
任冲只觉得脑袋传来一阵眩晕,一连倒退好几步,扶着椅背才勉强站稳。
随着他的思绪飞转,一丝丝冷汗从脑袋上流了下来。
他望着秦风,尤其看到少年一脸淡然的笑意时,只觉得浑身都冒着一股寒意!
难道从一开始,这少年便是在玩我!
突然,他想起了自己向陈家借的那五千万筹码,一下子傻在了座位上!
这秦风,好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