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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智斗土耳其海军司令

大龙严肃地说:“我们是亚细亚大清帝国皇帝陛下派出的体育使团,我们要通过你们与希腊海军的交战水域爱琴海,请司令大人你下命令停战,让我们停在附近的‘招商号’大轮船通过爱琴海去雅典,参加下月初在那里召开的世界第一届万国奥林匹克运动会。”

“什么是奥林匹克运动会?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呢?”哈商司令瞪大眼睛,傲气十足地说。

[大龙的画外音]你没听说过的事多呢?

大龙笑着说:“这奥林匹克嘛,听说是希腊一国的一个村庄名字,据说那里的村民们家家户户男女老少都喜欢体育运动,村里年年都要举办体育运动会,一些国际组织呼吁希腊王国政府,在雅典召开世界性的运动会,以‘奥林匹克’命名这次世界性的万国运动会。”

“那么奥林匹克运动会就是你们跟那些奥林匹克村的村民一起运动开会!”哈商司令左手拿着烟斗在胸前左右晃动,他微笑着为自己的高明解释而得意。

“司令,你对奥运会的解释太简单了。”大龙接话,“这奥林匹克运动会好比司令你指挥军队与希腊人打仗一样,这里我用杯子代表交战的每个国家派出参赛的军舰,军舰的大小、火炮和参战人员相同,双方按一定的规则进行‘战斗’比赛,谁胜谁负由公正的裁判员决定,不服从裁判一方,视为犯规,取消比赛资格或被判为败方,这样将影响败方国家在赛场和国际上的形象和荣誉。”大龙从桌子上拿起六个杯子,分成两组,每组三个杯子,代表双方军舰的数量,他口沫四溅地向哈商司令解释,讲得高兴时,用眼角扫了一下哈商司令,见哈商司令专注地在看、在听,大龙继续讲,“这奥运会比赛,就像司令你在这里统率千军万马指挥数十条战舰与希腊人作战一个道理。”

“No,No。”哈商司令不同意大龙的说法,他把桌子边上的另外八个杯子拿到他自己的三个杯子旁,说,“在奥运会上,我要用十一艘军舰去与希腊人的三艘军舰进行比赛,胜利方肯定是本司令代表的土耳其,哈哈哈。”

“司令,你的这种战法裁判会判你犯规,算你为败方。”大龙说。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判本司令为败方。”

“国际裁判秉公执法,按国际公认的准则裁决,他有权判决谁胜谁负。”大龙据理力争。

“他判其他的国家为败方可以,但判本司令为败方,小心我……”哈商司令手一扬,脸红脖子粗地说。

“你能把裁判怎么样?”大龙把头往司令面前一伸,互相横眉冷对。

“我一炮把他打死。”

“司令有这个本领和实力,命令炮手向执法公正但你很不满意的国际裁判开炮,也肯定能把他炸得粉身碎骨,但你想过没有,国际上所有国家的大小报纸都会登出一条特大新闻:‘土耳其海军舰队司令哈商先生在比赛中,弄虚作假,不服从国际裁判判决,开炮打死裁判。’你们土耳其王国政府和国王将受到万国谴责,在国际舆论中丢尽脸面,即使贵国国王和政府不惩罚你,你还有脸面当司令吗?”大龙理由充分地说。

“你说的奥运比赛双方胜负,不是以人员和大炮多少决定胜负,而是以国际裁判的判决来决定比赛双方谁胜谁负?这么说,你拿我们与希腊人打仗相比,好像是有点不一样。”哈商司令用烟斗轻轻在自己头上敲了几下。

“肯定不一样,听说你们与希腊人打了多年,究竟谁胜谁负?司令你知道吗,这些年里你们各自打沉了对方多少军舰,击伤了对方多少军舰?打死打伤对方多少无辜的老百姓?各自死了多少士兵?有多少士兵的妻子成为寡妇、母亲成为寡母,你知道吗?而奥运会比赛的伟大之处是:可以分胜负,但无舰毁人亡。”

“我们当司令的不关心对方的伤亡损失。有仁慈之心就不能打仗了。”哈商司令理屈词尽,他为了镇定自己的情绪,又让勤务兵为他烟斗里安放丝烟,点燃后狠狠地吸了几口。

“我们中国佛教有句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一个有良知的司令员,不能只会指挥军舰打仗,要求士兵去冲锋杀人,还要体惜关心士兵的感情,我们中国的《孙子兵法》上讲,要知彼知己方能百战不殆,司令员不但要关心自己部下的伤亡、喜怒哀乐,还要关心了解对方士兵的伤亡情况,这些常识不但对打仗有用,对参加奥运会的体育比赛也有用。”大龙越说越激动。

哈商司令把一杯水推到大龙面前:“亚细亚大清帝国皇上派来的使者,你很有口才,尽管你说得天花乱坠,口若悬河,我还是不懂你说的奥林匹克运动会与我们两军打仗有什么关系。”

“拿你们与希腊人无休止、没有胜负、劳民伤财的战争,与即将召开的奥林匹克运动会相比,或者说用战争与体育比较,两者在本质内容、手段方式上有许多不同,但也有相似的程序和规则。”大龙说。

“你更把我说糊涂了。”司令摆手,立即将背对着大龙,表示不愿再听。

[大龙的画外音]这个哈商司令真是固执。要是我说不动他又怎能劝说他下命令停火呢?我必须继续与他周旋。

大龙招手把穿天龙和玉香龙叫到身边,三人密商一阵,大龙转身又说:“哈商司令,我们争得面红耳赤,实在有点儿不好意思,为了感谢司令刚才与我们的口水战争,现在换个战斗方式,轻松一下,让我三弟给司令表演轻功——双脚踩鸡蛋。司令你这里有鸡蛋吗?”

司令转过身对大龙说:“鸡蛋有的是,要多少?”

“拿二十个来。”大龙说。

司令对身边的军官说:“去厨舱弄一筐鸡蛋来,我要看看他们这些大清帝国的体育使者,玩什么花样?”

一会儿工夫,军官亲自提来一筐鸡蛋。穿天龙接过用小树条编的结实筐子,将鸡蛋全部拿出,细心挑选出二十个鸡蛋,放回筐内,平放一层,紧密地塞满。然后,穿天龙脱掉鞋袜,站立地面,他双手掌心向上,放在胸口深深地呼吸一口气,两手的手掌慢慢上移至头顶。此时大龙与玉香龙将一张大桌子抬到穿天龙身边,穿天龙将双手压在桌子上,双腿缓缓上升,做了双腿分开、合并、单屈腿、向上成“P”字形等一串优美造型,观看的官兵一片掌声。此时穿天龙双腿并拢慢慢下放,他的一双光脚板轻轻地放入地面那个树条筐子里的二十个鸡蛋上。他的腿和身躯逐渐伸直,先单手轻离桌面,再双手离开桌面,全身站直,微笑着向大家挥动双手。

一直担心鸡蛋被踩破的哈商司令见筐内鸡蛋无破碎迹象,便带头鼓掌,连说“Good,Good”,他伸出大拇指,围观的官兵又一次鼓掌。

此时穿天龙又将双手放到桌面,用力压桌,双脚双腿轻举向上,再次做头手倒立,然后做了一个双手不落地的后空翻,最后双脚站立在桌面上。

官兵再次发出一串掌声。

哈商司令提着筐子,检查二十个鸡蛋,无一破损。他将筐子放在地上,学穿天龙的样子,脱掉鞋袜,将一只脚放在筐内鸡蛋上,突然,脚下八个鸡蛋破碎,他的脚上沾满了蛋青和蛋黄。

官兵发出一串笑声。

大龙对重新穿上鞋袜、坐在椅子上的哈商司令说:“哈商司令,刚才我三弟的表演只算轻功技巧,司令想学双脚踩鸡蛋吗?”

“我不感兴趣。”哈商司令头摇得像拨浪鼓。

“那你为什么用脚去试踩鸡蛋呢?”大龙问。

“我是想试验一下,你们是不是用骗术在骗本司令。”

“哪能骗司令您呢?我们三弟的表演只想说明一个问题。”大龙欲说又止。“什么问题?”司令看着大龙。

“踩鸡蛋是一种轻功,将来可能成为奥林匹克运动会的表演项目。”大龙说。

“我脑子乱,”哈商司令急忙摇手阻止大龙,站起来说,“你别在我面前再提什么奥林匹克运动会了,我实在听不懂你说的那个什么奥妙无穷的奥运会。”说完,司令有些不耐烦地迈着方步向外走。

“你不理解奥运会没有关系,司令请看窗外远方天空,有一串红色信号弹,那是希腊人给你们发的停战信号。”大龙站在窗前,右手指向远方天空。

“你怎么知道那是向我们发的停战信号?”哈商司令返身向另一扇窗走去,抬头远望,见一发接一发的红色信号弹正在升空。

“我们派出了两位兄弟去希腊战舰,找了他们的司令,我们商定:若希腊司令同意停火,就向土耳其战舰打二十发红色信号弹。”大龙眉飞色舞地笑着说。

“我的大清帝国朋友,你们远涉重洋,冒着生命危险到我的战舰上来宣传奥运会,要求我们停战,实话告诉你,我不能也无权宣布停战。”

“你是司令官,一呼百应,停不停战还不就是你的一句话。”大龙不理解地问。

“在我们土耳其,只有国王陛下才有资格宣布‘战争与和平’,我这个司令只是执行国王命令的人。”

“司令有仁慈之心,又那么伟大,你可以下命令休战几天,让军官们回家与妻儿老小团聚几天,让他们享受人间的天伦之乐,你何乐而不为?”

“你说得对,本司令下命令让官兵们休战几天的权力还是有的。”

“司令既然享有下命令休战的特权,你为何不把休战的时间延长到两个月,带上你的官兵卫队去雅典观看在那里举行的万国奥林匹克运动会的各项体育比赛,你就会对什么是奥林匹克运动会有所了解。”大龙极力劝说。

“什么?你要我去雅典看比赛?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雅典是将要召开全世界第一届万国奥林匹克运动会的地方,是和平的地方。”

“可雅典是我们正在交战的敌国首都,我是堂堂的土耳其王国海军司令,那我不成了去投降的敌国海军司令?那里的老百姓不把我生吞活剥了。”

“司令,你的顾虑太多了,告诉你吧:从1896年4月6日在那里召开万国奥运会开始,雅典将成为全世界和平的城市,它将敞开他的双臂欢迎全世界参加奥林匹克运动会的运动员、教练员、记者和参观者。”

“看你说的与唱的一样好听,好像你是雅典的市长,希腊的国王,难道他们都听大清帝国皇帝的圣旨?”

“我既不是雅典市长,也不是希腊国王,但我可告诉你一个事实,本来召开这第一次万国奥林匹克运动会有很多个国家的首都都争着想召开,你知道为什么最后定在雅典吗?”

“原因?那还不简单,奥林匹克本是希腊一个村庄的名字,在希腊首都雅典开奥林匹克运动会,是理所当然的事。”

“司令你的解释只有一部分道理,据希腊王国政府派驻北京的公使大人向我们光绪皇帝介绍,奥林匹克从4月6日起将不仅是一个爱运动的希腊乡村的名称,它将升华成有和平意义的‘运动圣殿’的代名词,当时法国人也力争要把万国奥运会拉到巴黎去召开,你知道雅典这个城市为什么争赢了吗?”

“这些,我没听说过。”司令想知道奥运会召开地点的争吵轶事。

“在巴黎召开的奥运会筹备会议上,几位专家学者给奥运会作了一项重大政治决定:召开奥运会的国家,在本届奥运会期间一律不能与他国交战,即把奥运会办成世界和平的大会。”

“希腊不是正在跟我们开战吗?”

“正因如此,希腊国王向奥运会筹备组作了口头保证,从奥运会开幕那天起,他将向全世界宣布,结束与周边邻国的任何战争。希腊国的总理是主战派,被国王当场免职,现在的希腊总理由希腊王国的王子康斯坦丁暂行代理。听说前任总理是希腊历史上第一位因好战而下台的总理,你看这奥运会的和平力量有多伟大?”

“伟大,奥运会的宗旨能与世界和平事业联系在一起,这很伟大,我拥护,我也支持奥运会。”哈商司令一直板着的脸孔开始有了微笑,他伸出两手的大拇指,表示他支持奥运会,也支持和平。

“司令拥护奥运会的和平原则,太好了,你可以放心去雅典看万国奥运会了。”

“你们几位大清帝国的奥运会运动员一定都身怀体育绝技,能不能在我的军舰上为我表演几项你们的‘奥运战争’,让我们官兵先开一下眼界,然后本司令才能考虑,值不值得休战两个月去雅典看你们表演的什么奥运比赛。”司令对奥运会开始有了兴趣。

“司令,我们到你舰上做客已半天了,肚子里的胃和肠在交战,它们正在向我的肚皮开炮,你总不能让我们空着肚皮为你打一场奥运战争吧?”大龙说。

“这好说。来人啊,传令炊事员送两只烤全羊、面包和奶茶,我要招待这七位大清帝国派来的和平使者,他们是我珍贵的客人,他们是真主给我派来的和平大使,我要让他们好好品尝一餐我们土耳其的烤全羊和奶茶。”哈商司令对副官讲,也是对大龙们表示他的热情与好客。

“是。”副官向司令敬了一个标准的土耳其军人礼转身走出。

一会儿工夫,四位穿白衣的炊事兵,用方木盘抬着两只又黄又亮、散发着扑鼻香气的烤全羊进来,放到大条桌上,又继续送来刀叉、奶茶和装奶茶的黄铜茶壶,还有七条长面包,和一盘椭圆形的土耳其馕饼。

“诸位大清帝国的体育使者,请你们好好品尝我们土耳其的烤全羊,你们远在东方,经过千辛万苦来到我们舰上做客,是我珍贵的客人。我们土耳其人好客,你们自己慢吃,味道要是不对你们大清国人的胃口,请你们原谅。希望真主保佑你们吃饱喝好,等你们吃好后,我要集合全体官兵看你们的‘奥运战争’表演。”哈商司令说完转身离开。

军舰甲板上,各种大小炮筒上、炮台上,凡是能站人的大小地方,都或坐或站挤满了土耳其旗舰上的军官和士兵。哈商司令仍然叼着他的大烟斗,坐在比甲板高一层的平台正中的椅子上,他背后站着几名军官,哈商司令对身边的司仪官挥了一下手。

司令副官站在侧面小声问大龙:“大清帝国的奥运体育使者,你们准备好了吗?”

大龙说:“准备好了,第一个奥运‘战争’表演节目是自由体操表演。”

大龙说完后,司仪官用土耳其语大声向官兵们翻译。

在京戏锣鼓声和喇叭声的伴奏下,穿红色紧身衣、头戴猴子面具的穿天龙,矫健地站在甲板一端。他先来了一个金鸡独立状的猴子观月造型,然后转身跑了几步,顺甲板翻了一串跟斗,接着在原地翻了三个空心跟斗后倒地,又变成两手触地,两脚朝天,再双腿分合,做旋转等优美造型,最后,他一个双腿弹跳站在地面上。忽见空手一闪,一根金光发亮的“金箍棒”闪电般出现在他右手上,他挥舞着“金箍棒”上下左右旋转,又滚地舞棒,跳跃舞棒等,变换了十多种舞棒特技,他手舞的“金箍棒”由于人们的视觉差,似乎成了一个飞速旋转的金色圆环,引来土耳其官兵们的阵阵喝彩。接着,他用力将“金箍棒”朝空中一抛,然后在地上一个前滚翻,弹跳站立飞身接住“金箍棒”,用定棒特技将“金箍棒”直立在甲板上,又一个鱼跃腾空,单腿站在“金箍棒”顶,表演了一串猴子挠痒、猴子吃桃子、猴子观海等动作,再一个空翻回转双脚落地,从甲板上拔出“金箍棒”,将棒在头、手臂、大腿等处踢舞,“金箍棒”发出“呼呼”的声音,最后,他将“金箍棒”向空中一甩,一条黄色的东西呼响着飞向空中,突然消失。

看呆了的官兵们再一次爆发出热烈掌声。

司令问大龙:“他的‘金箍棒’哪里去了?”

“可能是飞上天了。”大龙答。

“好!妙!”司令竖起右手大拇指。

司仪官说:“现在开始第二个节目,它的奥运会名称是‘举重’,请大清帝国的奥运体育代表团团长大龙先生表演。”

大龙脱光上衣,敞胸露背,迈着方步,来到旗舰甲板上的铁锚位置,他双手放在胸前,腰微弯进行深呼吸,他的脸面开始变红,脖子变粗,两手臂的肌肉开始膨胀,露出斜状肌纹,一股一股地胀大,胸前肌肉膨胀成两块碗口大的肉块。他双手紧抓铁锚上的粗铁链,将头一摆,长长的独辫自动飞舞盘到他的脖子上。他猛然又深呼吸一口,大吼一声“来”。大龙身体向后倾斜,迈着沉重的脚步,缓慢而吃力,一步一步地倒退着走。沉入海中的铁锚开始上升,连接铁锚的铁链像刚出油锅的麻花,往下滴着成串的水珠。

此时穿天龙、玉香龙和四位水手突然大喊:“加油!加油!”旗舰上的土耳其官兵也齐声喊:“大清国人好样的,加油!加油!”全舰的呼喊加油声,震天动地,似山呼海啸。

巨型铁锚随着大龙的脚步,缓慢上移,直至露出水面,旗舰开始左右轻微摇晃,哈商司令再也坐不住了,他亲自走到甲板平台,又去到外悬梯观看升到水面上的铁锚,铁锚上的水滴,像人的泪水,成双排往下飞溅。哈商司令大声说:“大清帝国的好兄弟,请你停止提升铁锚比赛,我承认,要是我与你举行对手赛,我肯定输,我甘拜下风,你是当之无愧的赢家。”

听到哈商司令的话,大龙大喊一声:“让开!”他双手同时松开铁链,身体闪到一边,铁链随着铁锚的重力加速度,迅速回落,铁锚自由落体,再次落入海中,在周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白色水柱,水柱顶端像一个环形水花,同时,铁锚落水的巨大响声传遍四面八方,旗舰摇动了一阵,又恢复了平静。

旗舰上官兵再次爆发出掌声。

哈商司令走到正在穿衣服的大龙身边问:“大龙兄弟,在奥运会上,你这叫什么比赛项目?”

“我这是拉重物比赛,拿奥运会分类来讲,可能是属于举重项目,用你们军事上的术语,可以划分为重炮之类吧,你说我划分得对不对?司令。”大龙说。

“你的划分我不能认同,这在军事上最多叫扛大炮筒或搬炮弹之类的运动。”司令说。

“司令,我们按你的要求,进行了两个节目的奥运表演,这只是下个月在雅典万国奥运会上的几百个节目之一,现在是不是请你下命令休战两个月,去雅典看我们开奥运会,那里还有更精彩的比赛和节目等着你去观看。”大龙试探着说。

“不,不,我还没有考虑成熟,你们还有几个小伙子没有给我表演奥运会比赛项目,等他们表演完后,我再考虑有没有必要休战两个月去雅典看奥运会。”哈商司令用眼斜视了一眼玉香龙说。

“司令,实话告诉你,我们大清帝国一共只派了五位运动员参加这次万国奥运会,有两位去希腊战舰队找他们司令官谈判去了,这里我们只来了三位运动员,我、三弟和五弟。”大龙用手指了一下穿天龙和玉香龙。

“他们那几位不是运动员?”司令指了一下四位水手。

“他们是为我们划救生小舰的水手,虽然也是大清帝国的民众,但不是运动员,所以他们没有节目表演给你看,你若一定要看他们的表演,等你同意休战,我们乘小艇回去时,你可以远观他们的划艇表演,他们动作整齐,姿势优美,不逊于我们大清帝国农历五月初五端午节的划龙船比赛。”大龙耐心解释。

“我不懂你们大清帝国的划龙船比赛,他们四位可以不表演,但那个小伙子,我用土耳其烤全羊招待过,他也应该为本司令表演一个吧。”司令手指玉香龙。

“好,我去跟他二人商量一下。”大龙来到玉香龙和穿天龙身边,三人小声讨论一番,大龙又回到司令身边:“司令,我们需要一些道具,你能借给我们吗?”

“你说,只要我们舰上有的,都可以借给你,要什么?”司怜慷慨大方。

“我们要一张大方桌,一壶好茶,两个馕饼,还要两个玻璃杯。”大龙说。

“这好办,副官,叫两个士兵去饭厅抬一个大方桌到甲板上来,还要一壶奶茶,两个馕饼,拿几个玻璃杯。”司令向副官下命令。

“是。”副官转身出去,一会儿工夫,两个战士抬着一张大方桌来到甲板上,大龙和穿天龙接过方桌,将桌面与甲板成九十度垂直固定,接着副官又亲自去拿来铜制奶茶壶,两个馕饼,还拿来两个玻璃杯,放在甲板上。

穿天龙作为副手,背靠在立着的方桌面上,他两腿分开,两手水平伸展成一个“大”字。

大龙将那个造型优美、有壶嘴的土耳其铜茶壶,往两个玻璃杯中各倒半杯黄红色茶水,又将两个杯子分别放到穿天龙的左右手掌上,接着他又将那个造型优美的铜制奶茶壶放在穿天龙头顶。

此刻,身着黄色紧身绸衣的玉香龙,背着牛皮箭袋,左手拿着弓箭,从船舱休息室走出,一条粗大油亮的长辫在她背后摇摆飘飞,她走到穿天龙身边,检查他左右手心上的玻璃杯中的水是否一样多。她观察发现,穿天龙左手杯中的茶水多了一点,便端起他左手的玻璃杯摇晃一下,往自己嘴里倒了一口,又端到他的右手边,将两个玻璃杯的水量比较,认为一样才满意。最后,她将两个馕饼各撕两个口,卡在两个玻璃杯口上,端详了一阵,又去扶正穿天龙头顶的铜茶壶。然后,她快速转身,大步走出二十步远,抽箭搭弦,先向穿天龙左右臂的腋窝下各射一箭。箭头深深扎入桌面,箭杆晃动了几下。第三箭射中穿天龙左手玻璃杯上的椭圆馕饼,第四箭射中他右手玻璃杯上的椭圆馕饼,两支箭杆分别把两块馕饼固定在桌面两边。这时,一群大雁从旗舰上方鸣叫着飞过,影响了玉香龙的情绪,也影响穿了天龙的情绪。她斜眼观雁,举箭向大雁射去,后面一只大雁落到舰上司令的旁边,雁血、雁毛飞溅。

舰上官兵一片掌声。

玉香龙又抽出第六支箭,搭在弓弦上,她屏住气,拉了一个满弓,手一松,箭发出“嗖”的声响,向穿天龙头顶的铜茶壶把手中间穿去,箭头深深地扎在桌面上。穿天龙头一低,从桌面前走出,茶壶把手被箭杆支承着,仍然挂在桌面上,但壶身倾斜,壶嘴中流出茶水,穿天龙仰头用嘴住接茶水,喝了两口。

哈商司令从椅子上站起来,说声“射得好”,他带头鼓掌,全舰官兵也跟着鼓掌。

大龙、穿天龙、玉香龙三人站成一排,向舰上的全体官兵按中国礼仪行了三个鞠躬礼。

全舰再一次为他三人的精彩表演鼓掌。

大龙双手抱拳,大声说:“我代表中华大清帝国奥运体育代表团,谢谢哈商司令和全体土耳其的官兵朋友,感谢你们给了我们掌声和鼓励,希望你们将残酷的战争胜败,转化成友好,有趣味、有游戏规则的体育竞赛。我们大清帝国历史上有名的《孙子兵法》上讲,战争中靠杀人手段取胜是下策,不流血取胜才是上策。我们认为:国际间解决争端,若用体育胜负代替战争输赢,将是上上策。本旗舰上的土耳其朋友们,建议你们休战,作为和平使者,到雅典去访问,观看4月6日即将在那里召开的第一届万国奥林匹克运动会。在那里,你们将会看到各国优秀运动员为你们表演的奥运项目比赛,非常好看,也非常有趣。这是人类历史上首次万国体育盛会,你们不去看,将会遗憾终生。”

眼睛一直不离开玉香龙的哈商司令对大龙说:“我对你们的奥运项目表演很满意,特别是刚才这位小兄弟的射箭技巧令我佩服,我想请他单独留在本舰上当我的射箭教官,你们几人先去雅典怎么样?”

玉香龙拱手接话:“谢谢司令看得上我的射箭功夫,请我当射箭教官,我不敢当,因为我的射箭绝技,是本家祖传,祖先早有遗训,不能外传。”

“不外传本司令,你们的船就从我的炮火下钻过去吧。”哈商司令脸色骤变,露出他的凶恶面目。

玉香龙心中非常着急,但却平缓地说:“承蒙司令你看重,我愿与你比赛角力,你若赢了我,我留下来当你的射箭教官;要是你输了,立即宣布休战两个月,并放行我们的‘招商号’大轮船通过爱琴海去雅典。”

哈商司令转怒为笑:“你们大清帝国的人说话可得算数,不能反悔,我同意与你比赛角力。”

“我们既然代表大清帝国,我一言既出,就驷马难追,但愿司令到时候别反悔。”玉香龙使出了激将法。

“本人是土耳其一个舰队的司令,说一不二,一言九鼎,你不信可以问一问我的军官和士兵,本司令的话,啥时候反悔过?”哈商司令说。

玉香龙:“司令说话有无反悔,天知地知,你知我不知,你的军官、士兵自然维护你的声誉,我就不去调查了,我相信你。来,我们击掌为誓。”说完玉香龙与哈商击掌。

从心里暗恋玉香龙的穿天龙,对玉香龙与哈商司令的亲热举动很不满意,他用仇恨的眼光看着哈商。

[穿天龙的旁白]哈商司令,你与我香龙妹妹击掌,那么舒服呀?我恨不得抽你几个耳光。

甲板上的哈商司令脱去军装,换上衣袖宽大、带条状花纹的长衫,腰上扎着一条白布带,赤着脚,他暗下决心,今天一定要战胜“她”,我才能留住“她”。

玉香龙还是那身黄色丝绸上下衣,脚穿软底运动鞋,腰上扎了一条黑丝带,独辫盘颈,显得干练利落。

大龙站在哈商和玉香龙中间当临时裁判。他说:“你们两人注意,谁先倒在甲板上为输,你两人同意吗?同意就举一下右手,表示服从裁判的判决。”

两人同时举右手,相互对站,四目直视,他们即将进行一场男女间的“和平与战争”的角力较量。

当裁判转身离开,喊声“开始”,两人都想伸手去抓对方的腰带,以便用力把对方拖倒,但两人的手都被对方的手挡开,他们的腰都弯成弓形,让对方的手抓不住腰带。两人时左时右,时进时退,都在寻找进攻对方的时机。哈商看着面前这位如花似玉、女扮男装的东方美人与自己斗智斗勇,感到非常愉快,他蔑视对方个头瘦小,心想她与自己这个大块头男人斗角力是自不量力。他幻想着随便使一点力,便可将她摔倒在地。然而对方以敏捷的步法,闪电般的脚移手挡,躲避着哈商的手抓脚踢。玉香龙突然横飞一脚,踢到哈商的大腿上,接着又快速出拳,打在他肩上,他失去重心,身子后倾。他也来个飞腿横踢,踢到她腿部,她顺势一个后滚翻,又迅速转身站立,她双手按地,一条腿屈蹲,另一只脚来个三百六十度大回环,他双腿腾空跳起。她巧妙地松开自己腰上的黑丝带,迅速地向快要落地的对方双腿甩去,黑丝带端头的黑色饰绳,缠住他一只脚。她迅速一个前滚翻,突然用力一拉。他双脚失去平衡,跌个四脚朝天。她立即跳出圈外,拍手喊:“司令输了!司令输了!”

大龙上前扶起哈商,哈商不服气地对她说:“你偷偷地用腰带套我的脚,这也算角力竞技?不行,这不能算,我要与你再战。”

“这不叫偷偷用腰带,这叫斗勇斗智,我用智慧战胜了你。其实,你身上也有腰带,只是你没有用它,我们角力竞赛的条件相同,为什么不算?”她据理力争。

“我一定要与你重新较量,你不同意我就不准你们离开本舰。”哈商想耍无赖。“司令你是堂堂男子汉,是土耳其王国的海军司令,你当着这么多官兵说你一言九鼎,绝不反悔,请你不要在你舰上这么多官兵面前失言。你要与我再比赛吗?可以,欢迎你下月到雅典,你可以代表土耳其王国去参加万国奥运会,在那里我们俩可以代表各自的国家,再进行一场角力比赛,只要你胜了我,我还可以回到你的军舰当教官,教你射箭。”她做了个拉弓射箭的姿势。

哈商被她说得无地自容,他说:“你的建议我可以考虑,但请你听着:在雅典奥运会上,我们各自代表自己的国家继续这场比赛,那可算是国与国间的比赛,要是我再输给你,我解甲归田,再不当海军司令,要是你输了怎么办?”

“我来你这里当射箭教官。”她说。

司令摇着脑袋说:“不,我要你嫁给我,给我当太太,你敢不敢答应?”他说出了自第一眼见到她就想说的心里话。

“可是我是个男人,而且是大清帝国的男人,这世界上哪有男人嫁男人的道理?”她绷着脸回绝。

“你真把我当傻瓜呀,不管你女扮男装如何巧妙,本司令可是火眼金睛,当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认出你是女子,正因为你是女子,刚才比赛角力,我才有意让你。”。

“我真的是男子汉。”她脸红着辩解。

“我在海军服役几十年了,什么样的男女都见过,就是一个蚊子从我眼前飞过去,我也分得清公母,何况你是一个人,一个装扮成男人的女人。你敢不敢再与我打个赌?要不要我叫医生为你检查身体?”哈商不依不饶。

玉香龙的脸色由白变红,无言对答。

副官进来向哈商行了一个军礼,双脚立正,小声在哈商耳边说了几句,他又对大龙等人说:“你们几位大清客人请到客舱休息,我有军事情况要向司令报告。”

当大龙等七人离开甲板后,副官问哈商:“司令官,你是不是爱上了这位从大清帝国来的东方美人?”

“那还用问,傻瓜,她那样美丽又活泼可爱,还有一身功夫,真是天下难寻,她正是我梦寐以求的心上人,我不愿违抗我那当国王哥哥的命令,但看到她,我无法战胜自我。”哈商说。

“司令你要当心,听说中华大清帝国的历史上有过许多‘美人计’,你要小心,别中了‘美人计’。”副官说。

“争来的江山是哥哥的,我不怕‘美人计’,我要要和平,不要战争。”司令坐在椅子上又说:“你向国王发电报,说我胃病复发,请求休战两个月,我要去雅典治病。”

[字幕与画外音]1896年4月1日上午,大清帝国的“招商号”大轮船,抵达欧罗巴洲南边的希腊王国首都雅典港口。

镜头从世界地图的希腊雅典,变换成对雅典城的空中俯瞰全景,再用慢镜头一一扫过雅典的名胜和港口。

港口码头上,热情好客的希腊人打着横幅标语:“热烈欢迎中华大清帝国奥运体育代表团”。

奥运会主席维克拉斯先生,领着几十个人打着西洋锣鼓,吹着西洋号,列队欢迎中华大清奥运代表团,他们按西方礼仪与每位中华大清国队员拥抱握手,几位儿童为他五人各献一把鲜花。一群希腊官员抬来一大缸酒,倒入五碗,为大龙五人每人送一碗酒,表示为他们洗尘接风。

大龙五人排成一列,面对东方跪地,向遥远的中华大清帝国叩了三个头,起身后每人喝完一碗酒,并将碗抛入大海,表示感谢大海的温情,把他们平安送到了目的地——雅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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