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彧儿亲眼看着拓拔珺被迷晕,这才松了口气,随后又进行了一番确认,确定无疑后,她才敢睡觉。
一连几天,皆是如此,避免了与拓拔珺同床共枕。
这段时日,上官彧儿在安福的讲解下,她对拓拔府有了一个全面的了解。
老大拓拔齐平时为人低调,但小小年纪便已是光禄卿,常侍奉在皇帝身边,负责保护其安全,颇得皇帝信任;老二拓跋嗣为人张扬狂野,武力非凡,被拓拔忌安排在八校尉,担任步兵校尉;老三拓拔昇性格温和,待人温厚有礼,人脉颇广,但其淡泊名利,不愿从政,便在京城里经营了一些产业,其中春江楼便是他名下的产业之一;老四拓拔睿风流成性,终日流连于烟花之地,在家中地位颇为低下;老五拓拔昱一心好武学,拜师于昆仑山上的一名道士,常年不在家中,去年到了弱冠之岁,于是便赶了回来行冠笄之礼……
至于拓拔珺,虽说是庶子,但拓拔忌对其宠爱的程度却是远远超过他其他几位兄长。
转眼已过两个月,天气愈发严寒,这一日清晨醒来后,上官彧儿推开门,外边已是一片雪白的世界,银装素裹,大雪纷飞,天地静默,只有风的呼啸声,寒冷刺骨。
上官彧儿默默看着雪景,心里感触万千,不知不觉中,便已在这个时代生活了三月有余,她由一开始的不习惯,如今已越来越习惯这个时代的生活,她怕有一天会被这个时代同化!
房门是敞开,冷风吹进房间,冻醒了拓拔珺,他看着门外穿着单衣的上官彧儿,摇头一笑:“这丫头,这么冷的天也不知爱护自己。”
说着,便从衣架上取下一件斗篷,在她背后为她披上。
“谁?”上官彧儿犹如惊弓之鸟,警惕异常,下意识的朝身后挥拳而去,一拳打在拓拔珺的眼眶上。
转过身,看到是拓拔珺,上官彧儿眼含歉意地说:“你醒了啊,我还以为是坏人呢,所以……对不起啊!”
“你这女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呀,赶紧给我揉揉。”
上官彧儿点头应允,问道:“你今天怎这么早就醒来了?”
“被冻醒的。”
上官彧儿无言以对,顿时寂静无声,气氛诡异,拓拔珺打破这份平静:“这段时间我要外出数日,你若有事可去找安福,他会帮你安排妥善。”
“好,我知道了,你自己出门在外也注意些吧……”
送走了拓拔珺,上官彧儿便来到后。庭赏梅,一株株梅树傲立雪中,品种各异,红的,白的,黄的等等,在大雪纷飞的冬天也算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远方突有一人从风雪中徐徐走来,看不清模样,待走近时样貌才逐渐清晰,上官彧儿见是四嫂潘氏,不由微微笑道:“四嫂,今日又来散步啦!”
潘氏微笑着点头:“是啊,听说这边的梅花开了,于是便过来看看,弟妹也是过来赏梅的?”
“如此时节,正是赏梅最佳时期,怎能错过。”
“也是,梅花绽放时,世人皆爱梅,赏梅,歌颂梅,却是不能错过!”潘氏看着梅花,脸上却是有一丝愁绪。
看出她有心事,上官彧儿微微一叹,潘氏的情况她也有所了解,由于拓拔睿在府中没有地位,加上拓拔睿生性风流,对潘氏没有丝毫情分,导致潘氏在府中处境如履薄冰,举步艰难,可以说是一个很可怜的女人。
上官彧儿道:“世人之所以爱梅,那是因为它一枝独秀,它选择在百花凋谢时开放,百花争艳时枯萎!”
潘氏问道:“那如何才能做到一枝独秀?”
上官彧儿有心想开导她,于是便说:“真正的一枝独秀是不会顾忌世俗的眼光,想要做到就必须改变自身,打破传统的思想,你就会发现,其实这个世上还有很多美好事物,并不单单只能终日在府中等待丈夫回家……”
潘氏毕竟是古代人,传统的思想还是无法跟上上官彧儿现代的思维,不过上官彧儿今天的一席话却是入了她的心。
虽说并不认同上官彧儿的话,但出于礼貌,潘氏还是言了声谢。
“小姐,老爷通知所有人前往堂屋!”远处突出传来冬梅的声音。
上官彧儿应了声,便与潘氏一同前往堂屋。
不多时,到达堂屋,除了拓拔珺外出没来,其余几人皆陆续赶往过来,上官彧儿看到拓拔忌面色严峻,心里觉得有事情发生。
一会儿的工夫,所有人都已到齐,拓拔忌直接开口道:“子昉(拓拔昱的表字),你现在立刻前往昆仑山找你师傅,张家小姐那门亲事为父已经帮你退了。”
拓拔昱目露疑惑之色:“父亲,为何突然……”
“为父自是有事找你师傅,你且将这封书信交与你师傅,他看过后自会明白。”拓拔忌打断他的话,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交给拓拔昱。
遣走了拓拔昱,拓拔忌又继续说道:“子慕(拓拔睿的表字),子书(拓拔昇的表字),你们兄弟俩生性散漫,不愿入朝为官,为父也能谅解,不过为父前些年在汴州置有一些产业,如今那边出了些状况,你们便一同前往汴州,兄弟俩相互也有个照应,替为父去处理好此事。”
“是,父亲!”拓拔昇一口答应。
一旁的拓拔睿欲言又止,但看见拓拔昇点头,没有再说话,而是默默答应了。
上官彧儿看到此情此景,心里有所猜测,她感觉这次拓拔府应该是遇到了难事。
拓拔忌又道:“你们都先出去吧,子修、子勇(拓跋嗣的表字)、仪容,你们几个留下!”
“是!”拓拔昇等几人异口同声的应了句,随后便退出堂屋。
待他们离开后,拓拔忌开口询问上官彧儿:“仪容,怎么没看到子煜,他去哪儿了?”
“夫君他外出有事,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回来,他没与爹说吗?”上官彧儿问道。
闻言,拓拔忌稍微松了口气,随即取出一枚色泽透亮的玉佩交给上官彧儿,道:“仪容,爹有件事需要你去做,在京城外六十里处有座开福寺,你且将这枚玉佩交给那里的方丈!”
“好。”上官彧儿答应下来,然后便离开堂屋,一路心有所思。
大概一刻钟后,拓拔齐和拓拔睿双双从堂屋出来,他们面色严肃,眉梢紧蹙,似心事重重,脚步生风,快速的出了府,一路直奔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