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律师事务所出来出来,趁着安以墨去取车,言谨终于有机会和言语宣单独相处:“语宣,这些年没有经济来源,你怎么过来的?”
言语宣笑眯眯的歪着头看着言谨:“这个问题啊,不应该是我们刚重逢就问的吗?现在才问啊,我得好好好想想!”说完,言语宣陷入一副思考的样子。
“父亲,你觉得我钢琴弹得怎么样?”
“你从小就聪明,我记得你还考了一些证是吧,肯定是弹得很好的!”
“其实那时候是母亲觉得女孩子就应该学一些优雅的乐器,然后我为了讨你们欢心努力的学,考那些证也是为了让你们高兴,其实说起来真该谢谢你们,后来我走投无路的时候,这个就成为了我的一项生存技能。父亲大概不知道吧,母亲觉得女孩弹钢琴看起来特优雅,一直给我灌输这个理念。那时候我自己都会产生错觉,觉得自己真是个不落俗套的名门淑媛,可是后来我没有钱,这才明白,其实弹钢琴和弹棉花真没多大差别,只是一种挣钱的手段而已。说起来那几年我就靠卖艺过日子呢,唉,真像是古代落难千金投身青楼,卖艺不卖身的戏码,父亲,你说是不是?”
言谨正想说话,言语宣突然打断:“不对,我不是落难千金,因为我从来就不是千金小姐,最多是一个......嗯,我这身份真是不大好形容,父亲,你觉得该用什么形容词来搭配我呢?”
“语宣,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咄咄逼人的样子?”
“那按照您的计划和理想,我应该长成什么样子?是不是你们叫我嫁给安以墨,我就无怨无悔的去?嗯?”
“...这是为人子女基本的道义!”言谨讲得理直气壮。
“道义?啊哈?父亲,你遇见母亲的时候想过这个词吗?或者说,当你知道我是牺牲品的时候,想过这个词吗?我前半辈子没有享受过你们言家给我带来的温暖,所以也请你不要以这种所谓的亲情或者道义,来捆绑我的下半辈子,为你们言家的荣耀还有利益做牺牲。我没有这种情怀,做不到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那你现在拿着言家的股份,可还没入言家的户籍,你要反悔?”言谨以为言语宣最在乎的在言家可以有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所以留了个心眼,先带着言语宣先去办了股份转让,这下倒是正合言语宣的算计。
“错了,话不是这么说的,从头到脚我就没答应什么条件,一直是你们在一厢情愿的要让我认祖归宗,并且自顾自的想着把我嫁给安以墨换取利益,我只是问了什么条件,可没说我会妥协啊,再说了,一般的戏码都是求着私生的回归继承家产的,这讲附带条件的还是很少见的,言家就别标新立异了!何况我现在还没有入言家的户籍呢,也没打算入户籍,我什么资料都没带呢,我在言家就故意那么一说,没想到你们就当真了。所以啊,咱们就在这里分开吧,民政局就不去了!”
“你你......你个不孝女,早知道当时就不生你!”
“又说错了父亲,这事要搁别人身上,几十年来父母弟弟都是光鲜亮丽,商界名流,天之骄子的,唯有自己连身份都是见不得光,别人会这么轻易的让您认回去?我觉得这么多年我没长残,没变态,没有个什么报复社会的想法就已经很努力健康成长了,你看现在我就向言家要了一点点,血缘上来说我该继承的股份,并且还能心平气和的和父亲讲讲人生,我觉得我挺孝顺的啊!不过话说回来,真是谢谢您给了我生命,我能活到今天都要仰仗您!”
“看来你奶奶说的一点都不错,你完全没有一点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尖牙利齿,毫无半点修养!”
“对,她说的一点都没错,我不止尖牙利齿,还特别小心眼,也确实没有修养,更没有教养!”
“你还以此为荣?你有没有一点羞耻心?”
“问得好,我在外面那么多年你们都不闻不问一下,现在却想要利用我去给你们的家族创造利益,父亲,你就是这样做我父亲的,啊?!”
“不是不闻不问,你的资料都被你带走了,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你去了哪里?”
“我的资料?”
“对,你带走了户籍,还有档案,我们想找你也无从找起。”
“我在大学待了差不多一年半我才考走的,父亲,一年半的时间我都在等你们,我记得言家离我上的大学不远,可是一次都没有,何必找理由呢?我们老师,还有几个同学都知道我去了哪里,你们要是有心,不可能想不到问这些人的!”
“那段时间我们打听过你,知道你在这个城市,你母亲给你留了一笔钱,我们至少放心,可是后来传闻是你跟着一个有钱人走了,我派了佣人去打听都是这样的说法!”
“所以你们觉得我给你们丢脸了,干脆就不找了,原来我言语宣活了这么多年,在父母眼中就是这样的,呵,哈哈,真是好得很啊!”
“语宣,你还年轻,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创辉还有另外一个大股东,我们必须保证言家不出任何问题,否则就要失去主导权,你当时的事情闹得那么沸沸扬扬,影响很大,我们不能够因为自己的私心让言家失去主控权,你知道吗?”
“所以你们得罪不起徐家,又舍不得言玉颖,更舍不得手上的权势,而我这样的就活该被人骗。父亲,其实从一开始我和言玉颖,在您心目中就不是一个平等的位置吧!”
“怎么会,你们都是我的女儿,我希望你们都幸福,我看得出,以墨对你...”
“停,父亲,区别就是区别了,我又不养在身边,厚此薄彼很正常。不要打感情牌,我听不下去。我只说一句,我是不可能为言家的利益牺牲自己的婚姻的,你们都死了这条心吧!”
“你这孩子,怎么说来说去都不明白呢,我们是为你好,你知不知道嫁入安家...”
“语宣,言叔叔,我们可以走了!”安以墨再次打断言谨想要说的话事实上他站在转角的地方听了许久。
言谨表示,能不能让我一次把话说完啊?
言语宣如蒙大赦,觉得安以墨前所未有的顺眼,直接就奔了过去站在他身边,对言谨挥了挥手:“那么,父亲,我先走了,您回去的路上要小心点,顺便啊,把我的意思也传达给其他人知道!”言语宣笑得像狐狸,安以墨突然好想把手放在她头上摸一摸,不知道是怎样奇妙的感觉呢?
言谨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愤愤不平而去,言语宣撇了撇嘴,随后的表情却苍凉起来,安以墨看着远去的言谨,牵起了言语宣的手:“走吧,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