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伯】
“咔……咔……咔……”
安静的机场传来怪异的类似关节之间转动的声音。
安检员把自己的脖子用力地扭回来,正对着我们。他的脸细看的话会有冰冷的金属感,他眯着眼睛,一脸微笑地用单调的机械声音对我们说:“好了,各位乘客,准备搭乘龙骨航班的请在这里通过安全检查吧。”
在这个时候我悄悄靠近哥哥,对他耳语:“哥哥,你有没有带武器?”
他点了点头,看着那个眯眯眼,指了指自己的腰间。
我看了看他的背部,看那衣服下的凸起,我知道了他把武器藏在腰后。
听见安检员的要求之后,有个人发出了鄙夷的声音。
“哈……?”口罩女叹了口气,轻蔑地说:“只要通过这种安检就可以了么?”
“太简单了。”她理也不理那个安检员,小碎步地向前跑,那副轻松的样子,就差吹一个小调了。
“这位女士,”安检人员依旧一脸微笑着,“请配合检查。”
后者依旧我行我素,巨大的火箭筒扛在肩上,头也不回地继续走,对安检员的话充耳不闻,眼见就快要越过安检员了。
“警告!警告!这位女士,检测到你可能携带高杀伤性武器,请你停止通过。”
见劝阻无效,安检员的笑脸瞬间切换了,他的表情变成了一张发怒的脸:“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了,这位女士。”
“你能拿我怎样!”仗着自己有着武器,口罩女立马将火箭筒从肩上取下,黑洞洞的火箭筒口对准了那个安检员,在说下“样”的同时,一枚火箭炮也发射了出去。
一道灰色的轨迹直直地向着安检员直飞而去——
安检员虽然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不过他的左手却在瞬间抬了起来。
那个挥手的动作实在太快太快,如同一道凌厉的长鞭抽向炮弹。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炮弹的轨迹居然被硬生生地改变了……!
他把炮弹的轨迹弹开了。
除了哥哥外,在场的人无一不目瞪口呆,就连口罩女也喃喃自语:“不可能……”
说完这一句遗言后,被弹飞的火箭炮就在她的脚下爆炸。
“轰”的一声巨响,爆炸的碎片,扩散出来的风暴让我不敢睁开眼,贞德更是紧紧地贴在我身后躲着。
浓烈的火药味灌满了我的鼻腔,我屏住了鼻息,几乎快要无法呼吸了。
大约一分钟后,那团浓浓的烟雾才慢慢地散去,口罩女原来的地方已经满是焦黑的痕迹。
地上是支零破碎、看上去让人作呕的尸体碎块。空气中弥漫着脂肪烧焦的味道……
此情此景,让那个中学教师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脸难受的表情,拼命地捂住嘴巴。
“哥哥……”我也不禁有些害怕,那个安检员究竟是个什么构造?
消灭了一条人命后,他转向了我们,眼睛发着光,看上去想一个专注于杀戮的机器人。
“可、可恶!!”
情急之下,那个鸭舌帽的男生也开始狂奔起来。
他拉低了帽檐,双腿在地板上“噔噔噔”地跑着,头也不回地朝着出口处走去。
贞德在我身后绝望并且小声地说:“太冲动了……”
他还没有离开安检员的身边多远,便被后者注意到了。
下一个瞬间,安检员的嘴巴大大地张开,从他的嘴巴中,伸出了一支黑色的金属枪管。
金属枪管对准了男生那疾走的身躯,毫不犹豫地打了一枪。
那个身影痛苦地哀嚎了一声,抓着伤痛的左手,依旧没有回头,速度也没有减下来。
下一枪直接将他的左手打飞,鲜红的血液泼洒在候机大厅的地板上,浓烈的血腥味道在四处弥漫。
“呜……可恶,好痛,……呜……”
他从地上抓起了他的左手,抱在怀里,速度减慢了下来。随着他摆动的动作,血液像喷泉一样溅射而出。
最后一枪打中了他的胸部,枪声之后,他跪倒在地上,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再也没能站起来了。
那三枪仅仅是发生在五秒之间,时间太快,我甚至忘记了思考,忘记了恐惧。
但是变故再次接着发生。
目睹了三番两次的骇人场景之后,那位教师拿出了武器库中的手枪,指着自己的额头。
“哈哈……”她苍白的脸上挂着惨淡的笑容,脸上都是汗津津的,泪水不断从她眼角淌下。
她绝望地对我们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从那种怪物的身边通过!他会杀了我们的!哈哈哈哈哈哈……”
“咔哒”一声,她的食指轻轻地扣上了扳机,“我退出。”
她的平静的脸上混杂疯狂和解脱,又是一声枪响,血液和脑浆从她另一边的太阳穴穿出,她倒在地上,睁大着的眼睛死死地看着我们。
贞德忍不住了,她尖叫出来。
我不得不俯身安慰她。
这时哥哥慢慢地说:“明明有办法可以通过……但是却这样缺乏冷静的思考……”
哥哥知道会有通过的办法,却没有说出来?
明明有办法,为什么……
“哥哥,我不懂,你为什么——”
“我为什么不把那方法说出来么?”他没有看我,“我怕到了战场之后,他们会变成我们的敌人啊。”
哥哥的这个理由的确是为了我们着想,但为什么我这么难受呢。
“亚伯,贞德,你们去引开安检员的注意。”
“……”我困惑地朝哥哥眨眨眼。
“放心吧,没有带武器的你们是不会有事的。”说完他走回了二楼。
“哥……”我还没得及喊出,我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了。
哥哥去二楼干嘛?
不过竟然哥哥有自信让我们过去的话,那我也只好相信他了。
“贞德,我们过去吧。”
贞德还是一脸煞白,让我想起了第一次遇见她时的场景,心中忍不住泛起了同情。
我扶着她,慢慢地向着出口走去。
穿过安检大门就是机场的出口了。
那个安检员看着我们俩,一脸微笑,“感谢二位配合。”
他那失去了人性的笑容让我不由得毛骨悚然,贞德畏惧地缩了缩脖子。
即便走了很远,但我还是能感到他的视线,如针一样扎在背部。
穿过安检大门之后,前方写着“EXIT”的字样。
我们站在出口的下面,焦急地等待着哥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