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正在改变,
从大地的阴影里,
从大海的波涛中,
从苍穹的浓云间,
是的,我预见到。
《红树书—希葛历1666年》
绵延的山道崎岖曲折,盘蛇般沿着山势缓缓而上。两侧的崖壁如刀削斧砍,在余晖之下,红岩像泼上了鲜血,徒增萧瑟。
有三个黑点在石阶上挪动着,那是三个满是风尘的旅人,两个矮小而衣衫褴褛,一个高大而魁梧。
“你们俩个还不快点!”一根小臂粗细的棍子在空中挥舞着,那个大个子大声呵斥道。
金属摩擦声响起,石阶只比两个小个子矮了寸许,他们无奈的手脚并用才艰难地跟上大个子的脚程。过了大约一刻种,山势发生变化,两个小个子更加吃力起来,黄豆大的汗珠从下巴滴落道石板上,而粗布衣服也都湿透了,看上去愈加瘦弱不堪。
忽然一阵劲风,“两个死鬼佬,还不快点!贱骨头!是不是痒了?”大个子话音未落,木棍夹着风势,重重地击中其中一人。闷哼响起,那人当即就扑到在石阶上。
“兔崽子,装什么死。”那大个子又不用分说,挥起棍子扫了过去。突然旁边人身一闪,另一个人猱身挡在倒地之人的背上,那击闷棍就结结实实的砸中他的肋斜。
大个子见此情景也是一愣,回过神来,一双没有眼白的双眸冷冷地瞪着他,而少年额头上碗口一样的黑斑更是变得绛紫,口中满色鲜血如同恶鬼一般,寻人欲噬。被这样子一惊,大个子的煞气顿失,心中想到,打死了拿什么回去交差。
这时,先倒地的也转了过来,惊恐的靠在少年背后,白得快透明的脸上,长得有些灵巧的五官,原来竟然是个女的。
“晦气,早知道就别喝这么多了。下次遇到那老蛇头还不弄死他。”大个子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买了这么两个次货,雷米特人破相少年加一个混血哑巴少女,这个月的赏钱又飞了。再次扫视两人,心中一个念头闪过,那满是横肉的脸立刻两眉一扬,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老巴顿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徒,买你们回去是总管交下的任务,只要你俩和我在后天之前赶过去,我可以向大人美言几句,给你们安排个差事,特别是你妹妹。”说完放下右手中的木棍,左手又往衣襟里一伸,取出一包东西。少年狐疑地看着他,老巴顿一摊开了居然是些干粮和几块牛肉。这诱惑对于饥肠辘辘几天的人来说简直是难以抵挡,少年看了巴顿,又斜眼看看少女脸上的渴望,终于下定决心,一把夺过东西,当即和少女分食起来。
老巴顿低头扫了下台阶,刚要坐下,干涩而断续的声音响起,“她—不是—我—妹妹,我—兰斯洛特。”兰斯边咬肉块,不时望着巴顿,全是依旧绷得紧紧的,意恐别人来夺食一样。
“真是个好材料,虽然只是个崽子,就已经有吃人的心了。”老巴顿一屁股坐下,看着余晖下的两人,眼尖一跳,心中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