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一己之力,将吥和呜一起击败。这个概念,在阿噜他们的脑海里可能还是有点模糊。不过听之前两个车间的人说起过,吥的实力足以秒杀合力的九大技师,想必那个呜也不是省油的灯了。只是,假如嘶能有这样程度的实力,又怎么会沦落到车间里,而且还是三号车间呢?那段故事,他只对那个口称他为“师傅”的唅讲过,他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那件事。
不过,唅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因为这个少年好像也是看到了希望,他觉得如果有阿噜他们,曾经的噩梦应该能够击破。是的,那是他们的噩梦,连强如嘶的人都毫无办法的噩梦。
那还是八年前的一次招聘,那次招聘,是柯艾尔公司第二次遇到麻烦。这个麻烦就是嘶。在那次招聘之前,所有的面试都是在车间里完成的,打到哪个车间,就留在哪个车间,甚至可以打到办公楼中从事更高级别的工作。其间原车间里要选出一个被淘汰的人,那个人将被调往一个特殊的小组从事更低等的工作。关于那个工作到底是什么,至今还没有人弄清楚。但在那次面试之后,所有的面试都改为由吥和呜亲自参与。那一批面试者中,除了嘶以外,还有咯和唉。第一个面试者就是嘶。
嘶的面试可以说是一路过关斩将,丝毫没有停滞。可是更让柯艾尔没有想到的是,嘶一个人通过九个车间的时间,只有不到五分钟。按照那时公司的预案,最后的面试考官就是呜和吥,如果他们两个还是不行,就会启动应急预案。
那一天,呜和吥二人联手,用尽了各自毕生绝学,依然占不到嘶半分便宜。他们第一次觉得害怕,他们自比为怪物,可面前的这个人却比他们更像怪物。那时的办公楼,还没有采用如今这样坚硬的材质,硬是被三个人之间碰撞出的气息给炸开了。风拂动嘶白色的长发,整个人如那杆长枪一样挺立不动,双眼冷冷的看着面前显得狼狈的二人。胜负已分,也就是这时,所谓的“应急预案”启动了。
地面之下忽然腾起十多条钢索,将嘶的躯干和四肢全部紧紧缠住。这一招,嘶并没有料想到,但一开始他并未觉得惊恐,因为他经历过的生死场面也是多了。可是后来的一切,让嘶陡然屏住了呼吸。呜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闪到嘶身后,将一管针剂猛插入嘶的脊椎,慢慢的把里面的液体推了进去。“你很强对吧?”呜阴险的咧嘴笑着说,“好啊,看看,你和这个东西,哪个更强吧?等你能战胜它的时候,再来对我们耀武扬威。哈!”
唅那段从师傅那里听来的故事,在他嘴里讲的并不是很绘声绘色,好在大家都能听懂了。嘶之所以从天上掉到地下,大概就是由于那一管针剂吧。可那又是什么东西呢?这是所有人都在同时问的一个问题,却没有得到嘶的回答。他轻叹一口气,说:“从那以后,我的身体每一个小时都会有一次冷热的更替。上一个小时如在冰窟,下一个小时就似在火海。起初并没有这么明显,但是这几年下来,是越来越严重了。如今,我只有每个小时之间更替的那十分钟是相对正常的。我有时候会想,如果这样发展下去,正常的时间那十分钟也不到,直到冷热两种状态相撞,我是不是就要死掉了。”
不过,就在大家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嘶的那段往事上时,阿噜却把思维拉到了别的问题上。嘶为什么会这么强,他的身世是什么,他这样的强者为什么要来到这里?带着这一串问题,阿噜盯着嘶发起了呆,直到把嘶看的都不自在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嘶说,“听我慢慢讲吧。”
“我本不是你们这座城的人,我来自这里西边很远的地方。那里是一片沙漠的海洋,在沙漠的东端,有一处绿洲,那就是我的家乡,叫做‘伊斯蒂尔’,如果用你们的话说,应该叫‘东方的泪珠’。那片沙漠中,散布着十二处那样的绿洲,每一处绿洲上都有一个村落。在沙漠中心的深处,有一座荒废落寞的遗失之城,据说那里曾经有一片更大的绿洲,只是如今已经彻底消失不见。西方的那片沙漠,我们那里的人称之为‘奎特西’,你们东方人叫做‘沉寂之海’。”
“沙漠中央那片绿洲,叫做‘哈贝’,东方语言中称为‘心之湾’,那座遗失的古城则叫做‘哈贝城’。在我们那里,一直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遗失的哈贝城的中心,藏着一个能够改变世界的秘密。那里是个神秘到有些令人害怕的地方,大多数奎特西人都对那里敬若神明而不敢靠近。但尽管如此,还是会有自恃强力和充满欲望的人前往那里,不过终是一去不还。奎特西人烟稀少,可每个人天生都具备很强的生存能力,其中少数的能力更是超乎寻常,这少数人被赋予‘西尔赛克雷卜’名号,意思是‘神圣力量的继承者’,也叫做‘西尔’。我就是那少数的‘西尔’之一。我还只有十三岁时,有一次奎特西的几乎全部‘西尔’相约一起前往哈贝,却还是永远的留在了那里。也就是在那之后,奎特西的实力大大削弱。一年后,入侵者来了……”
“那是从东方来的人,也就是你们这里的人。东方的这片土地,我们称为‘柏非迩’,意思是‘沸腾之火’。大约四五十个柏非迩人开着十几辆大车,先是来到了伊斯蒂尔,大肆搜寻了一番,将安静的伊斯蒂尔搞得鸡犬不宁。但是他们好像没有发现想要的东西,之后便直奔哈贝而去。转眼过去半年,当我们都以为他们也永远的被埋在黄沙中时,当年的那种车忽然又出现了,虽然只剩下三辆。它们自西而来,那是哈贝的方向。只是这次他们没有停留,而是飞快的离去了。”
“当时的大人们都说,是哈贝的神明打跑了侵入者。可我总觉得不对劲,半年的时光,为什么他们刚刚离开,而且还只有三辆车了。那时起,我就开始怀疑哈贝是否又发生了什么事故,那一年我十五岁。也就是那一年,我开始准备动身前往哈贝。因为我自幼展现出了非同寻常的能力,是年龄最小的西尔,所以会接受特殊的训练。我的老师,是一个年近七十的老西尔,他年轻时周游过很多地方,甚至到过哈贝区域的边缘。但那时他没有见到哈贝的遗迹,他说神只给有缘之人见到遗迹的机会。十五岁那年,我的老师将伊斯蒂尔的独特产物带回他家中锻冶屋,花费一月时间为我打造了这把银枪。那种独特产物,叫做伊斯蒂尔的‘沉海之沙’,它其中特殊的矿质能够进行冶炼和锻造。”
“作为仅剩的为数不多的西尔,十五岁的我告别了父母和老师,独自踏上了前往哈贝的旅程。很多人阻止我,他们不相信哈贝能出什么事情,但很奇怪,我的直觉就是将我引去那个地方了。”
“可是当我来到哈贝时,那里的一切让我震惊的难以呼吸。黄沙……不,应该说是红沙,被血染红的沙,被风吹起,在空中飘散开,夹杂着一股难闻的腥臭味。我确实是看到了哈贝城,残垣断壁中的荒废之城,城边是七零八落的柏非迩人的车,以及许许多多的尸体……难看的尸体,有的被撕碎,有的被什么东西贯穿,有柏非迩人的,还有之前来到这里的奎特西人的。可是我想,这些人的血应该还不足以将这里的沙染红,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强忍着巨大的痛苦感奔入城中,依旧是除了废墟、尸体、白骨和血迹,什么都没有找到。但我确信,这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就在我好奇的时候,我留意到了柏非迩人留下的车。我曾跟着见多识广的老师学过柏非迩文,于是就在车里发现了巨大的秘密,虽然只是他们仓促逃离中留下的一点信息。那些资料上讲述,他们的公司,要利用奎特西和柏非迩的秘密,进行一项神秘的研究,创造出能够随意左右世界的力量。而那个公司的名字,就叫柯艾尔!”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