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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探伤

登封古城墙根,延觉在一个摆摊的古怪和尚那里买了一本《金刚经》,他曾经翻看过,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秘密,只是觉得这部经书的纸张比一般经书要厚一些。

但他看过了,纸张里面并没有夹层,他还撒上清水,甚至洒上鲜血,也没看到武侠小说里面描写的什么隐藏字迹出现。

然而,在天王殿与恒风一战当中,危急关头,延觉的心头却浮现出来几句口诀,“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冈,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后来他才反应过来,这便是那本《金刚经》后半篇当中的经文。他原本以为这是不偏不动、谨守禅心的佛理,现在想来,这分明是武功的口诀。

按照华夏传统文化认为,人体是由阴阳五行构成的。人体五行不调和就会生病,人体五行不调和就会有强有弱。

“风”指的是呼吸,“清风”指调匀呼吸;“山”指骨和脊骨,“山岗”指头顶。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即不管身体是否不舒服和难受,调匀呼吸,把气从会阴通过尾闾引向头顶。

“明月”指丹田,即小肠,“大江”狭义指肾和膀胱,广义还包含全身的血液系统。以此相照相通,劲力能量自然会聚集在丹田,通过全身的江河渠道送达四肢百骸,身体得以畅通并延年益寿。

短短二十个字,便包涵了养生、调息、气血劲力搬运等高深的武学,就在最不经意间,延觉了悟了这个口诀运劲的小部分妙诀,这才化险为夷。

莫非,这真的是一部武功秘籍?

延觉心生疑惑,他去藏经阁借了一本《金刚经》,与自己所得的这部经书一一对照,终于发现了两本经书的不同之处。

延觉所得的经书前半篇与《金刚经》并无二致,除了多了一些内容之外,所说的都是一些佛言禅语。而后半篇开始,就是全新的内容。

“……举手间,前后左右要有定向。起动举动未能由己,要悉心体认,随人所动,随曲就伸,不丢不顶。勿自伸缩。彼有力,我亦有力,我力在先。彼无力,我亦无力,我意仍在先。要刻刻留心。挨何处,心要用在何处,须向不丢不顶中讨消息。一静无有不静,静须静如山岳。所谓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冈。一动无有不动,动当动若江河,所谓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此用意不用劲,久之,则人为我制,我不为人制矣……”

延觉细细研读之下,骇然发现:这部经书后半篇竟然完全是运劲之道,与自己所读的杨露禅《太极精要》拳经之中的部分道理相通,但是却更加玄妙晦涩。

“这到底是一部什么样的经书?”

合上经书,延觉心思百转,有心去请教延武,但这事情太过诡异,他心里有点不安,他隐约感觉那奇怪的和尚以三块钱卖给自己这部经书,是有着什么隐藏的目的。

“这经书我买来花了三块钱,怪和尚说我还差他三十三万三千三百三十块钱,所以说这经书还不算是我私人财产。既然这样,就算这部经书和少林有关,也须得让我偿还因果之后,再返还本寺不迟。”

延觉默然思索,决定将这些运劲之道详加记诵在脑海中,如遇不懂之处,再逐一向延武师兄或是永智师伯请教。

“不好了,不好了,小师叔——”

僧舍外恒远那焦急的声音传了进来,跟着他满脸是汗的急匆匆跑了进来,冲着延觉大声嚷:“永智首座受伤了!”

什么?!

延觉大惊,连忙站起身来详问究竟。

“是……是行相师叔祖!”恒远哭丧着脸。

行相师叔祖?

难道就是那位疯疯癫癫的怪人?

延觉的脑海之中浮现竹林里那似僧似道的怪人身影。

“究竟是怎么回事?”

“边走边说!”

恒远拉着延觉,两人快步向药王殿赶去。

药王殿供奉的是药王菩萨,少林寺但凡有人受伤,大部分都是在药王殿疗伤。

药王殿内还有炼丹阁,是少林重地,有些现代医疗手段都无法医治的伤势,你会发现在药王殿能够医好,这便是传承千年的武林大派底气所在,中医之玄妙,西医根本就想象不到。

相传少林还有大小还丹之说,小还丹就是延觉吃的那颗,补充元力恢复伤势极具效果,比一般的金疮药强上百倍,市面上什么YN白药就更不用说了,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至于传说中的大还丹,少林弟子都听过,可谁都没见过。那可是传说中的神药,只要不是伤重至五脏破损,脑浆迸裂,几乎有起死回生的效果,但那仅仅是传说,谁也没有亲眼见识过。

按理说永智大师身为达摩院首座,手里肯定会有小还丹这类的疗伤圣药,现在居然伤重到需要到药王殿疗伤,可见伤势是如何凶险。

去药王殿的路上,通过恒远的叙述,延觉终于简单的弄清楚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行相师叔祖从戒律院后山离开之后,这段时间一直消失无踪,就在昨天,有人声称太室山孤绝峰有一名疯疯癫癫的和尚,竟在保护区打死了一头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棕熊,还直接掏出熊胆,斩下熊掌在那里生火大快朵颐,令得森林派出所出动十余名警力上山搜捕。

终于,警察在山腰堵住了疯和尚,可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和尚功夫极高,竟然三下两下把全副武装的十余名警察全部打伤,好在没有弄出人命。

得闻这个惊人消息后,永信方丈大吃一惊,连忙派出达摩院、戒律堂两大首座永智、永仁率领本寺武僧团前去,请他们务必以武力将捅出天大篓子的师叔祖“请”回来。

搜寻了一夜之后,今天上午终于在孤秀峰顶围住了行相师叔祖,双方大战,据说打得天昏地暗,还好警察将山封了,否则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动静呢。

行相师叔祖虽然疯疯癫癫的,但那武功可是真高,听说永智、永仁两位首座带着二十名武僧弟子,还启动了“金刚伏魔阵”,都没能把师叔祖拿下来,最后还是永智首座利用大神通牵制住了发狂的师叔祖,这才合力将其封住经脉,带了回来。

而代价就是永智首座被行相师叔祖在后背打了一掌,身受重伤。

至于这件闹得纷纷扬扬事件的收尾之事,自然有方丈大师利用关系处理摆平。

延觉听完之后咋舌不已,他虽然现在还弄不清楚永智师伯的实力究竟多强,但那起码也是暗劲层次的顶尖武道强者,居然带了这么人还险些没能拿下这位疯癫的师叔祖,那位疯师叔祖武功究竟有多高啊?

“要是罗汉堂永俊首座若是在此的话,永智首座就不用受伤了。”恒远叹了口气说道。

“永俊首座武功很高吗?”

延觉从未见过这位师叔,但总是听过他的大名。据说永俊首座是少林永字辈高僧当中武功最强的一位,执掌罗汉堂,三千少林武僧无有不服,号称是少林第一高手。

“很高,很多层楼那么高!”

恒远脸上露出了崇敬的神色,看得出来,他完全是发自肺腑的崇敬,就是对方丈也没有这般由心而外的尊敬过。

“永俊首座对少林所有武功都研究深刻,拳法、掌法、指法、气功、擒拿、器械无一不精。说起来,你和他还有点像,要是小师叔你拜他为师就好了。”

“最重要的是永俊首座还淡泊名利,知道我们少林寺现在的功法为什么如此系统有序吗?就是因为永俊首座为我们编汇了《七十二绝技》,这才将所有少林武功化成一个系统,让弟子们每人都能根据自己的情况和喜好修炼功夫,这是多大的功德啊!他还为本寺翻译了不少佛经拳谱,周游世界各国,博采众家武功,为少林功夫增添新鲜血液。在外面他从未在普通人面前显露过武功,他的德行佛性,是真正值得我们学习的。”

原来这位少林寺第一强者不仅武功高强,而且还文化修养精深,要知道,就是大学教授也不见得能翻译梵文佛经,要说精通,也只有刚刚去世不久的帝都大学国学大师季先生而已。想到这里,延觉也对这位久未见面的师叔起了好奇之心。

“对了,藏经阁的延武师伯就是永俊首座的弟子。”恒远补充道。

延武师兄竟然是永俊首座的弟子,延觉恍然大悟,难怪师兄文武兼修,坐镇藏经阁,原来是有其师必有其徒啊!永俊师叔确实是厉害,徒弟都这么强,那他这个师傅不知道武道造诣已经到了什么地步了?

“那行相师叔祖和永俊师叔哪个更厉害?”延觉突然感到好奇,八卦之火燃起。

“不知道,不过也许是永俊首座更强吧。”恒远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两人没在人前较量过,不过行相师叔祖不止一次离开过戒律院,三年前有一次是永俊首座单枪匹马一人将他请回来的。”

延觉吃惊,点点头,两人抬头一看,发现已经来到药王殿门外。

此时,药王殿已经聚集了不少弟子,恒元、恒宇、恒风、恒法、恒林等都殿外焦急等待。

看到延觉来到,众多弟子都合十施礼,称“小师叔”。此时很多弟子的态度从语气中听的出来,已经有些发自肺腑的尊敬。

强者不论在哪里,都是值得尊重的。延觉已经用自己的实力向大家表明了自己的强大,加上他的辈分比众人高,所以大家心里的那些小小的别扭不知不觉间消散了不少。

“首座怎么样了?”延觉问恒元。

恒元脸上露出忧虑,“行慧祖师已经亲自出手,应该不会有事的。”

行慧?行贿?

我去,这又是什么法号?延觉强忍着笑意,疑惑问:“行慧祖师?”

旁边恒远忙低声解释:“永林师叔祖虽然执掌药王殿,但行慧祖师才是少林真正医道圣手,不过祖师长年参禅悟佛,不太管药王殿的事情,想不到永智首座居然伤的这么重,祖师都要亲自出手了。”

延觉心里不由得一阵后怕,当日行相师叔祖竹林发疯,要不是最后关头留有一两分清明,那就是十个自己恐怕也要被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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