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有理自然能感觉到众人的变化,他笑得更开心了,接着道:“若是说这一切和楚大公子没有关系,就算是杀了我也不相信,因为这事情实在太巧,原本好好的婉儿小姐,为什么刚好楚大公子经过西都时候,就死在他的怀里,何况这里还有个活生生的证人。”
他说的话似乎越来越有道理,连楚梦沉也无法反驳。很多人都不得不相信,唐婉儿真的就是楚十三杀的,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楚十三,似乎在等他做最后的定论。
楚十三没有说话,是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唐雎说的本来就是真话,谢有理推断得似乎也很有道理。唐婉儿那美丽多情的身影又浮现在他的脑中,她的确死在他的怀里,从她临死的眼神可以看出来,她有多么的愤怒和遗憾。但是事情真的不是他做的,只是他完全无法证明,何况他现在也并不想证明什么,他已经陷入了深深的伤痛。
他只能喝酒,但是喝酒并不能解决问题。
他不说话,大家以为他是默认了,他们看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愤怒。
楚梦沉也在看着他,他似乎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的大哥会是这种人,他飞身过去,一把抢过楚十三正在倒的那一坛酒,狠狠地砸在地上,大声喊道:“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为自己解释一下。”
楚十三叹了口气,却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拿起了另外一坛酒。
楚梦沉又道:“我知道你不说,一定是有苦衷,但是你只要解释明白,难道有谁能冤枉你,谁敢冤枉我们楚家。”
他虽然还愤怒,但还是说的很自信而热切,甚至连那些已经相信了的人都觉得楚十三的弟弟实在不错,至少他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无论谁要对付楚十三,都至少要想想他身后的楚家,现在楚梦沉的态度也已经表达得很明白。
然而楚十三似乎已经决定做一个哑巴,好像除了喝酒,已经没有别的需要他关心的事情。
楚梦沉气极了,他的眼神变得失望而落寞,他似乎已经不愿意再多呆一刻,转身就走了出去。
欧阳无雪已经泪流满面,她当然不愿意相信楚十三是这样的人,她多么希望楚十三能站起来,哪怕是辩解一句,她都能够相信,结果她等来的当然是失望,她已经哭倒在欧阳无敌的怀里。
正在大家等待该如何审判楚十三的时候,又有人站了出来。站出来的是夏厂的大统领纪忠,他并没有如众人所料的直接上去拘捕楚十三,而是朝四周拱了拱手,说道:“诸位,我与夏院长此来,为的只有两件事,没想到现在又多了一件。”
他还没有说完,立刻就有人问:“请问是两件什么事情?竟然需要夏院长和纪统领同时亲临。”他并没有问多的那一件事,因为瞎子都能看的出来,这件事显然就是楚十三的那件事。虽然武林中人,杀几个人从来都不是什么大事,但今天不同,不但在座的都是大人物,而且苦主就在这里,为了维护夏国的律法尊严,身为国教学院的夏平心和亲军统领纪忠,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任不管,哪怕这件事涉及到了楚十三,涉及到了淮洲楚家。
纪忠道:“第一件是为了金台候杨逸公爷,听说楚大公子今日在此约斗金台候,夏王闻说,十分不悦,曾说:昔日金台候祖上杨会公爷为夏国立下汗马功劳,世代公侯,岂能涉足江湖仇杀,故令我二人务必阻止。第二件却是为了我夏厂的一位供奉,无心道人全家二十三口灭门一案。”
话来一出,立刻全场哗然。无心道人不但是夏厂供奉,更是一位成名数十年的顶尖高手,而他这些年退出江湖,举家栖居涿郡,不但抛下了所有江湖恩怨,更成了涿郡有名的大善人,这样的一个人,竟然惨遭灭门,天理何在。
像沈浪这样嫉恶如仇的人当然坐不住,何况他本来就已经憋了一肚子气,立刻站起来大声道:“这贼子是谁?已经抓到了么?”
沈浪面露悲色,道:“沈门主别急,先听我说完。三个月前,无心道人在涿郡碰到一个少年英雄,十分欢喜,便想邀他到家一聚,两人当时就约好了时间。无心道人又想到好友五味大师对这位少年英雄也十分推崇,便写信邀请他一起来家相聚,到时让他也见见这位少年英雄。谁知五味大师当日有急事相扰,直到午后才到,却万万不曾料到,过去就看到无心道人一家全部罹难,鸡犬不留,然而到最后也没看到那位少年英雄的身影。我夏厂得知消息,立刻展开调查,从现场的痕迹和伤痕来看,所有人都是死在同一个人手上,而且无心道人显然是被人暗算,因为伤口是被人用一把剑从后背直接刺入心脏,其他人虽然有过抵抗,但却都被一剑致命,显然那人的武功实在是高得可怕。”
沈浪道:“我知道了,那个少年英雄肯定就是凶手,能让无心道人和五味大师这样推崇的人,武功当然很高,而且无心道人也完全可能就是被他暗算所杀。五味大师还活着么?那位少年英雄究竟是谁?”
纪忠道:“五味大师当然还活着,因为凶手并不知道他也会过去,而且等他到的时候,凶手早就走了。我们其实也一直怀疑那位少年英雄就是凶手,但却有两个问题。”
沈浪道:“什么问题?”
纪忠道:“因为这位少年英雄不但名满夏国,更是地位显赫,更重要的是我们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无心道人一家就是被他所杀。”
沈浪道:“你这人说话能不能别卖关子,他究竟是谁?”
纪忠并没有回答,而是慢慢走到楚十三面前,道:“楚大公子,我想这件事情你应该可以回答我吧。”
难道那个少年英雄就是楚十三?
所有都呆住了,沈浪当然也呆住了!他就像被一根鱼刺卡住了喉咙,把刚到嘴边的话又生生的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