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村落中鸡鸣第一声响起,方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森林此刻有了轻微的光亮,再过会儿,新一天的太阳就会慢慢爬上山头。此刻实为阳气最弱阴气最省的时刻,黑暗依旧沉沉笼罩,压抑的人看不到丁点儿希望。
我的掌心全是淅的血。
他在被偷袭的刹那为我挡下射来的飞镖,同时推着我后背着地。我身子磕在石头上生疼,幸好没被飞镖打中。弑龙派奇袭的刹那离我们最近的暗守及时打落一半的镖,剩下一半有四只击中了淅。
“淅,你……你没事吗?伤得重不重?”我哆嗦着在黑暗中摸索,牙齿打颤的声音传入耳朵,居然跟雷鸣一样响亮震耳。我无法思考,只想确认淅还活着。
其余几名暗守因为没有多带一个如我的累赘,躲闪的速度能快上不少,是我连累了淅。淅没有回我,只是轻轻“嘶”了一声。
“咳咳……已经设好结界,无论是人是武器一概会被挡在外面,这是怎么回事?”淅捂着右臂,推开我站了起来。
清等人依然在树桩的另一侧,脸上挂着冷笑:“会设套子的难道只有你一人吗?”
从树桩中心劈出来的淡蓝色光芒渐渐暗去,我不知道是眼睛花了还是怎么回事,明明离我不远的树桩忽然长了脚似的在草地上滑向远方,带着那道淡蓝色的光芒,将清等四人囊括在了九木阵最外层的结界之内!
也就是说,弑龙派血鳞人并未出界!
负伤的淅大叫不好:“是障眼法!快重新结界!”
现在才意识到已为时晚矣,言词之间弑龙派发动的猛攻虽然被暗守们拦下,距离我和淅却越来越近。
淅撑着侩申,刚稍微直起腰就痛的弯成一团。
“你别乱动,伤口会撕裂的更大……”我哭着抱住他不让他倒下,“怎么回事啊?不是说把他们挡在外面了吗?”
“那是障眼法……可恶,在我们没注意的时候……制造假象把结界定点往里移动了三丈远,以为把他们踢出去了,谁知道还埋伏了一只鼹鼠在阵中……”他喘着粗气,“第五人不是解决掉了吗?”
身边的暗守赶紧回话:“的确是解决掉了,试探的时候都断了气。”
“哼,假死吗。给我出来,你这个老不死的!”
淅将手中的“侩申”狠狠抛向高大的树冠,侩申如同知途的鸟儿返家一样飞了一个来回,又被他稳稳抓住。他这一刀削得半树叶全断,稀里哗啦掉落到地面,矮了一截的树冠上部平平,第五位弑龙派血鳞人的身影中出现。这血鳞人步伐有些不轻便,身子晃晃。
暗守纷纷吃惊:“居然没死?”
这第五位血鳞人年纪远在清等人之上,有着花白的头发和胡子,后背有些佝偻,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这也解释了他动作不轻便的部分原因,他就是弑龙派的神算子——渔,若非他的金蝉脱壳之计,与伽流等人交手的弑龙派伤亡会更惨重。
浩有些惊喜地叫道:“渔老前辈,你终于赶来了。”
这一切都在清的意料之中,他只是温和笑着,颇有些欣赏对手捶胸叹气之感。
淅的声音越来越虚弱,还是强撑着精神:“原来还活着。不愧是弑龙派元老,四个暗守居然没杀掉你。”
白发老者的声音十分苍老:“四名暗守相困,死拼一番苦战。吾虽老骥伏枥,但终归一个‘老’字,实在不适再战啦。”
淅笑了,抽动伤口:“还能有幸与您老人家过招,晚辈一定速战速决。”
几名暗守原先排列的阵法是五行飞龙阵,首领淅伤得太重,不得不由另一人替代。
这名暗守叫做澈,年纪跟淅差不多,两人出生入死,是八拜之交:“原来如此——你诈死躲过追击,一直尾随在暗中观察,趁我们不注意时使用障眼法将树桩向北移动数丈,我们结下结界,看似弑龙派全被挡在外边,但实际上位于结界之内——老前辈,佩服佩服!”相比起淅的粗鲁和目中无人,澈简直就是文质彬彬、温言有礼的典范。
我在一旁看得着急,这老人看上去一点儿战斗力都没有,没想到居然如此老谋深算,一个障眼法骗过了我们所有人,原本的形势是五对七,加上受伤的淅和手无缚鸡之力的我拖累了两个暗守照料,也就变成五对五的局面,能否获胜还真是悬之又悬。
淅又讥讽:“弑龙派原来也是贪生怕死之徒,正面交锋打不过就倒在地上装死。”
泞接道:“连死人活人都分不清,中了障眼法也毫无知觉,真是龙神手下称职的暗守。”
淅用刀尖指着她:“就凭你这一句话,你的名字已经在我杀人的名单上了。”
泞不甘示弱:“随时奉陪。鹿死谁手别妄下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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