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大夫人哭声顿停,脸上一片愕然。
却见沈姝面色平静,缓缓说道:“公子之症,七日之内,定能好转。”
在场的人皆是一愣。
这女子怎的说出这么奇怪的话来?
她怎知允镛之病七日之内就能好转?
难道她通医术?可来了那么些大夫,没有一个敢说他几日内就能清醒的。
而且,就算她通医术,连允镛的面她都还没见着呢,怎敢这么说?
大夫人听了此话,也觉难以相信,本待反唇相讥,张开口,声音却未发出。
因着,她的脑中,忽然响起了那日允镛所说之话。
母亲,她能预知将来之事……
母亲,我要跟她学预知之法,若是我学会了,那以后,您儿子我,可就厉害了!
这个女子,她真能预知将来?
但若不是有几分把握,她怎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么说?
允镛的病,真的在七日内就能好转?
真的只要等待七日、七日,允镛便能如以前一般活蹦乱跳,笑容灿烂的看着她,对着她叫母亲了?
她多么希望,这都是真的。
大夫人的眼中,竟晶晶亮起来。
而她举起的双手,不自觉的垂了下来。
拦住她的人松开手,只觉惊讶。
大夫人这刚刚还怒气冲冲,怎的听了这沈姑娘一句没来由的话,如今却是泄了气?不打算闹了?
张知府听得此话,心中咯噔一下。
据他这段时间对沈姝的了解,她所说惊人之话,是真的可能性极大。那么就是说,允镛的病,真的有可能在七日之内就好转了,不再是如今这个浑噩的样子了?
他的心,忽然燃起希望来。
若是七日之后,允镛真能如沈姝所说,渐渐好转,那该有多好。
他忽然只恨不得,七日转瞬而过,而不是像如今,一点一点痛苦的熬着了。
他二人心中正澎湃之时,却听得沈姝又说话了。
“大人、夫人,我能跟张公子说说话吗?”
“能、能。”张知府这才回过神来,连声说道。
既然沈姝有把握允镛能好,那么进去查查案子又有什么关系?
他忙不迭的伸手道:“沈姑娘,请。”
沈姝缓缓点了点头。
旁边的大夫人竟不再拦着,眼睁睁的看着沈姝和玉儿进了屋子。
张知府跟在她身后,也进去了。
大夫人定定的看着屋门口,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余下的下人们只觉难以置信,怎么,这么着就解决了,不闹了?
这沈姑娘的一句话,还真抵上他们说百句啊。
不过,这沈姑娘,还真不是一般人呢,她可是有可能当上大少爷的妻子的人,这以后啊,可得小心相待了。
下人们又想起大夫人之前的话,看来大夫人的立场未必坚定啊,大少爷一心想娶这沈姑娘,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真娶了呢。
他们心中虽这么想着,却未必是欣然之意,多半,还是幸灾乐祸。
哈哈,大少爷娶这么个女子,其他几房夫人,只怕是有得念叨了。
说来,这女子也很是奇怪,一个女子,协助衙门办案,还真是没听说过。而且啊,说是聊聊就能查。这发着烧,不清醒的人,能聊什么啊?况且这未出阁的姑娘,就进男人的睡房查案,这种事情,哪个大户的姑娘能做得出来呢,真真是太有意思了。
赶紧回去将这有趣的消息告诉其他夫人喽。
下人们一个一个的,都溜墙边走了,只留下大夫人和她的两个贴身丫鬟,还在屋外面站着。
玉儿扶着沈姝进了屋子,便见一人卧于黄花梨架子床上,盖着银红缎被,额上冷帕敷着。这应就是张公子了。
待得走到近前,便见张公子眼睛是睁开的,但只是怔怔看着床顶。连有人进来了,也未动弹,若不是看到眼睛还睁着,倒像是睡着了。
“小姐,张公子是睁着眼的,并未睡着。”玉儿对沈姝说道。
沈姝轻轻点了点头,道:“好。”
张知府走上前去,唤了唤:“允镛。”
张允镛却无太多反应,只依旧朝上望着。
张知府叹了口气,转身对沈姝道“犬子如今意识不清,也不说话,只怕不能够协助查案,要不改天?”
但见沈姝摇了摇头:“不妨事,我同他聊聊,他许是会说的。”
接着,沈姝又道:“大人,我如今要查案,可否请大人,移步屋外?”
什么?张知府的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