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外弟子满脸敬畏的开口:“方才好像听说是碧水阁的李昊。”
宗内的活人已是不多,只见满地的鲜血,和遍地的尸体,此战看来似乎已经接近尾声。
李昊一路过来,顺手将所有见到的黑衣人出手击毙,他望了望大殿的方向,朝着那走了过去。
大殿内的战斗,似乎也已经结束了,地上躺了十几名尸体,分别各是两派的人员,随着李昊推开大门,见到两名中年男子盘膝坐在那里,一位居于首位,衣冠楚楚、威严庄重,虽然此时的形象颇为狼狈,但李昊还是认出这位正是辟云宗的掌门,而一位一身青衣,面目深沉,脸颊上沾了不少的血迹,看起来有着几分狰狞,见李昊进来,两位警惕的望着过来。
这时辟云宗掌门打量着李昊,突然开口询问:“来者何人?”
李昊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看来如今自己的模样确实改变不少:“碧水宗李昊。”
掌门听言一惊,随后露出一抹笑意:“这次多谢碧水宗的支援,不然恐怕,我们也要步盘云峰的后尘了。”
李昊淡淡开口答道:“不必如此,既然两派已经联盟,那么自是一家人。”
掌门人点了点头,随后忧虑道:“不知外面的情况如何。”
沉默了半响后,李昊才开口:“外面很惨,不过所幸,玉台楼的派来的杀手已经全部被诛杀。”
掌门点了点头,闭目不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昊望了两人一眼,随后开口:“既然宗内敌人已被诛杀,那么在下告辞了。”
掌门这时才缓缓开口:“也好,替我向令师答谢,同时也提醒他,要严加防范啊!”
李昊拱了拱手:“告辞!”
李昊踏出大殿,喃喃自语道:“白如霜,你我的这一战,终究是不远了。”
月色如银、湖面如镜。
此时的李昊已在马背之上,他正扬鞭远航,所去之处,正是自己的家乡,湖北。
多年未见,也不知道母亲是否身体安康,隐约记得数年前母亲那不舍得目光,以及那单薄的背影,似乎一阵风寒便能够吹散她娇弱的身体。
或许此时,那已经是自己心中唯一的挂念了吧?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想到此处李昊心头发酸。
三日后,那是一个烈阳高照的日子,整个大地一片灿灿,望着那熟悉的地方,来来往往的人群,自己的记忆也仿佛被拉到了多年之前。
那是一座人影寂寥的小山,四处一片荒芜,依然只是杂草布满,李昊一边上山,似乎扭头四望,昔年宗派惨遭灭门之后,母子两人为了躲避追杀,隐居在此,随后李昊一心只为复仇,决定下山前往所谓的江湖,拜师学艺,待得自己一身本领后,在报仇雪恨。
谁也能想到多年后的已然成了这副摸样,思绪间,李昊不知不觉的看到那栋曾经与母亲相依为命之时,所居住得砖房。
房外,已经布上了淡淡的灰尘,房内似乎也没有人声,一种复杂的情愫陡然涌上心头,或许此时自己最想的莫过于抱着自己的母亲好好的大哭一场,即便在外不屈不饶、坚若磐石,但在家中,依然只是那个未曾长大的孩子。
李昊推开了黄土铺盖的大门,一阵萧瑟的门响,房内空空荡荡,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的模样,只见那被褥、桌椅、碗具已经盖满了厚厚的灰层。
李昊心中大惊,四处寻找,可是依然没有半点人影,看样子已经有多年未曾居住了,李昊暗暗揣测:“莫非自己的母亲,搬到了别的地方?那也不太可能,不管如何,先等等在说。”
想到此处,李昊决定收在门外,想必自己的母亲回来的话,一定能够发现自己。
夜晚,山道静如止水,清风簌簌,李昊蹲坐在破屋跟前,眺目远望,这乌黑的山脉上,人际难寻,母亲这些年来又是如何渡过的?
这时李昊霍然抬头,他听见下方传来阵阵轻盈的脚步声,看模样似乎是位妇人,李昊心中不由一喜,他赶忙站起来,前去观望。
果然山道的斜坡之上出现了一道人影,那是一位颇为年迈的妇人,鬓发花白,衣衫素朴,一双眼睛疑惑不定的打量着李昊,李昊见到此人心中不禁一阵失望,这人并非是自己的母亲,微微沉思后,李昊决定上前去询问一番:“你好,冒昧打扰一下,请问你知道这破屋的主人去哪里了吗?”
妇人蓦然一愣,望着李昊半响后,才悠悠叹了口气:“她在两年前就走了。”
“走了?”李昊说完,猛然一颤,似乎才反应过来,双目瞪的滚圆:“她……她?”
妇人点了点,目光复杂的望着这个破屋:“唉,说起来可是个可怜人啊,你是他的儿子?”
李昊似乎没有听到妇人的答话,‘噗通’尽是直接对着破屋跪膝而下,双目通红,清泪簇簇而下。
饶是老妇人年过花甲,瞧见这一幕也忍不住一声叹息,悠悠开口:“唉,孩子,这是你母亲最后留下的东西,她托我交给你的。”说完,她从衣兜中,摸出一块破旧的方巾来,李昊猛然接过,将它摊开来,这是一块淡蓝色的方巾,上面印了一个黄鹤楼的图案,以及一些密密麻麻的小楷,李昊一眼认出,这正是母亲多年来随身携带的方巾,她从不离身,因为这是父亲当年送给她的。
“昊儿,对不起,你看到这块方巾,我已经不再人世,一年前开始,我已是气虚渐差,随后又身患顽疾,原谅我,一直没有将此事告知你,母亲不想你为了我而放弃了你的成就,你一直是母亲的骄傲,只是家门不幸,你父亲走的早,我现在也不行了,没有看到儿媳妇是母亲的遗憾,记住好好的活下去,最后东西放在了那个地方。”
李昊看完顿时忍不住抽泣起来,随后他猛然大吼:“你们都不说一声的就走了,让我一个人苟活,真是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