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赢了。”
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秦墨涵双手打着方向盘,驱车往回赶。
因为有了昨天的例子,所以他已经派人把她的行李强行搬回家,令他意外的是,她竟然没有反驳?
“呵,放心,我要你答应的事很简单,FTP这个项目的全部资料。”
吱——
尖锐的刹车声直刺云霄,他猛地扭头看着她笑意盈盈的脸,幡然醒悟!
原来,从一开始,她就算计好了?
“不行。”秦墨涵重新发动引擎,面色如常,顿了会儿,慨叹道,“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波澜不惊的嗓音透着无奈,看着她,眼神直接而明朗,像是一直以来苦苦隐藏的东西倾刻间释放出来,不加掩饰,全部展露在她的面前。
“颜知恩,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你要什么?”知恩闻言,佯装不解的问,微微轻笑,心脏却开始一点一点往下沉。
他要的,她不能给,也不敢给,弄不好,甚至会把自己都给赔进去。
明知很可能输得一败涂地,这样的赌局,她从一开始,就不会赌。
“颜知恩,我不会勉强你,也没打算要从你那里得到什么。可是,能不能请你稍稍对我的感情有所回应,哪怕,只是一点点,一点点而已,不要一直将我晾在一边漠不关心,好吗?”
他伸手,缠绕上她胸前的长发,一圈一圈,像天真的稚童般把玩着,苦涩的笑容里弥漫着淡淡的温情,不复平时的犀利冰冷。
这让她意外的同时,略有些喘不过气来。
眼前的男人,还是那个高高在上,如神祗般冷漠高贵的秦墨涵吗?
她所认识的秦墨涵,性格沉稳,自律,严谨,内敛,做事心狠手辣,极度的聪明,也极度绝情,是天生的王者,为世人所景仰崇拜!
哪里会像现在这样,生涩而笨拙的告白,像个婴孩般小心翼翼地试探,却又在被她推开后,安分的退回适当的距离,然后等待机会再度靠近,一次一次循环反复。
“秦墨涵,如果你是为了四年前的事而试探我,那大可不必。四年的时间,我已经将那一晚忘得一干二净。”知恩别过脸,按下车窗,丝丝凉风吹进来,让车内尴尬暧昧的氛围稍稍得到缓解。
为何归国后,自己竟一直跟秦墨涵纠缠不清?如果说,是命运的安排,那未免,太过滑稽。
FTP这个案子的黑幕究竟有多深,光是想想,她就头痛不已,可这并不代表,她要向他妥协,以自己为代价,接受他的帮忙。
“我们之间,不是那一晚的问题,而是你,颜知恩……”他坐过去,靠着她,执拗地转过她的肩,眼神幽亮深沉。
表情认真而虔诚,修长的指掌捧住她的脸,轻轻地在额头印上一吻,温和的嗓音在车厢内响起。
“你可以不理会我。因为,从一开始是我贪心,跟你同住一个屋檐下,能够每天看到你,却仍觉得不够。”
“……”
“我很清楚这四年来你一直恨我入骨,所以现在,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没用的。但如果,你到最后还是无法接受,那么,也请不要拒绝我的付出,所有的,都不要拒绝,好吗?”
没有爱意绵绵的词汇,听上去,却胜过一万句火热炽烈的我爱你。
此时此刻,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华盛总裁,竟像个耍无赖的小孩般,软言软语,讨要她的感情?
知恩怔了,惊诧的睁大眼,良久,笑了下,笑容散漫疏朗,像一只正在午睡的花猫,她不着痕迹地抽回手,刻意拖长声调,嘲讽道。
“秦先生醉得可真厉害——”
“你这般绝情,我倒真想好好醉一场。”漂亮的墨眸溢出自嘲的光,透着一丝颓废。
绝情?
知恩心底冷哼,但凡正常人,在遭遇到那种事情之后,还能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冲对方莞尔一笑,说声谢谢,她真的会拿把榔头去将那人的脑壳撬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一番什么构造!
耶稣为普渡世人,甘愿背上沉重的十字架,而她,颜知恩,自认是这大千世界中凡夫俗子一枚,心胸狭窄,目光短浅,不懂得以德报怨,以理服人。
但,如果这是秦家设下的另一个陷阱,那么她是不是应该将计就计呢?
“秦墨涵,你会后悔的。”雪眸细眯,知恩眼底掠过一丝玩味。
“不开始,我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一字一句,仿佛是在允诺,极为认真。
秦墨涵定定地望着她,手指滑进她柔软的发间,小心翼翼地,欺身靠近,再度吻上她的唇。
清冽的酒气夹着淡淡的香寒味涌进喉腔,力道一点点的加重,知恩双手抵在他胸膛前,沉沉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