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一黛一黑一白,两高一矮,在夕阳的折射下,三抹还算纤长的身影挺直腰板站在了央上城的城门口。
“主上,到央上城了!”子风抬眸看向城门口“央上城”三个大字。
“嗯!就在这里歇息一宿,明早继续赶路!”乔楚翎亦是抬眸扫了眼有些老旧的城名,糟了,后面又没声音了!一般这种情况下,某个家伙不是应该异常兴奋吗?可是……
乔楚翎不安地回眸一瞧,四处不见某花的身影,终于看见某花正惦着脚尖、鼓着腮帮子与城门口的士兵大眼瞪小眼,乔楚翎剑眉微蹙,一个健步走到他们跟前,单臂将纹丝不动的白花花搂至身后,侧目冷声对白花花问道:“你没事吧?”
“我……”花花还么来得及开口,不知何时出现的子风正拿着一把利剑抵在了士兵的喉口,只要他乱动,下一秒绝对是死。
“这……”显然,士兵被眼前的情形吓呆了,他立即向某花投去求救的表情。
“哎呀,疯子,你干嘛呀?松开松开!我在跟大胡子比谁的定力强呢!这下可好,本来我可以赢的,呼……”白花花挣开乔楚翎的手臂,惦着脚尖掰开子风拿着利剑的手,给大气不敢喘的士兵腾出一丝新鲜空气,随后斜眼朝面无表情的乔楚翎一瞪,自觉地从乔楚翎兜里掏出一锭银子塞进士兵的手里,撅起小嘴说道:“我输了,给!”说完,对着乔楚翎和子风冷哼一声便转身跑进了央上城内。
“这……”士兵捧着手里的一锭银子,胆怯地侧目看了看乔楚翎和子风,不知该拿还是不该拿。
乔楚翎见人群越来越拥挤,天色越来越暗,已经瞧不见白花花的人影了,不由得心中一紧,冷声命令道:“收剑,走!”说完,两人瞬间消失在士兵跟前。
见白花花兴高采烈地在各个摊子前东瞧瞧西看看,乔楚翎和子风并未追上前去,只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乔楚翎褐眸突然一闪,她的包袱呢?突然想到她之前在城门口与士兵比定力时搁在一旁的包袱,随之无语地摇摇头,丢了甚好,省得她一直在后面拖时间。
突然,子风感觉一道犀利的目光扫过自己,提高警觉地反手握住了剑柄,鹰眼四处提防。子风早就觉得这一路上,有人在不知名的暗处盯着他们,可是完全感觉不到他的位置,内力竟然掩藏得如此之好,到底会是谁呢?他一直跟踪我们,到底目的何在?
“主上!”子风觉得还是跟乔楚翎提醒一下比较好。
“我知道!”乔楚翎神色未变,冷静地开口了,没错,他同样早就发现了这股不明内力的异状,其实之前在森林里时感应到的内力就是这股异样的内力,只是当时不想打草惊蛇,便说是山贼,没想到这股内力还一直尾随着他们来到了央上城。
见乔楚翎没说什么,子风只好默默地跟在乔楚翎的身后,不过,捏在利剑上的手时刻保持着高度紧张状态。
“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精彩绝伦的杂技表演,大家有钱的捧钱,无钱的捧个场,谢谢谢谢!”突然,一阵敲锣打鼓的卖艺声传入乔楚翎的耳里,他心中一紧,因为他发现白花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里了,他快速躲过人群,奔向人潮拥挤的卖艺现场。
白花花仗着自己身材娇小,一下子就蹿到了最前排,一边高呼喝彩一边拍手叫好,甚是开心,完全忽视乔楚翎和子风不在身边。
“好!太厉害了!好!”白花花一个劲儿地夸赞着,这种街头卖艺可是她第一次瞧见,难免会有些激动,不过别人并不知道,都以异样的眼光看着她。
“既然对姑娘的口味,那赏个小钱如何?”一个捧着铜锣的中年男子出现在白花花跟前。
“好!”白花花豪爽地答应了,低头翻着自己的钱袋,拿出一个刚从乔楚翎那里顺手牵羊拿到的碎银子放在了中年男子的铜锣里。
“谢姑娘赏赐!”中年男子清淡地说了一句便走开了。
就在这时,人群开始骚动起来,白花花抬眸一瞧,原来是正在耍杂技的人从上面掉下来了,叠得层层高的椅子也倒向了人群,大家慌乱地逃跑,白花花开始觉得没什么好怕的,结果发现那椅子倒下的方向正对着自己,这下可着急了,四处寻找着乔楚翎和子风的踪影,不料眼前一黑,脑袋被一个布袋罩住,身体也被某个毫不怜香惜玉的粗汉抗在了肩上,正快速穿越人群。
“你是谁啊?放开我!变态乔,疯子,救救我!”白花花卯足劲地捶打着挟持她的粗汉,大声唤着。
听到了白花花的呼喊,乔楚翎才在慌乱的人群中发现了白花花的身影,薄唇紧抿,脚一蹬,冲向了正奋力钻进胡同的粗汉,不料眼前被一抹身影挡住去路,乔楚翎定睛一看,竟是刚刚向白花花乞钱的中年男子。
乔楚翎在杂乱的人群里寻找子风的身影,想让他先去救白花花,却发现他正被十几个粗汉包围着,再回眸看见粗汉的身影越来越远,也懒得跟他们废话,决定直接动手解决。
但,不知是自己眼花还是如何,乔楚翎竟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快速蹿进了胡同,难道是他们的同伙?
“你就不要费力气了,我必须带走她,想要去救他,先过我这一关!”中年男子躲过乔楚翎的一掌,凶巴巴地冲乔楚翎吼道。
“那就只有先杀了你。”乔楚翎冷冷丢出这句话便快速向中年男子挥掌,与其开打。
黑暗的胡同里传来白花花嘶声裂肺的呼喊声,吓跑了正在屋顶栖息的家猫。
粗汉突然感觉身后有动静,快速转身一瞟,却什么都没有,只得继续往前走去。
“变态乔,子风,呜呜,你们在哪儿啊?我不生你们的气了,快来救救我啊!”白花花一边哭得惊天动地,一边抬起被捆的双手摘下发髻上的一只小银钗,灵动的杏眼时不时地注意着周围的状况,含着银钗在捆住双手的绳子上下割磨,“嘣”,很细微的一个声音,白花花顿时面露喜色,但嘴里还是哭得稀里哗啦,一阵忙活,双手终于自由了,白花花抓紧银钗对着粗汉的肩膀就是一戳。
“啊!”粗汉被突如其来的刺痛惹得放慢了脚步,白花花趁机又狠狠地刺了他几钗,粗汉生痛地将白花花摔在地上,揉了揉被刺了好几钗的肩膀,粗汉愤怒地走向了躺在地上揉屁股的白花花。
“你,你想干嘛?啊!走开走开!”白花花拿着银钗疯狂地在跟前晃来晃去,不料却被粗汉一把抓住了右手,白花花立马意识到危险的存在,睁圆双眼,惊恐地往后缩,粗汉满脸凶残地扬起了右手,一把锋利的匕首被他紧紧地攒在手心里。
“臭丫头,竟敢扎老子,老子让你吃点苦头!”粗汉凶狠地靠近白花花,想反手给白花花一巴掌。
“不要!”白花花惊呼一声,害怕地闭眼偏向一边。
“啊!”一声痛不欲生的惨叫出现在白花花头顶,捏住自己右手的粗手也瞬间松开了,只听“嘶”的一声,一个沉重的身子倒在了白花花的脚边。
白花花惊恐地睁开双眼,先是看了看脚边的粗汉,随后抬眸看向眼前背光而立的坚毅身影,白花花眯眼一瞧,一身紫色衣袍,双手背于身后,气质甚是非凡,白花花微颤着双唇轻声问道:“你,你是谁?”
高大身影并未回答白花花的问题,只是用那魅惑低沉的嗓音冷冷丢出几个字:“真是麻烦的女人!”凌厉的目光扫过白花花惊愕的杏仁眼,脚一蹬,消失在暗黑的胡同里。
“呃?”白花花还未缓过神来,对于刚才出现的高大身影到底是真是假完全失去了辨别能力,只知道自己身处的环境十分可怕,但由于刚才受惊过度,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没事吧?”匆匆赶来的乔楚翎担心地看着某花哭红的双眼。
见到熟识的人,白花花终于放下心中的紧张,扑进乔楚翎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一边把鼻涕眼泪抹在乔楚翎的衣衫上一边抽泣道:“呜呜,我差点死掉了!”
听着怀里颤抖的声音,乔楚翎突然心里有些堵得慌,双臂本能地搂住怀里正哆嗦个不停的白花花,平日冰冷的褐眸此刻竟也透着些许柔情,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喉间迸出:“对不起!”
听到乔楚翎的道歉,白花花愈是气上加气,不停地捶打着乔楚翎的胸脯,含糊不清地骂道:“变态乔、烂人乔、破西瓜乔、冷血乔,都怪你,都怪你!”眼泪愈哭愈多,源源不断地从眼眶里溢出。
乔楚翎紧抿着薄唇,收紧了些搂住某花的手臂,心疼地低声说道:“好好,都怪我!”
黑夜的胡同里不停传着某花凄惨的哭声,偶尔还能听到一两声应和某花的低声,他们并不知道,就在此时正有两束犀利的目光注视着他们,眸子里闪着不同的光,却闪着同样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