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狗列?白花花睁开毫没骨气的杏眼,却发现不远处有三抹黑影在“厮打”,刚才的一黑一白正为躺在地上拼命挣扎的黑影相互撕咬起来了呢,白花花幽幽地站起身,眼睛一亮,由衷地发出一声感叹:“噢……原来还有一母的!”
“……阿泰、阿瑟,送客!”乔楚翎从喉间非常不悦地吐出一句逐客令。
“诶?”还未等白花花反应过来,收到命令的阿泰和阿瑟兴奋不已,立马扭头向白花花奔去,眼神凶神恶煞地直盯某花,似乎在考虑等会儿该怎样一口解决这个没用的小贼。
白花花见状,惊慌失措地捡起地上两块石头向高墙狂奔而去,幸好跟这堵墙混得还比较熟,三下五除二便翻到顶了,任阿泰和阿瑟在下面穷叫唤。
“刚那说话的……”
乔楚翎并未作声,只是迈着步子向前走了一步,正巧站到月光能照清的地儿,双手背于身后,微微抬眸,一脸平淡地扫向某个趴在墙顶的家伙。
“你是乔家的家丁吧?”
“不是。”家丁?我长得很像家丁?
“我说那个乔什么的也太没人性了吧?他还有没有把你们当人呐?这都子时了,还让你照料它们俩畜生!”害得我差点被他俩撕裂!
“……”
“仁兄,其实我知道你不忍心让他俩撕了我,要不然也不会在狗嘴里英雄救美,对吧?”
“……”狗嘴里英雄救美,亏她说得出口!我是不想让你这家伙的血污染了乔宅的草坪!
“肯定是那个乔什么让你这么做的,对吧?哼,我就知道那家伙不是个好东西,昨晚上我就知道了。”
“……昨晚上?”
“对啊,你不知道吧,我昨晚上挖地洞进来,结果被地底下的花岗石撞得满头包,而且还被卡在里面了,我喉咙都喊破了都没人来瞧一眼,连它俩都没过来瞅瞅,指定是那个乔什么的阻止你们不要来救我,好让我自生自灭,卡死在花岗石里!”白花花愤愤地指责着乔楚翎,顺势摸摸自己脑袋上残留的蝴蝶结。
“……”谁让你有门不走,有墙不翻,非要挖洞?
“兄台,我看跟你挺投缘的,要不,你跟我走,摆脱那个乔什么的束缚?我包你吃香喝辣……啊……”白花花只顾拉客,完全遗忘自己正是两个畜生的食物,右脚被阿泰一个跳跃给死死咬住了,阿瑟借势也一口咬住了某花的右脚。
乔楚翎见状,立即奔了过去,但靠近它们时又顿了顿,剑眉紧蹙,褐眸闪烁,似乎在犹豫什么。阿泰阿瑟感觉到乔楚翎的出现,有些放松狗嘴攻势,某花趁机拿包袱砸开阿泰阿瑟,跳下高墙,夹着尾巴溜了,却还不忘丢下一句“仁兄,我白花花会回来救你的!”
“快,快点,别让贼跑了!”贺齐和几名家丁拿着木棍冲了出来,眼神惊慌地环顾四周。
“大当家的,刚刚听到它们直叫唤,小贼是不是又来了?”贺齐指着阿泰阿瑟小心翼翼地问道。
乔楚翎顶着满头的黑线,瞧了眼巴在腿上蹭来蹭去的阿泰阿瑟,闷闷地问道:“不是让你把它们丢出去吗?”
只听脚边“噗通”一声,贺齐猛地跪在地上,两臂死死抱着阿泰阿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大当家的啊,您让小的怎么忍心将它们丢掉啊?它们也是有娘生的,它们也是有生命的,除了吃的多一点,但它们也只是为了生存啊!大当家的,像您这么慈悲为怀的人,也一定不忍心看着它们流落街头吧?”
“这词儿是卖狗的人跟你说的吧?”
“咦?您怎么知道?小的当时就被他这一番话打动了。”
乔楚翎褐眸一眯,剑眉微拧,低声道:“北漠,你还是追来了!”
“啊?大当家的,您说什么?”
“……它们俩就暂且安置在乔宅吧,今晚上可是立了不小功劳!”乔楚翎褐眸扫向高墙,嘴角不自觉地扯了扯。
贺齐一听,眼睛立马放亮,一把抱住挣扎不休的阿泰阿瑟,开心地说道:“小黑小白,大当家的终于肯要你们了!”
小黑?小白?乔楚翎眉梢微挑,轻咳了两声,侧目低声说道:“黑的叫阿泰,白的叫阿瑟!”说完,抬步走进了房间,任一脸茫然的贺齐坐在原地。
“阿太?阿色?太色?不愧为大当家的,连狗的名字都起这么特殊!哈哈……”
关上房门的乔楚翎一头黑线,心里埋怨千万次,当初给他俩起这名字,就被北漠嘲笑了很长时间,刚刚说的那句话完全是条件反射,不知为何,心里就容不得别人给他俩起其它的名字,毕竟他俩跟了自己那么久,要不是因为那件事……
白花花顶着一头被撕烂的蝴蝶结,衣衫不整、发丝凌乱、手持两块大小不一的石块出现在段萧竹面前,杏眼瞪圆,始终维持高度紧张状态。
“头儿,你说他武功盖世、出手不凡,如若撞见,不可轻举妄动,吞下「矣漓」便可假死一时辰,于是我再次非常听话地照办了。”
“然后呢?”
“可你没说他还留有一狠招--关、门、放、狗!”
“……”
“头儿,没想到那个乔什么的那么没人性,都大半夜了还让自己的家丁在后院里看狗,那个仁兄也真够可怜的!”
家丁在后院看狗?怎么可能呢?乔楚翎一向讨厌狗,哪里来的狗?而且乔楚翎是不可能大半夜让家丁踏进后院半步的,这事有点蹊跷!
“你遇到的那个家丁长什么样子?”
“当时我在墙上挂着呢,哪里看得清他长什么样子啊?只知道他挺高的,披了一件黑袍,浑身散发着一股霸气,没想到乔家的家丁这么有气质啊!”
“……”真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大家闺秀出身的,连家丁和主子的衣着差别都分不清吗?那分明就是乔楚翎本人!这么说,乔楚翎一直在家了,看来偷袭乔宅的计划又得搁一段时间了。
“头儿,我想跟你打个商量。”低头戳着手指。
“说。”
“给我一筐骨头。”
“要骨头干嘛?”
“我要来一出调虎离山计,救出那位可怜善良的仁兄!”杏眼放亮,气势如虹。
“嘭!”一记栗子砸上受伤的脑袋,惹来一阵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段萧竹斜视瞟向一边抱头痛哭的白花花,看着她脑袋上歪斜散架的大蝴蝶结,无语地说道:“自己都救不了还想救别人,回房去回房去,别在这儿给我丢人现脸了!入侵乔宅的事暂且搁一边儿,你就甭打乔宅的主意,听见没?”
哭得唏哩哗啦的白花花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抽泣道:“可是……”话未说完,衣领被提,“噗通”一声,完美的一个弧线,某花再次被干净利落地丢出了段萧竹的房间。
抬着泪眼婆娑的杏眼瞧了瞧紧闭的房门,抽了抽鼻子,仰天对着圆月说道:“仁兄,你放心吧,我白花花说到做到,我一定会去救你的!”说完便颓丧地离开了。
“啊啾……”正在窗边看书的乔楚翎猛地打了一个喷嚏,抬眼看了看天上的圆月,随即裹紧了些身上的黑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