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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夜色沉沉,睡意袭来,黛玉直困的上下眼皮打架,可是看看肖黎溪,依然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哪里有要休息的意思。

主子不睡,她这做奴才的当然就不能睡。眼巴巴的望着他,希望他良心发现能让她做点回去睡觉。

迷糊间就见敬事房的李公公端着侍寝妃子的牌子进来。

还不是多此一举,原本以为他会挥挥手让李公公退下。却见他随手从盘中取了一块牌子,看着李公公带着笑容下去安排,黛玉惊讶万分,连本来的睡意也少了几分。

一个月来的好印象瞬间颠覆,看来皇帝就是皇帝,好色是天性。

食色,性也!

世上没有哪一个男人可以脱离这个俗套——

才一个月没有让人侍寝,就忍不住了,男人,都是一个样子。

忽然瞥见一道暧昧的目光看向自己,肖黎溪双目含笑,邪魅的望向她。黛玉这会儿才发觉自己已经把不屑的情绪表现在了脸上。

“我说小玉儿,你可是在吃醋?如果你想要取代她,朕可是求之不得的!”双瞳充满诱惑,肖黎溪冲她眨眨眼睛。

一听这话,黛玉只觉得脸涨得通红,开什么玩笑:“吃醋?为你?呵呵,你还真是自恋啊!”

“可是小玉儿脸上那衣服愤世嫉俗到底所为何事,似乎好像要把朕生吞活剥的样子。”

“有吗?”黛玉嘴硬的回一句,总不能明说他好色吧,好歹他现在可是主子。万一一个不高兴,她就有可能被折磨的很痛苦。况且,这个姓肖的好像有这方面的偏好。

看着他起身欲往平时宠幸妃嫔的恩泽殿,黛玉连忙起身用镇纸压住批到一半的奏折。

这样也好,她也可以早点睡觉了。余光扫过奏折上的内容,好像是关于东县书生的案子,不是已经拖了很久了吗?怎么还没有完结?

好奇心大起,刚想仔细看清楚,却见他把奏折合上,凑近她耳边呢喃一句,顿时让黛玉全身像是还像是烧灼了火一样热,“美人,今日是你挑起朕的欲望的,下不为例,如若以后再有,盟约就不起作用了哦。”

人已走远,但呼出的热气仍在耳边有些麻痒——

拍拍胸口,长长呼出一口气——

回到自己位于玉肖宫的偏房,虽然是身为贴身太监,但是黛玉吃穿用度却是极好的。光说这间房子,是除了玉肖宫皇帝寝宫外最大的。

简单的梳洗一下,脱衣刚准备就寝就听到门外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这么晚了谁找她?

“小玉儿公公,小玉儿公公,您睡了吗?”是得喜。

“得喜,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皇上让奴才找您,说是要您到恩泽殿伺候!”

什么?黛玉烦躁万分的草草穿上衣服,还让不让人睡觉?他在那里云雨欢乐,还要叫上她干嘛?

肖黎溪的思想一定有问题,黛玉又得出一个关于肖黎溪的结论。

霞散绮,月沈钩。帘卷未央楼。夜凉河汉截天流。宫阙锁清秋。

瑶阶曙。金盘露。凤髓香和烟雾。三千珠翠拥宸游。水殿按凉州。

随着得喜前往恩泽殿,黛玉脑中忽然浮现一首词来,不记得是谁写的。就是用来描写后宫佳丽三千,倾国倾城,伴随皇帝游玩的靡靡之作。

曾经听说过一句话,就是后宫是世上最大的青楼,不过是嫖客只有皇帝一个人。现在想想,真是应景的很。

那么多人等待一个人的宠幸,这后宫之地,真不是人待的地方。都是皇帝的错,干嘛不能专情一些,要那么多的女人……

肖黎溪——

在心里把肖黎溪责备了十几遍外加不屑——

也许是觉察到黛玉的不屑,得喜一路在旁边打着马虎眼,力图为他家主子半会好印象。

听着他一路插科打诨,称赞颂扬肖黎溪的功绩,黛玉抑郁的情绪得到一会儿的缓解。

能够让一个小太监毫不掩饰的崇拜,黛玉不禁有些佩服,想要一个人发自内心的崇拜,是极其不易的一件事。

先不说他是否好女色,那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妃嫔成群啊。就是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尚可以妻妾成群,何况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在看看肖黎溪,他其实已经做得很好了,于国于民,有这样的皇帝,应该是一件大大的幸事。

千百个念头在黛玉的脑海之中翻腾,但是他的好,却在黛玉的脑海之中一点点的扩大。

最终也慢慢的得以释怀——

虽然她林黛玉一向秉承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理念,但是,真真在这个世上,又有几个人可以做得到?

不过,云不是曾经许诺过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吗?就是李牧,也在离别的时候说过若娶黛玉为妻,一人足矣。

想起两人,黛玉的心里有丝丝的感动。

可是,两人现在在哪里呢?

忽略得喜的聒噪,抬头仰望浩瀚星空,星星耀眼的光芒迷绚了双眼,眼前浮现着眼前真真实实的一切,父母,大哥,噙着高雅疏淡笑容的云,扬着痞痞坏笑的李牧,还有即将面对笑得邪肆妖魅的肖黎溪玄。

“小玉儿公公,恩泽殿到了!皇上叫您过去呢!”得喜疑惑的看着独自走神的黛玉,大声的提醒。

什么,叫她进去,这里可是他宠幸妃嫔的地方,她,她一个为出阁的大家小姐,怎么好意思进去!

“得喜,你能不能禀告皇上,让我站在外面伺候啊!”十分为难的启齿,黛玉别别扭扭的说道。

没想到得喜一副比她还为难的样子,“小玉儿公公,皇上说了您若是不进去伺候,苏家少爷……”

“好好,我进去还不行吗?”不等他说完,黛玉打断他的话。

真是该死的妖孽,天天用这件事威胁她,她,受够了!

一赌气,黛玉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大踏步的迈进去——

一股浓烈的香味扑面而来,倒是没有想象之中的什么气息。淡黄色的纱帐里,两个人影盈盈错错。

低低的垂着头,黛玉一步三挪的向前走,然后在距离床一段距离的地方站定!

“小玉儿,还不来伺候朕穿衣,傻站着干什么?”肖黎溪特有的慵懒的声调响起,带着邪魅。

黛玉小心的抬起头看了一眼,然后又低下头,还是没有勇气看眼前的春色图。

“抬起头来,真是不知道你的脑子里天天都在想着什么?”他的声音竟然有无奈在里面。

说话间,一阵脚步声,肖黎溪已经到了她的面前,一双银色的眸子别有意味的看着他。

眼角触及他的上身之处,他怎么穿着衣服——

只不过是上衣解有些不整罢了——

这是怎么回事?

看向纱帐,却见一个美人正满脸哀怨的看向肖黎溪,那神色,哀怨动人!

手指一指那美人,黛玉理直气壮,“不是有人服侍你吗?干嘛还让我服侍你穿衣!”

“你是朕的贴身太监,这些事,当然是你要做的!”优雅地伸展双手,等她给他整理凌乱的衣衫。

银色双眸烟波飘摇,水色唇轻轻的抿着,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一头青丝随意的披散在肩上,触之生凉,如上好的绸缎,光滑无比。

她这才发现肖黎溪敞开的衣襟处露出精壮结实,线条优美的肌肉,不由得就一阵脸红心跳。眼神四处飘,避免看见眼前的一切。

其实让她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帮她扣上腰间的玉带而已。弯下身子,淡淡的麝香味扑鼻而来,黛玉感到一阵意乱神迷。

再一次感叹,真是妖孽啊,这样颠倒众生,迷惑人心,要不是她自制力好的话,估计早就被迷惑的七零八碎。

“还不下去?”冷淡没有感情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妖孽发什么神经,大老远不让她睡觉叫她过来就为了给他穿件衣服,然后赶她走?

“是,奴才告退!”怠慢地行了礼,黛玉正乐的离开。

刚踏开步子,就被他一把拉住了胳膊,疑惑地看向他。

“不是说你……”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站在床边一个衣衫不整的美女正哀怨地看向他们这边。

眼神射向黛玉,似乎生生的想要在黛玉的身上灼两个洞。黛玉心中咯噔一下,硬着头皮上前,正想要帮她收拾一下凌乱的姿容。

这美人黛玉在那次的宴会上见过,似乎是邹美人——

“娘娘,让我帮您收拾下吧!”黛玉心里连连,真的是沦落到贴身太监了,是皇上和娘娘的贴身太监。

“过来,那个不用你负责!你还留在那做什么?得喜?”前一句是说给她的,后一句却是对着王邹美人,最后却是唤得喜,一句话说这么多意思真不容易。

得喜外头答应着迅速闪进来,“娘娘,奴才伺候着您回吧,您请!”话虽恭敬,却是明显的请人之意。

“哼,你等着!”那邹美人面上毫无被宠幸后的娇羞含春,却是一脸的不甘与愤恨,经过她身边时狠狠剜了她一眼,恨不得要把她碎尸万段的样子。黛玉愕然,她得罪她了吗?八竿子似乎也打不到一块去啊,怎么就莫名其妙被人嫉恨了呢?

“皇上”邹美人娇小的个子走到妖孽面前试图撒娇,却被他拍开,在他冰冷的目光扫视下缩回身子匆匆离去,出门之前忍不住回头又朝黛玉瞪一眼,该死的小妖精,把皇上的魂都勾跑了。

黛玉莫名其妙的被瞪了两次,加上睡眠不足,心情郁闷到了极点,发什么神经,她招谁惹谁了这是?瞥向一边悠闲的甚至看起来有点神清气爽的肖黎溪,她有种想要抓狂的冲动。

可还没等她付诸行动,就被不知何时走到跟前的妖孽轻拥进怀里,搞什么?不禁大力挣扎,手肘用力向他腹部顶去,却被他轻易化解然后将她紧紧锁在怀里。

“别动,一会儿就好!”声音是难得的轻柔,让黛玉好奇地忘记了挣扎,妖孽转性了?一会儿是吧,算了,懒得浪费力气,省得做无用功,她可不想因为她这只妖孽又色性大发。

片刻过去,困到不行的黛玉上下眼皮开始相亲相爱,淡淡的麝香味有安神的作用,让她大脑开始有些模糊,意识逐渐混沌。

“还是我的黛玉身上的香味闻着舒服呢!其他的,似乎提不起兴趣了呢!小玉儿,你说这该如何是好?”柔柔的声音带着宠溺,让黛玉轻挪了下调整个舒服的姿势“云?是你回来了吗?”

次日从床上爬起,黛玉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很久没有睡得这么沉了。

嘴角挂着甜蜜的笑容,昨天夜里梦见之云温柔地带着她行遍山山水水,两人对望间全是浓情蜜意,让她心情大好,期盼着日子过得快些再快些,这日子过得也不是那么难熬不是吗?

打开窗户,做了个深呼吸,清新的空气霎时充塞整个心肺,深秋中午的阳光晒得人暖洋洋的!等等,中午?看见太阳挂上中天,糟了,怎么就中午了?每天肖黎溪上朝时天都没亮,她这做奴才的就更起得早了,这会日当正午,下朝只怕已经多时了吧。

那她岂不是怠慢了,万一他找事来,让她在宫里再多待个一两年,岂不是完了吗?

想到这一层,黛玉快速的穿好衣服,来不及吃点心就往外走去。

现在时值中午,按照以前的惯例,肖黎溪他,应该是在玉肖宫吧!

一边匆匆的走着,黛玉一边思索昨晚上她是怎么回房睡觉的?

跑到玉肖宫外,就见平日负责茶水的宫女正从里边出来,赶紧抓她到一边:“樱红,皇上现在在哪里?现在在不在玉肖宫?”

“不在!小玉儿公公不是跟随在皇上身边吗?”樱红好奇地问着皇上面前的红人,众人都在奇怪皇上将林小姐如此装扮的用意,私下里早已议论纷纷,但都不敢当面说罢了。

“不在?那你可知皇上在哪儿?”

“奴婢不知!”听同样是做奴才的人在她面前自称奴婢,让她别扭得难受。但她纠正过多少回了,他们依然故我,最后也就随他们去了。

“那我去别处找找吧!”她可不是有意要懈怠工作,她来找过了他了,有樱红做证,冲樱红丢个感激的笑容,迈着轻盈的步子往回走去,秋高气爽,正适合……睡觉!

这几天把她累坏了——

一觉睡到自然醒,却发现屋内已经全黑,她竟然睡了一天?难怪肚子有些饿,起身走去厨房找些吃的,就见来顺刚来送完善,“得喜,我一天没当值,皇上可有说些什么或者有什么表示?”

“是小玉儿公公啊!奴才一早去过您那,见您还起来也就没跟您说,这不,给皇上布膳后正要去找您呢,赶巧遇上了。皇上昨日吩咐说您这段时间累坏了,给您放三天假呢,今儿是头一天!”得喜一旁解释道。

“啊?放假?他有这么好心?不,不是……皇上真这么说?”

“那还有假!”

“那……那我昨儿个咋回去的?”

“奴才也不知道,奴才送邹美人回宫后回去,就没见着皇上和您,后来就见皇上一人回的玉肖宫!”

“知道了,谢谢得喜公公,劳你费心了!”从袖中掏出一把碎银,也不知道多少就往得喜手上放,有些钱还是当使就使的,得喜却是推辞不接,“得喜,你就拿着吧,以后少不得有要麻烦的地方!”

“有事您吩咐就成!”再不推辞,揣好银子也不见得意,妖孽身边的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

肖黎溪,怎么这么好心的给她放假!黛玉真是一万个不解?管他呢,有假期就行——

这御花园的的花开正好,她前些日子看见好些药菊开的正好,如今有时间,明日恰好可以采摘一些做成药材,以备以后用到。

或许这就是习医之人的嗜好吧,自从学习医术以来,看到可以入药的植物,总是兴致很高,兴致盎然的采摘、晒干、储藏、备用。

习惯使然,一路旅途,黛玉就收集了许多的药材,包括在寒梅国皇宫时的冬下香。

现在家里专门劈了一间房存放她在各处收集的药材。

秋日正好,药菊采摘也正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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