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华丽的马车驶进文昌王府,元灿急忙下跪:“皇后驾到,臣有失远迎,还请皇后恕罪!”
“文昌王免礼!”青莲挑开帘子,露出慕雪巧笑倩兮的容颜。
元灿抬头有那么一瞬间的发愣,很快恢复正常问:“还顺利吗?”
“文昌王计高一筹,本宫佩服!”慕雪浅浅一笑,眼里眉梢尽是感谢之情。
元灿放下心来,笑道:“那就好!这回皇嫂就无后顾之忧了!”
“文昌王此言诧异!”慕雪叹息一声,两道秀眉拧在一起,在元灿心中结了一个疙瘩,大为紧张的问:“还请皇后明示!”
“她要复仇!复杀子之仇!终有一日,她还会回来的……”慕雪定定的看着元灿,缓缓的说,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主意,只是她不便出手,所以需要有人来替她执行计划。
“她也太异想天开了!”元灿闻言蚩鼻一笑,一点儿也不放在心上。没有了皇权的照拂,她不就是一个弱女子,还能怎么样?
“可是……”慕雪迟疑的看着元灿,咬着唇似乎很为难的样子。
元灿知道她的顾忌,心里有微微的疼,抬头看看天上温和的日光,郑重的说:“请皇后放心,此事包在臣弟身上,定让她有去无回!”
“那本宫就先谢过文昌王了!”慕雪这才舒心一笑,又恢复了淡雅如兰的气质,“他呢?”
元灿笑笑,一击掌,书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清瘦的黑衣老头抱了一个小男孩出来。
青莲从欧阳风手中抱过正在昏睡的元烨上马车,慕雪看看元烨,只是在昏睡,没什么破绽,又对元灿感激一笑满意回宫。
就在她离开文昌王府的时侯,元灿下了一道追杀令:“火速派人往北去寻废皇后一行,格杀无论!”
才回到椒房宫安顿下来,慕雪看着已经变换过摆设的椒房宫舒心得不得了,正喝着香茶,仁和太后来了。
听见通报,慕雪心中警钟大作,急忙率侍女出门跪迎。虽然她与这位婆婆没交过手,但她在元旭三兄弟中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又偏偏挑了她回宫的时间来造访,直觉告诉她千万不能大意。
“臣妾参见母后,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一身华丽宫装的慕雪笑意盈盈的朝着仁和太后跪了下去,行的是周全的国礼。
“平身!”仁和太后摆摆手,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孔有一刹那的恍惚。
慕雪心中大喜,看来婆婆还记得她,急忙在侍女的搀扶下站起身来,趋身上前扶了仁哲太后往宫中走,一边甜甜的笑着拍马屁:“母后近来身体可好?臣妾正在准备礼物,近日去给母后请安,母后倒先来了!”
仁和太后不是圆滑的人,懒得绕圈子,直接说:“皇后客气了!哀家觉得无聊,听说小元烨在你宫中就过来了!”
慕雪闻言大惊,脚步有一秒钟的停顿,又在仁和太后疑惑的目光中恢复正常,勉强笑道:“是啊,烨儿好可爱呢!臣妾可喜欢了!这不,正在臣妾宫中小睡呢!待臣妾去叫醒他,也该给祖母请安了!”
“既然睡着就不必打扰了,哀家也带了銮轿来,就直接把烨儿接到慈宁宫去睡吧!陪哀家几天再来陪皇后,可好?”仁和太后淡淡的笑笑,慈眉善目的看着慕雪,慈祥的目光不容反驳。
慕雪在她锐利的目光中软了下来,牵强的笑道:“母后还是坐会儿再走吧!”
“不了,新帝登基,后宫纷乱,也够皇后费神的了!哀家就不打扰了!”仁和太后意味深长的看着慕雪说,然后吩咐近侍抱起元烨就走。
独留慕雪在宫中看着她们的背影干瞪眼。
天黑的时候,仁哲太后还孤独的在太庙中垂泪伤心,太庙来了不速之客。来人正是元旭生母仁和太后,手中牵着一个漂亮的小孩——正是元烨。
仁哲太后一见自己的孙子,马上欣喜若狂的扑了过去:“烨儿!”
元烨抬头看看仁和太后,仁和太后松开手,元烨才奔到祖母怀中,哽咽起来:“皇奶奶……”
“烨儿,你没事吧!”仁哲太后小心的检查着元烨的身体,一如最平凡的祖母一样紧张自己的孙儿,然后用仇恨的目光看着仁和太后,色荏内厉地问:“他们有没有为难你?有没有伤害你?”
“没有!”元烨摇头回答,看了一眼仁和太后。
仁和太后祥和一笑,走上前来,平和地说:“表姐,你该知道,晴儿那么喜欢烨儿,旭是不会伤害他的。”
“哼,是吗?”仁哲太后不领这个远房表妹的情,白了她一眼:“那还不是一样夺了她的天下?”
仁和太后微微红了脸有些不自在,站起身来,在这座曾经生活多年的太庙里熟悉的上香膜拜,终了才说:“旭也有他的无奈啊!如果当初你让晴儿嫁给旭,那就没有今日这等风波邓!”
“晴儿是天生的皇后命,脚踏祥云!这样的命格,岂是我一个姑母做得了主的?”仁哲太后苦笑摇头,万般无奈尽在不言中,只是更加用力的紧紧搂住怀中的孙子。晴儿,就毁在那块胎记上了!
仁和太后也沉默了下去,两个共事一夫的表姐妹就这样静静的僵持着,直到烨儿的呼噜声响起,仁和太后才缓缓转身离开太庙,这个地方她孤独的生活了好久好久,独处太庙的悲凉她尝得太多,所以在出太庙前还是不忍心的回头说了一句:“表姐,旭不会伤害你们的,你放心吧!”
这也算是报当年表姐救下她们母子三人的恩德吧!不是不知恩,而是无法共同获得同一个男子的宠爱,所以她们注定不能亲如姐妹。不过,亲姐妹又如何呢?慕晴此生最大的错便是请旭儿娶了慕雪,姐妹俩同时爱上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心里只能容下姐姐,那么作为替代品的妹妹又是何等心酸?
所有人都知道烨儿是晴儿的心头肉,为了烨儿她一定会重回皇宫成就她的皇后命。而终于苦熬出头的慕雪,又怎么会让晴儿有回来的机会?
犹记早晨,元旭独自来慈宁宫向她请安时脸上的那种无奈。他一来就郑重的朝母亲拜了下去说:“母后,灿和清对晴儿、烨儿颇有不满,以后还请母后照拂太庙中人!”
“旭,你该知道有得必有失,这样固执未必是好事。”
“儿臣知道,但儿臣不甘!儿臣对晴儿的情意您是知道,如今造成今日的局面也全是儿臣的错!所以,后宫中事就只能拜托母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