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毛曾经说:“做一个拾破烂的人,因为这种职业,不但可以呼吸新鲜的空气,同时又可以大街小巷的游走玩耍,一面工作一面游戏,自由快乐得如同天上的飞鸟。更重要的是,人们常常不知不觉的,将许多还可以利用的好东西当作垃圾丢掉,拾破烂的人最愉快的时刻,就是将这些蒙尘的好东西再度发掘出来。”
在我连续六年的打工生涯里,最为终生难以忘却的还是在富平城仪表厂及家属大院里,我和来自彭阳的老李结为铁杆兄弟,专为承包此地垃圾的二郎装车。
厂区内和家属院两处,共十四个垃圾箱,变成了我和李廷祥时常光顾和搜寻的目标。
在这些垃圾箱中蕴藏着许多出人意料的收获。两把大铁锹,一把耙子,一把扫帚,就是咱们捕获猎物的投枪和克敌制胜的劳动工具。
无用的东西统统上车,有用的好玩艺全拣出来,视为奇珍异宝!什么塑料瓶、易拉罐、纸箱子、旧钟表、车床钻头、模具、刮刀、钢笔、废手机、皮包、各种精美的包装盒、盛微型工具的小木箱,以及破铜烂铁、被淘汰的灶具,甚至五花八门的艺术品……在这儿为什么会有这些宝贝,道理很简单:因为,这个仪表厂的人们,是这座城池中,算是经济收入较高、生活水平最好的群落了……在他们的眼里,凡是扔进垃圾箱的东西,都被认为是过了时的玩意儿,是废品,若再用就会丢人现眼赶不上时代的潮流,是给文明进步的社会脸上抹黑呢!甚至还有人会挖苦你活在万恶的旧社会,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于是乎,稍有不顺眼的东西就抛弃了……如此这般喜新厌旧的大度与潇洒,也唯有放弃了。
都什么时代了,谁还将一件东西成几十年或一辈子使用呢!舍不得放弃那纯粹就是老土的生活观念了……
就这样,我把每次拾回来的东西,清洗一番之后,能用的,特别喜欢的就留下,不打算用的就送到了废品收购站,换成了零用钱,何乐而不为呢!
这样一来,家中的几个活宝贝就该大唱哀歌了!
兰花说:“亏你还是个文人呢,连捡破烂都当成了生活,世上哪有像你这样捉笔杆子的哩!每次回来,一身的臭不可闻,洗不干净就别上床……”
女儿说:“再臭也是俺爹,这辈子当不了国家主席,当个垃圾王难道还不行?”
我亲爱的老婆,可爱的女儿,挚爱的儿子,我也不知道自己这辈子怎么就养成了如此令人啼笑皆非的习惯——拾荒。
是啊,如果不是这几十年如一日形成的习惯,我怎么会在废品收购站的书纸堆里,发现了作家杨森翔的作品《韵语编年》并视为珍宝,爱不释手呢。
若不是这种习惯,我怎么会将女性作家三毛视为自己生命中的偶像呢!因为她曾经也是一个拾荒者,可谓同病相怜!
若不是这种习惯,我怎么会将这世上另一个名叫三毛的女孩,拾到自己的怀里,并结为伉俪,成为我终身的伴侣,直到永远!
这都是因为她们拥有一个共同的名字——“三毛”。
因此,为了这个缘分,我愿将自己和拾荒之梦永远地做下去……
啊,兰花,《遇上你是我今生的缘》哟!
“高山下的情歌,是这弯弯的河,我的心在那河水里游,蓝天下的相思是这弯弯的路。我的梦都装在行囊中,一切等待不再是等待,我的一生就选择了你,遇上你是我的缘,守望你是我的歌,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我爱你,就像山里的雪莲花……”
哦,买兰花,央金兰泽,三毛,多么美丽的女人哟,没有你们的存在,我哪里来的拾荒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