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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鸟鸣涧

风尘仆仆的过路人,请你暂且在这花繁水清的密林山涧中歇息一下吧。

放下你手里那催你赶路的竹杖,褪下你那浸了汗水的乌色罩衫,折了伞骨的油纸伞先搁在一旁。请你走至溪水畔那沁凉人心的青岩边,曲膝而卧,不去理会鞋尖上沾满的泥污,放松身心,听我给你吟诵一些祛乏解疲的如烟往事。

有些故事,得取一只雕花镏金的小炉,点上一柱沉水香,在那袅袅逸散的香雾里,缓缓铺陈,静心倾听。你可曾在忙碌的旅程中追忆过一些民国往事?十里洋场,杯盏交错,旗袍铺花的女子往来穿梭交织着衣香鬓影。这其中,有名为流苏的素白女子演绎着倾城之恋,有唤作小寒的水蓝女子推敲着她猜不透的心经,有名叫七巧的烟灰女子背负着她永世的镀金枷锁,有叫做霓喜的绯红女子解着她解不开的九曲连环套……更有盛放与凋零并存一身的如花美眷,苦苦守着一段无果的所谓爱恋,最终斑驳了自己一世的似水流年。好在,她生得冰雪聪明,用一颗敏感孤洁的心,记录下了那么些动荡岁月里真真假假的旧梦。

你看,听了这些,你是否已暂时忘却了奔波的疲乏?而这一炷香,也快幽幽地燃尽了。

你现在已是心静闲适了吗?若不完全是,那不妨再喝一碗浮叶清茶,悠然于那蒸腾的热气里,再听我追溯一段先秦旧事。你听,先秦豪放又细腻的朴实百姓们,在隔水和歌呢。声音低沉如古寺铜钟的男子,竟也吟着“所谓佳人,在水一方”“求之不得,寤寐思服”这般深情款款的歌谣。而那巧笑倩兮临花照水的女子,也用银铃般的动人嗓音哼着“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的温馨旋律。你看,人们泛舟绿湖莲间采藕,俏丽的少女采撷一朵红莲偎在含羞的粉颊旁,倚着醉人的花香,吸引了岸边年轻的男子青涩的目光。那千年前的动人片段,光阴流转代代相传,最终,纯洁的落白成霜,热烈的凝红如胭脂,清雅的拥绿成荫,肃穆深沉的黑白相染如远岱高山……直至今日,依然能感动你我。

你看,这一盏茶的功夫,你那颗忙碌不堪的心是否清净了许多?你的思绪如青石板路落满白花,幽静怡然,而这一盏茶,此刻恰好也是温热宜入口了。

过路人,收拾好心情,继续赶路吧,日头已斜。只是,当你的心又因疲乏忙碌而麻木时,别拒绝密林后的溪水山涧,别拒绝放慢行程,就此一歇。你会舒展你的身心,你会沉醉于这闲情逸趣中,你会爱上此般意境——

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

只听得,鸟鸣涧。

安庆一中高二14班江锦

邮编:246000

已刊登在《新课程报》2012年

字数:2404

安庆第一中学高二14班江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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