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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全力以赴

无论遇到什么不公平,不管它是先天的缺陷还是后天的挫折,都不要怜惜自己,而要咬紧牙根挺住,然后像狮子一样勇猛向前。

——比尔·盖茨

(一)

去过微软总部的人都十分喜欢他们轻松的工作氛围和愉快的办公环境。而微软员工常说的话则是:在微软看不到不努力的人。

夜晚12点,当周围的办公大厦已经漆黑一片的时候,微软的办公室里却灯火通明,大家依然在精力充沛地继续着白天的工作。这并不是硬性规定,而是出自员工的自愿自觉。

微软对员工衣着、喜好、种族等没有任何的要求,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对工作富有激情。员工甚至可以白天趴在办公桌上睡觉,但工作的时候必须精力充沛。这种创新的力量让每个加入公司的人都充满了热情和斗志,并能从工作中得到无穷的乐趣。

尽管与IBM的合作机会难得,但为了这个机会,微软的小伙子们也吃尽了苦头。因为合同规定要严格保密合作的任何细节,所以在长达一年的研发时间内,参与研发的工作人员都不能回家;而且为了加快进度,比尔·盖茨和他的同事们甚至住进了西雅图国家银行大厦8楼的一间办公室里。这间办公室也经过严格的挑选,它位于走廊的尽头,长9英尺,宽6英尺,但却容纳了所有的技术人员。

IBM公司也具有监督的责任,他们对这些拼命工作的小伙子们进行了封闭式管理。为使一切有关“象棋计划”的资料文件不被泄露,IBM公司甚至还为微软安装了一种专门的保险箱。

此外,他们还提出在天花板上装铁丝网的过分要求。这样俨然像监狱的举动虽然被比尔·盖茨拒绝了,但大家还是心有余悸。

屋内没有窗户,也没有空调设备,随着夏季的来临,室内气温高达38℃,唯一的通风就是门,但却不允许随便开门。这样严苛的办公环境对于平时散漫惯了的微软小伙子们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考验。两家公司截然不同的管理风格也显露出来。

不同于微软自由轻松的工作氛围,IBM一贯以严谨务实而著称,自然他们也把自己的这种态度带到此次合作中来,时不时地会派工作人员过来进行所谓的安全检查。

为了大家能好受一点,微软也采取了“变通”的方式。平时检查人员不在的时候,他们就敞开房门,并派一名工作人员把守。一旦发现检查人员来临,就马上关上大门。但这样的变通也不是时时有效,有一次被抓了正着,立刻受到了警告。

为了加快进度,两家公司之间也加强了联系。在相距4000英里的西雅图和博卡拉顿之间,每天除了邮件往返不断外,还建立了一条电子通信系统。比尔·盖茨还不时地出差去博卡拉顿。

在这些日子里,微软所有的员工都在为这个前所未有的项目而倾尽全力,比尔·盖茨也养成了在飞机上睡觉的习惯,这样他就能节省更多的时间用来工作。

看得见的表面困难都可以解决,而最难以预料的困难却不好立刻解决。这困难多半来自微软的合作方IBM公司。IBM给微软的期限本来就十分有限,而又因为庞大的人员构成,各部门之间的协调也需要时间的周转,本来答应一周之内就能将样机交付给微软,却拖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这令微软的工作时限又被迫压缩。

(二)

样机交付之后,微软以为这下可以安心工作了,但不久却发现老是出现各种千奇百怪的问题。因为这个样机也是仓促完成的,并没有经过系统测试。这些问题不断折磨着微软员工的神经。而大家起初并没有发现问题所在,一直以为是软件的问题,只能又临时调来了一个程序员来开发这个程序。

但问题仍然没有解决,还是状况连连。多方查找之后,大家才一致断定可能是样机的问题,因为温度过高导致样机运行不稳定所致。

这样的结论让大家都很泄气,言语的沟通又一时无法说清事情的原委。1981年1月5日,比尔·盖茨联名公司员工写信给IBM公司说明目前的困境。信中这样写道:

……几个星期以来,微软公司的工作人员勤奋工作,在贵公司送来的个人计算机样机上安装了新设计的操作系统。起初硬件运行是正常的,令人满意,但不久之后就出现了不稳定。贵公司的工程师认为问题出在样机上,可能是由于计算机工作时产生热量,使一些地方发生了接触不良的现象……

为了在计算机上安装合适的操作系统,我们不得不花好些时间来查明问题是出在硬件上还是软件上。我们就这样浪费了许多时日。虽然如此我们还是很可能在1月12日前完成预定的DOS和Basic-86的开发,不过,我们再也不能浪费时间了……

这份充满着辩白和怒气的信件迅速得到了回复。在当年的感恩节,微软收到了IBM送来的一台新样机。

微软的工程师鲍勃·奥里尔立即开展了新的工作,但很快新的问题又出现了:IBM新样机的基本输入和输出系统不能把数据输入64K以上的位置,否则就死机。

直到4月,鲍勃才发现这个问题,IBM又派了新的工程师到西雅图解决问题,这样又使微软公司的软件研发减少了整整两个月的宝贵时间。

而IBM应当提供的游戏杆控制卡直到2月才送到,Basic的开发进度再次受到了一些影响。不仅如此,1981年3月初,IBM的代表同微软公司会谈,讨论如何提前软件的交货日期。他们提出了一个新的日程表。被形势所迫,微软公司又同意了这个日程安排,但强调如果IBM公司提供的硬件不可靠,他们也难以按日程安排交货。

操作系统的问题解决之后,剩下的就是对Pascal、Cobol、Fortran等语言进行转换了。这是一项十分繁琐的工作,需要做大量的演算,而时间却又如此紧迫。虽然大家加班加点,但对能否如期完成这些工作,其实比尔·盖茨的心里也没底。

但箭在弦上又不得不发,大家只能拼命地抢时间。机器整日不停地转动,大家轮流在那张破旧的沙发椅上休息。比尔·盖茨更是夜以继日地工作,有时候几天不睡觉,眯个几十分钟之后,又开始全力以赴地工作。

他们就像突然从地球上消失了一样,没有任何消息,连每年冬天的固定滑雪项目也取消了,去佛罗里达州肯尼迪角参观航天飞机发射也差点成为泡影。幸好在大家保证能按期完成工作的前提下,比尔·盖茨才答应了这个要求。

(三)

1981年4月初,微软公司终于按期完成了与IBM的合同。7月,IBM公司正式通知微软,将在下月初发布新一代个人计算机诞生的消息。虽然操作系统仍需要改进,还没有完全胜利,但这个消息已经值得庆贺了。公司全体人员欣喜若狂,人们拥抱、握手,并来到西雅图一家豪华酒店庆祝这一盛事。

这一次合作其实是双赢,微软公司取得了预想的大订单,扩充了自己的实力;而IBM也接纳了比尔·盖茨的两个至关重要的建议。一个是处理器,IBM设计组设计制造的第一台个人计算机使用了16位微处理芯片8086。这是一个非同小可的跃进,使个人计算机从玩具水平提高到了作为商业工具的应用水平。

另一个建议是采用开放式的设计,揭开技术秘密,让其他公司可以仿制,从而建立起一个新的个人计算机标准。这一建议源于比尔·盖茨早年间的亲身体验,如果当初能技术公开,他和保罗编程的时候就不会那么不得要领地费力啃说明书了。

而这样做也是利弊均有,它会使微软失去技术领先的优势,因此这一点建议的提出让微软的很多员工都无法理解。如果一个以生产软件为生的公司主张公开软件的秘密,那么就意味着它自寻死路,让其他的竞争者跟它处于同一级起跑线上,自己的产品也必然失去市场竞争力,而自己只能不断地研发出新的产品,与其他厂商竞争。不论从哪一方面来看,这都是一笔不划算的买卖。

但比尔·盖茨的高明之处也正在于此。其实他想要得到的更多,他不仅仅看到生产软件的眼前利益,他想要占领更广大的市场,甚至想让微软的产品成为行业标准。而现在正是一个很好的时机,IBM拥有如此广阔的市场,它会使微软的产品蜚声海内外。这样良性的竞争更有利于软件业的整体发展,新科技的竞赛也会让微软更有作为。

关键是比尔·盖茨对自己的微软团队十分有信心,他相信他们是最棒的。而他提出的建议对IBM并没有任何的损失,IBM自然也是欣然同意。

虽然合作大功告成,但比尔·盖茨仍然心悬一线,因为他并不能确保微软所设计的MS-DOS操作系统能够被IBM使用。为了确保万无一失,IBM公司并没有选定微软作为唯一的合作伙伴,它还同时选用了三个公司的操作系统作为备用。而这也是IBM的一贯做法,因为IBM产品众多,各自都有不同的一套体系架构。

微软公司当然希望他们最终能选用自己研发的MS-DOS系统。这样一来,不仅能使MS-DOS在质量上比其他同类产品略胜一筹,而且能帮助其他公司编写以MS-DOS为基础的软件,还能够做到让MS-DOS在价格上有最大的竞争力。仅以60美元出售这个系统,而以175美元出售其他两个系统。

微软的努力最终赢得了回报,IBM最终选用了MS-DOS作为新计算机的操作系统,并给它命名PC-DOS,即个人计算机Personal Computer的英语首字母缩写。MS-DOS销路大畅,购买者众多,微软公司的策略大获成功。

对于大惑不解的保罗·艾伦,比尔·盖茨解释说:

“我们的目的不是要直接用MS-DOS赚钱,而是要以出售MS-DOS的特许权来赚钱,有的计算机公司想要提供或多或少与个人计算机兼容的机器,我们就把MS-DOS的特许权出售给这些公司。IBM可以免费使用我们的软件,但它对未来的升级版软件并不能享有独占使用权和控制权。”

比尔·盖茨的做法显然是富有远见的,但还有一个隐患需要解决,那就是SCP-DOS软件问题。为了急于谈成合同,保罗与SCP-DOS的设计者帕特森进行了一次版权的不完全转让。而这是一次职务设计,因此,西雅图计算机公司仍然保留着将这个软件转让给其他公司的权利,这也始终成为微软的一个隐患。

幸好保罗·艾伦是这家公司的老熟人。于是,比尔·盖茨就让保罗给西雅图计算机公司的老板布洛克写信,说微软公司希望得到SCP-DOS的完全转让权,好全面对付数字研究公司。

这自然是一个借口,布洛克并不认为SCP-DOS操作系统有那么重要,但这正是他大赚一笔的好机会。他想了想,就答应与比尔·盖茨签署协议。但当他看到微软公司的律师草拟的文本之后,才知道是要求他出售这个软件的专利权。

微软公司要求拥有软件的所有权,而西雅图计算机公司继续使用这个软件,而且今后还可以免费使用它的升级版本。布洛克觉得这个条件并无不利于他的地方,因此也十分痛快地签订了合同,并获得了5万美元的补充付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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