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百思转,千系念,重九登高化孤雁。
天上又人间。
踏尽青烟觅仙山,扶摇直上颔人间。
再不遇情川。
……
“无论黄泉碧落,我一定会去找你,等我”阿冷,我回来了,幽岚心中想到。看着陷入沉思的幽岚,北苍无奈的摇了摇头,哎,始终还是没有放下。
幽岚已经从北苍这里知道了冷凤此次前来的目的,如若在没有师父的提醒,他或许会毫不犹豫的同意。如今的情况,却不得不仔细思量。
南方叛乱四起,势在消除龙凤阁残余势力,君阁势弱,凤阁正处强势发展之中,必当首当其冲。此刻凤倾仙找到君阁,不过是为了让君阁当替死鬼,来为凤阁拖延时间罢了。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凤倾仙,既然你要玩我就陪你玩下去。渐渐理清了形势,幽岚心中有了计划。眉宇间的淡淡雾霾也逐渐消散而去。
从内阁的阁楼俯视而下,虽仅仅一天的时间,君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幽岚也是第一次仔细的观察君阁。亭宇的楼阁,起伏的假山,碧绿的湖水,湖中浮着几朵荷花,俨然一座人间园林。
君阁中来回巡逻的守卫也多了起来,手不离剑,随时准备厮杀,以防危机的出现,当他们看到阁楼上那道身影,白色的衣衫,一尘不染,像是不惹人间烟火误堕了尘世的仙。所有人的眼中充满了畏惧,这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忌惮,他的身上有说不出的美,可正是这种所谓的美决定着所有人的命运。
三日后
君阁的大殿上,幽岚正襟端坐,北苍贴身而立,护其右。四大护法及四府精锐各在其位,各司其职。没有了往日的松散,更多的却是一种嗜血的冲动。
踏入大殿的冷凤看到眼前的景象,即使经历过无数的厮杀,几经生死早已麻木的心也不由抽搐几分。短短三日,怎会有如此变化,如果说三日前他们是慵懒的狗,而现在眼前的众人就是一群嗜血的狼。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冷凤默默的握紧了手中的离恨,当她看到北苍静静的站在白衣少年的旁边,一副唯命是从的姿态,更是惊讶,难道一切的变化都是因为他,他到底是谁。这一刻,无论是幽岚还是冷凤虽彼此触手可及,近在咫尺,却好似相隔千年万年。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天与地,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是谁。
也许是这一刻彼此的剑读懂了主人的心,问情,离恨同时颤动起来。
“阿冷”幽岚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狂热,脱口而出。无论黄泉碧落,等我。这一刻只剩下仅仅的一步之遥,“我回来了”。
幽岚的声音越来越低,瘦弱的身躯在颤抖,不是力量的失控,而是来自内心深处的触动。多少个日夜,思君不见君来见,梦里千回。多少次,伤痕累累,疲惫不堪,但为了那个稚嫩的笑脸,那一声声‘岚哥哥’,他咬牙坚持下来,也许下一刻所有人能看到他的辉煌,和瘦弱身体中蕴含的强大力量,但谁又能看到他心中的歇斯底里,寸寸断肠。
大殿之下的冷凤也早已呆住了,是他吗,你说黄泉碧落让我等你,我等了,等了今生,等了来世,只要能够再次与你相见,一切都值得。十三年,白云苍狗,我不再是曾经的阿冷,你还是那个肯为我挡刀的岚哥哥吗。江湖没有阿冷,有的只是一个沾满鲜血的冷姑娘,而你也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君阁阁主。
冷凤遏制住心中冲上去一诉衷肠的冲动,恢复了屠戮江湖应有的冷漠。“拜见阁主,联盟之事可有决定。”幽岚愣住了,眼前的女子是阿冷吗。可他明明感觉到了来自对方心中的激动,可为何又转瞬即逝呢。也许十三年我们都变了,草木健在,物是人非。
幽岚压制住心中那份不安,在众人奇怪的眼神中,重新找回了应有的镇定。“联盟之事,并无异议。但凤阁势大,君阁又怎能和凤阁争辉。敌不犯我,我不犯人。敌若犯我,虽远必诛。”幽岚的话回荡在整个大殿之上,“敌若犯我,虽远必诛”一时间呐喊声起,君阁众人好似满腔热血,在等待喷涌而出的那一刻。
幽岚虽初入江湖,但并非不问世事的纯男。十三年前的一切早就让他明白了,江湖的残酷,强者为王,败者寇。一时的冲动只会是更大的麻烦。也许这一刻,君阁众人臣服于他的武力,然而接下来的几年中,平南乱,战蛮荒,他的心思缜密,心计过人堪称为妖,也正因为如此,才成就了万人心中神一样的神话。有他在,君阁不倒,这是众人一致的想法。
冷凤看着这壮志恢宏的一幕,心中一紧,江湖皆传言,君阁落寞,或许三天前的确如此,但绝不是这一刻自己所看到的。
“这是君阁的决定,还是阁主一人的想法”三天前所发生的一切冷凤并不知情,君阁权利疏散世人皆知。
“吾等悉听阁主调遣”浩大的声音响彻大殿上空,如惊涛拍岸,乱石穿空。冷凤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得到的会是如此的结果。这一刻,她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为岚哥哥的强势回归而高兴还是为自己此刻的失败而难过。这个江湖也许再也难以平静下去了。
“既然如此,冷凤这就回禀师父”说完便匆匆从大殿中退了出来。
渐行渐远的身影,眼眶中慢慢淡去的轮廓,曾经无数次想过相遇的结果,可如今的一切自己何曾想过。幽岚看着那一步步退去的身影,心中一下子空了下来,就像自己珍藏多年的东西一瞬间消失了一样。
相思不得相思见,彼岸花开彼岸零。然而此岸花开,彼岸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