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著名思想家、文学家刘劭主张“量能授官”,才能大小,其准不同。量力而授,所任乃济。各个职位都应该由适合的人担任,否则官失其位,便适得其反。
李世民用人最重要的一个方法就是“量才授职,各取所长”。他在《帝范》一书中,从治国平天下的各个重要方面,阐述了自己的看法和方法,以教诫太子李治。其中《审官》一篇,就着重论述了用人应用人所长的问题。
李世民把用人所长作为用人方略的重点。在《审官》篇中他这样阐述道:“夫设官分职,所以阐化宣风,故明主之任人,如巧匠之制木,无曲直长短,各有所施。明主之任人犹如是也。智者取其谋,勇者取其威,怯者取其慎,无智愚勇怯,兼而用之。故良匠无弃材,明主无弃士。然则函牛之鼎,不可处于烹鸡;捕鼠之理,不可使之捕兽;一钧之器,不能容以江汉之流;百石之车,不可满以斗筲之粟。何则?大非小之量,轻非重之宜。今人智有短长,能有巨细,或充百而尚小,或统一而已多,有轻才者不可委以重任,有劣智者不可责以大功……必须明职审贤,择才分禄,得其人则风行化洽,失其用则亏教伤民。《书》曰:‘则贤惟难’,良可慎也。”
在此篇中,李世民阐明了人智有长短,贵在能用所长,弃所短的观点。这种舍短取长的见解,比较辩证地解决了如何正确用人的方略。按照这一用人原则,能够恰当地在用人上量才授官,量才分禄,使人才各尽其长,各得其所。
李世民不仅从认识上做到“用人如器,各尽所长”,为了充分发挥大臣的作用,并且对重要臣子的优缺点都有较深程度的了解,他经常与大臣讨论他们各自的长短。最典型的莫过于贞观四年,李世民与王硅的一次谈心。当时诸宰相侍宴,王硅在李世民身边。李世民对王珪道:“卿识鉴精通,复善谈论,自玄龄以下,卿可一一加以品评,并可自比一下,和他们相较卿高下如何?”王珪说:“孜孜奉国,知无不为,这一点臣不如玄龄;文武兼修,出将人相,这方面臣不如李靖;奏事敷讲详明,出纳公允,臣则不如温彦博;而处置复杂严重事态,使众务皆得当,臣不如戴胄;耻君不及尧、舜,以谏诤为己任,臣又不如魏征;不过要说能激浊扬清,行事嫉恶好善,臣比起众人来,也稍有微长。”王珪不卑不亢,品评公允精当,李世民听罢,也深以为然。显然,对大臣们的品评,李世民与王珪的看法即使不全相合,相差也不远矣。王珪这番品评得到了众人的认同。
贞观十八年,李世民对主要臣属作了一番“品藻”,他说道:“长孙无忌因身为内戚,善避嫌疑,为人应变,格物迅敏,明于事理,长于决断,古人较之,亦不远胜;不过带兵攻城,督军作战,非其所长。高士廉涉猎古今,心术明晓通达,临难不改节操,为官不结朋党;所欠缺的就是不能疾言直谏。杨师道性格纯厚,举止和蔼,做事无误;但其为人有些懦弱,缓急不可得力。岑文本性质敦厚,文采华赡;而持论恒据经远,自当不负于物。刘洎性最贤贞,然为人过重然诺,于朋友不免有私。马周见事敏速,性甚贞正,品评衡量人物,直道而言。朕近来任使,多能称朕之本意。褚遂良学问稍过于众人,性格亦坚贞正直,每写忠诚,亲附于朕,譬如飞鸟依人,人自怜之。”
李世民所作的这番评论,虽有帝王主观因素在内,但也有相当的客观性。譬如说长孙无忌为人谨慎,言行循规蹈矩,做事深思熟虑,以之处理日常事务自能胜任,但正因过于谨慎,所以不能打仗;岑文本自幼有胆有识,明于事理,敏于文章,办事严谨缜密,为人心地光明,乃文墨宰相,实是栋梁之才,李世民对他很是放心;刘洎性格耿直,对李世民诤谏不已,多次逆鳞,李世民对他很不“放心”;马周一代贤臣,才略过人,性格豁达,政务勤勉刻苦,李世民对他很满意,以为腹心;褚遂良虽有才华智略,为史之名家,奈何为人素无骨气,不敢谏诤,一味顺旨。
李世民从帝王的角度来评价臣子,虽然片面,却基本都说中了他们的优缺点。李世民对手下的文臣武将有一个深刻了解,明了其才智为人,掌握其长处短处,所以用人得当,充分地发挥了他们的长处,发挥了贞观政治的人才优势。而这优势是用人的优势,并非人力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