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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比试

若梅,风霜高洁,傲骨不屈;若兰,幽谷长风,宁静致远;若菊,清秀神韵,素雅坚贞。

三位师妹月貌花容,美如花,却胜花。虚若淡淡地望一眼,心里猛然一怔,方才明白夙风大哥,当日为何会面红耳赤,神情木讷。

大伙儿默默地享受着晚餐,谁也没有说话。他们专注地进行着,盘中的饭菜渐渐见了底。

残影放下碗筷,赞了一句:“虚若,想不到你的厨艺竟然…如此的好。”

这句赞美,他倒有些愧不敢当。先前炒菜不是过咸,就是无盐。把饭菜弄得异常难吃,浪费了不少材料。

“味道还挺不错”若梅淡淡地说了一句,说完又夹了一些菜肴。

第一次听到有人会夸赞自己,他内心的虚荣也得到满足。

饭后,其余弟子都去潜心修炼了,而他要继续清扫院落。

虚若带上扫帚,步入后院。后院离门派很有一段距离,他显露着前几日所习道法。

身形、步法俱都敏捷,娇小身影闪烁几下,便到了后院。

后院作为门派密地,似乎有揭之不去的面纱。神秘诡异色彩,同这昏暗夜色一般。

青石阶旁的那株古木,落叶萧萧,散了一地。

这段时间的扫地,他也很是乐意,不但用力,还用心。

“沙沙沙…”他挥动着笤帚,落叶纷纷堆积,白净的天地如同海浪向外蔓延。

一条石阶,由小变大,过了小庭院,中庭院。最后,就是大庭院。

不知何时风起,身后古木剧烈摇动,树上的木叶尽数落地。

他不由得呆呆回望,口中叹道:“莫道荧光小,犹怀照夜心。春风不识字,何以乱翻书。”

吟诵的诗歌正是翰林官员的诗集,他用生命凝结成的佳句,成了虚若心里的感慨。

他转身继续清理着石阶上的木叶,这次花了先前两倍多的时间去打点。

转身离开时,他身后那种熟悉的声音又传来。随之而来的树上的木叶纷纷掉落。

庭院安静,不该有风。他不知是谁与他玩笑,偏偏在这时捉弄他。

念到此处,他佯装俯身清扫,目光余晖却落在那株枯木上。

果不其然,在他准备收工时,一道黑影在树梢闪过。

“前辈,莫不是您来了?”他猜测的语气,眼珠子能迅速向四周飘去。

周围一片安静,绝对没有人的气息。

古院森森,随着暮色降临,庭院的神秘诡异中,透露出凶气。

潜伏在黑暗中的不明物,似乎在用一双邪恶的目光死死盯着自己。

他身体上的真气,便在这一刻流窜出来,胸口的龙魂石,发出前所未有的夺目光芒。

“嗷…吼…”低沉的嘶吼声自林梢上方传来,虚若抬眼一惊,退了一步道:“你来干什么?”

小动物侵入后院,弄得他满头大汗。他哼了一声,刮去汗珠,不去理睬,俯身继续清扫。

树梢上,那黑物,闪烁着目光,死死盯着他,龇牙咧嘴地发出咯咯笑声。

虚若见它幸灾乐祸,心里不免有些愤怒。当下,狠狠地瞪它一眼。

他看清了树梢上的黑物,它毛茸茸的黑色长毛,脖颈间的半圈雪白色斑纹,连接成骷髅骨状。针鼹般尖尖鼻子上方,微弱目光显示出一副可怜模样。

在门派禁地,见这少言敏捷的懒熊,虚若心里为之一软,放下手中的笤帚。

懒熊眨巴着泪眼,就这样可怜兮兮地盯着少年。待他走开后,它敏捷的身影在林间飞来飞去。

台阶上,满满箩筐的木叶,被它一掌掀翻。随即,乘虚若不备,窃取他胸前的耀眼龙石。

好不容易打扫好院落,被懒熊这么一搅合,瞬间化成一片狼藉。

虚若怒从脚底起,快速冲到头顶,他愤怒的目光盯着那只小熊。

“啊……臭狗熊,快把龙石还给我。”他怒吼一声,用力将手中的笤帚朝那懒熊扔去。

懒熊似有了灵性,哪吃得了这亏。它伸开双臂,抓住身后的另一树枝,双脚用力,跳了出去。

笤帚打在树干上,悬在树枝间。懒熊看他无计可施,冲他龇牙咧嘴后,吐出吊死鬼大小的红舌,微闭的目光瞪得极大,全力嘲讽。

虚若怒不可遏,把能扔的东西都抛了上去。无奈懒熊身影迅捷,树梢密密麻麻,再小的东西伤它不得。

懒熊和他较了真,虚若越生气,它倒越高兴。每次躲避他的伤害后,它总在更高空的树枝上,表现出一副得意忘形的模样。

虚若哪容得它放肆,脑筋转得飞快。冲到懒熊所在的那株树下,用力摇晃着。他这些年在山中历练,力气那是大得惊人,他奋力摇晃时,树木剧烈摇动,似乎快要倒塌了。

懒熊慵懒地打了个哈欠,邪恶的嘴角表现出懒得计较的姿态,飞身向上,攀过后院高墙。

“嗷嗷嗷…”它得意地伸出大舌头,一对银白色巨掌冲他挥了一下。不用多想,这自然是满怀鄙视的动作。

堂堂花间弟子,怎能被臭狗熊玩弄在鼓掌之间?

倘若传到残影耳中,那是多么羞耻的事情。

这几日,他研习花间道法,修为不能飞天入地,但也能飞檐走壁,穿梭自如。

他口中默念咒诀,身旁运起阵阵真气。

“去…”他厉喝一声,娇小身影化作一道雪白,遁了去。

懒熊见这少年动了真怒,正合了它的心意。低吼一声,拔腿就跑。

一人一熊疾驰在大地上,这一片是花间的无尽草地,宽敞无比。

半空中,那少年俯瞰着下方奔命的懒熊,嘴角得意笑容。

懒熊拼的是体力,而虚若使用的是道法。他只需紧随其后,等懒熊跑得累趴时,看它还能往哪里逃。

饿鹰猎食般的追逐戏,不多时就谢幕了。懒熊止住了脚步,反身走了几步。并非它体力不支,身后的万丈深渊,多走一步,就会没命。

少年也吃不得眼前这亏,经历颇多的法力驱使,他自觉灵力有些不支。若要执意追逐下去,必会掉下无底深渊。

“臭懒熊,拿来…”虚若缩小瞳孔,懒熊口中的龙石暴露无遗。

懒熊似乎听懂这话,连连向后退了几步。随着他的咄咄逼人的动作,懒熊作出最后的退让。

它在激怒少年,显而易见。虚若紧攥着拳头,向懒熊扑去。

懒熊嘴角一咧,甚是猥琐。它伸出右掌,傻愣愣地摆了摆后,把头昂得更高。

一双充满兽性的眼睛,俯瞰着少年,傲慢地吼了一声。

花间修炼的敏捷神速功法,恰好能对付这种行动笨拙的懒熊。虚若原地摆出修炼姿势,用脚在地上挪动,画了一圈,飞身攻去。

懒熊得意的姿势,冷蔑的目光,形如傲慢宗师,纹丝不动。

虚若右手接触它的健壮胳膊,手掌呈了鸟喙,要去夺那龙石。

他的动作很快,只在一瞬间,就把懒熊身躯绕了三圈。

它微微抖了个身子,那龙石自口中掉落,顺着熊掌落地。

突然,它瞥了一眼,巨大脚掌伸出,龙石受力又弹回它鼻翼间。

而虚若却被它的屁股撞开了,虽说这肉垫很是柔软。可惜,土地极为坚硬,撞得他额前出现一块青紫色斑。

之后,虚若便和懒熊开始练武般的争夺。

那懒熊身体笨拙,每次都以防守为主,想来知道自己劣势所在,多次稳健灵活的躲避,弄得虚若满头大汗。

虚若的攻击也不是闹着玩,他似乎把这次当作比武,每一次进攻都竭尽全力。如此拼命的架势,让他无奈地感觉懒熊不怎么懒,不怎么笨。

“吼…嚯…”错杂的声音传遍四方,耀眼的龙石在他们巨力作用下,抛到高空。

白、黑身影同时飞起,那龙石掉落的一瞬间。

“吼…”怒吼声从身后传来,懒熊和虚若都为之一惊。

丛林深处,露出两道血红光芒,树木遇到撞击断裂倒坍。

懒熊眼睛中的得意之色,烟消云散。

“你…”虚若目瞪口呆,心里泛起的恐慌,让他也退去几步。

突如其来的庞然大物,浑身通红,一双眼眸如两潭血海。

虚若看到它额前的标记,是它。

“黑熊…不熊灵…”他冷冷地说道,转身欲离去。

黑熊没有发声,口中含着血红龙魂石,挪动着粗壮的四肢,将宝石放在虚若面前。

某种扑腾的杀气,似乎激起它内心的征服欲望。

“吼…”它仰天长啸,对那懒熊咆哮着。它一步一步逼近,那股气势足以让懒熊望而却步。

在懒熊身后是无底深渊,已经退无可退。面前的熊魔,只一击就可以令它灰飞烟灭。而身后的无底深渊,它坠入其中,必定会粉骨碎身。

懒熊身子战战栗栗,俯下头颅,微闭的双目中,竟然有些求饶的意思。

熊灵张牙舞爪,硕大脚掌提至上空,欲将这凡物践踏在足底。

“住手…”虚若冲了过来,伸手斥责道。先前懒熊戏弄他,他却不能亲眼见这魔障行凶。

熊灵冷冷地盯着那懒熊,怪吼一声。像是告诉它“臭小子算你走运”似的。

“这…主人…它欺负你,你为何还要救它?”熊灵收回巨掌,低吼道。

虚若也冷言道:“熊灵,你回来干什么?”

“那日说好,你我今后永不相见,为何还来这里作孽。”

它无奈地望着这个倔强的少年,无奈地摇头道:“为了你,不想有任何东西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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