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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取景器(3)

一个人衣衫整齐,而另一个,裸体,失去任何伪饰与披挂,成为观察与评判的对象。这种体验,在心理上有着很高的栅栏,我感到自己,从一个极高的地方,正无限地掉落下去。—我至今不知,唐冠是突然心血来潮,或者是她一贯是个女权主义者,此举正是她蓄谋已久的一次小型革命。我们此前没有谈过这一点,事后也没有加以讨论。我只知道,我是完全地献给她了。

光着身子暴露在空气里的第一个瞬间,我突然间心潮澎湃,对自己幸灾乐祸似的—这样彻底地把自己交出去!这样不管不顾、全无禁忌,难道不是最大的一种放纵!

或许,我的裸体,不是献给唐冠,而是献给丢失,献给荒诞,献给我被禁锢得化成污水的青春,献给那一去不返但已经把生命打击得千疮百孔的记忆。

唐冠继续拍,拍得比前面的要多得多。我安之若素,甚至尽可能地通过取景器凝视她的脸庞。这深情的凝视,像是单相思,我看不到她的瞳孔,而她,却可以无限放大我的眼神。

不久之后,她也脱光了她的衣服。我们的第一次拥抱,就仅仅隔着皮肤。在下面塞满照片的床上,我们长久地亲吻,慢条斯理地进入,像是孩子品尝他们的第一块水果硬糖。

在唐冠光滑的后背上,沾着我们的汗水,我写了许多字,一边写一边念给她听,唐冠也轻声地跟,偶尔因为发痒而笑。这文字跟刚刚发生的事情并不合拍,但有什么关系呢?这我最喜欢的几行曲词。

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将五十年兴亡看饱……

那以后,我感到,在她面前,我可以不自卑了。我主动要过她沉重的专业相机,对准她,拍下了我手中的现在这张照片。

那天的她,穿着那个时期盛行的鸡心领,脖子完全光着。她前面的桌子上,放着我们正在饮用的茶,茶杯下面,垫着妻子的白色钩花垫。(又一个无意的讽刺!)她有一只手抬起来,可能是准备掳一下头发,我却突然按下镜头,她的胳膊在半空中模糊了,有一半,还留在了画面之外。但她的脸很清楚,正对着我笑,我所需要的她腮边的笑纹,直到现在,还在那儿。

我举着照片,仍站在黑暗中,我没有开灯,这样,万一妻子进来,我还可以加以掩饰。我用手指轻轻抚过照片,指尖似乎还能感觉到那天的温度。拍照那天,我们喝的是雨花茶,温热可口,我们不停地亲吻,亲吻得口干舌燥,好像要把我们那些年丢失的所有亲吻都一一补上。

2跟唐冠一起,我们又接着拍了许多的主题。各种各样堆满杂物或冠冕堂皇的“小角落”。那些点缀在楼宇中间的“窗台”。人们随身携带的饱经风霜的“包”。各种餐厅桌子上的“碗与筷”。我从未发现取景器里竟可以这样迷人。

其中,我最喜爱那些“窗台”,它们神秘地帏幔低垂。它们放着仙人掌与刚刚发芽的葱蒜。它们晾晒着空荡荡的衣衫。它们放着孩子们的廉价玩具。人类的细节多么不堪推敲,多么不堪玩弄,在它们面前,我变得更加多愁善感,就算是幸福生活的见证,我也会为之热泪盈眶。

唐冠有时会取笑我的性格—我比她大十多岁,又经过那样的年岁,为什么还会如此脆弱。

我轻轻抱着她:“是的,是的,碰到可怕的境遇,我的心肠也许可以更硬,但看到这些小而软的景象,比如,那些陌生而似曾相识的阳台,没有办法,我就会伤感。可能就是这样,我能经受住肤浅的、粗糙的痛苦,但只要稍微精致一点、深情一点,我就会失去全部武装……”

唐冠点着头,伸手摸摸我的脑袋,似乎听懂了。

但我知道她没有。我突然想到我表情僵硬的妻子,这也是第一次在唐冠面前想到妻子。我的这种脆弱,与经历、年纪以及性别极不相称的脆弱,是否也是一种病态?就像我的妻子,她在安稳岁月面前的乏味。

我们都病得不轻,病得无人能懂、无医可治。那是岁月礼赠的后遗症—我们看上去有胳膊有腿,会笑会吃喝,哪里都没问题,可是,里面彻底坏了,碎了,再也粘不起来了。妻子表现为呆板无趣,我则表现为软弱多情。

就算我与唐冠已经同床共枕、无话不谈,灵魂高度交融,但有些暗疾,与最差的年月有关,再好的风月也解决不了。

第一次与唐冠间出现交流上的障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男女之间,这种关系实在微妙,如若有所罅隙,就像青瓷瓶上的一个极小的裂缝,反而会让当事人更加在意,每次举起那瓶子,都要在小裂缝处反复验看,心怀惴惴。

更大的裂缝果然接踵而来。现在回想起来,我怀疑那跟肉体有关。

我知道几乎所有的男人,包括一部分女人,都认为爱情必定要跟性有关,性,可如明镜鉴忠心,如烈火烹热油。可是,人是多么古怪而不知惜福的动物,爱情这种活动,它只适合走上坡路,比如,向肉体走去,却永远抵达不了。肉体关系,在情爱之中,就相当于制高点,只要抵达彼处,肯定的,事情就必然要往下走了。神秘感、追慕心,一切都将如盐入水,渐次化于无形,最终消逝了。

大裂缝的表现形式非常诧怪,令我措手不及,我是说,这话题根本不应出现在我们当中,似乎我们之间连最起码的禁忌与默契都没有似的。

那天,唐冠跟我说:“我想给你的妻子拍点照片。”一边说着,她举起茶杯轻啜一口,妻子亲手钩织的白色茶垫映入眼帘,突然间令我哀伤不已。

1我当然不能同意唐冠提出的拍摄妻子的要求,我态度坚决,几至悲怆。

唐冠勉强让步了,退而求其次:“那么,带我见见你的孩子,随便哪一个。你知道,我流过一次孩子。我很想念他。”

唐冠的头脑一定有我所无法抵达的地方。为什么她非得用她的取景器对准我,对准我的家人……也许,她根本就是一个先锋主义者,一个解构主义者,一个行为艺术者。我弄不懂她,但正是这种沟通中的盲点,让我更加愿意臣服,愿意冒着风险去配合。

我茫然地盯着她,同时在头脑里紧张地思索:“十八岁的女儿田甜好呢,还是十一岁的儿子田园更合适?”我想起一个陈旧的战争故事,一位母亲,政府让她决定,是送大儿子上战场,还是送小儿子上战场。跟唐冠见面,田甜或田园自然不会死去,但作为父亲的我,或许会在他们心中死去。

我记得那是我认识唐冠的第三年,其实也是我们分手的那一年。当时是春天,有点暖和了,我找了个借口,独自带着田甜到动物园,我与唐冠说好:我们在长颈鹿馆见面。

最终我选择了田甜,理由很简单,我想,万一我死去,我在她心目中,至少曾经完美地存在过十八年。而在儿子田园心里,我还想再苟活几年。

2唐冠穿着带帽子的运动衫,从背影看,她跟十八岁的田甜像是一对姐妹。她们走得离我很远,唐冠一直滔滔不绝,偶尔停下来,对着什么人或什么角落拍一下。

在对艺术的感觉上,儿子像我,而女儿则像妻子,我是说,田甜她对艺术,基本上没有感知。我这么说不是贬损她,生活中,人们正可以凭此分成两类,一类,与艺术有暧昧之情,总念念不忘、一触即发;另一类,毫无瓜葛,关系清白,就是把他扔到卢浮宫里,他也会完全无动于衷。可是真奇怪,此刻,田园跟在唐冠后面,听得那样津津有味,半仰着头十分崇敬的样子。

此后,田甜经常会找机会,向我悄悄打听唐冠,看得出,唐冠其人—修长优雅的举止,离婚单身的背景,摄影师的职业,与父亲的情人关系。这一切,混杂在一起,青春期的田甜不假思索地吸收了。她当然同情过她的母亲,但她一定也觉得唐冠更有个性,活得更精彩……我感觉到田甜对唐冠盲目的追随与艳羡,却不好妄作评论,毕竟,我是一个尴尬的角色。

事情就是那样奇怪,悲观主义与乐观主义,会偶然收获到相反的结果—我以必死的心态把田甜带到唐冠面前。田甜却似乎很满意,我把她当做一个成年人,并跟她分享了我私生活里秘而不宣的那部分。

那天,唐冠替田甜拍的照片非常成功,有一张甚至登到了《大众摄影》上。情窦初开的少女,在几头漫步的长颈鹿前冲着镜头回眸一笑。

镜头永远捕捉不到的,是我画面之外的妻子—当她拿起田甜的一摞照片,一张张仔细看过,啧啧称赞,若有所思:“你的摄影师朋友,技术确实不错……”

3后来,唐冠冲洗出了我的全部照片,照片上的我,非常陌生,看上去神情飘忽,头脑里像是塞满了流不通的木屑……有几张,我的眼神斜到镜头外面,显得非常不自信,似乎在这个人间,我一无所有!当然,也有不少照片,我正对着拍摄者唐冠—她是从上往下俯拍我,我仰头的姿势里有种臣服之态似的……

这一切,都让我感到很不自在,为什么,我在照片里显得那样笨拙、渺小,经不起推敲?当然,我明白这完全是取景器的角度所致,是摄影师的视角,是她的言外之意,问题是,唐冠为什么要选择这个角度?取景器是否在无意中泄露了什么,是否,这就是她对我的真实印象……

唐冠对这批照片非常钟爱,在我们亲热过之后,她没有耐心再在我怀中温存,而是一下子就翻身起来,把我的照片摊在床上,看看我,又看看照片,好像她有点搞不清楚,刚才与她做爱的,到底是照片里的男人,还是“我”本人!

可能是我多虑了,但那种感觉挥之不去:她似乎更愿意“我”不是“我本人”,而是“照片里的人”,那个被镜头语言重新定义过的男人……这话听上去别扭吗?我说清楚我的意思了吗?总之,好像我更多地是存活在她的取景器里。

好像正是从我开始,唐冠迷上了对人物的跟拍。我之后,是田甜。

在动物园那组大众化口味的照片之后,唐冠开始真正按她的想法跟拍田甜。她有很多机会,因为她带着田甜到各种各样的地方,她们一起去看内部小电影,进入一些摄影师的小聚会,到大学留学生馆里参加周末舞会……田甜可能并不清楚如何配合唐冠的镜头,因此,她很放松。但正由于这种放松,在唐冠的相机里,田甜成了一个没见过世面的虚荣姑娘,表情庸俗,畏畏缩缩,毫无气质。不知这是否就是田甜的真实情况,但我认为唐冠是在故意强调—强调她所想强调的那一部分人性弱点。

我把这个想法跟唐冠说出来。她兴奋地睁大眼睛看着我:“太对了,就是那样,你简直就是我脑子里的影子。你知道吗,我有多讨厌那种传统的人像摄影!粉饰太平、凭空捏造,所有的人都像模像样的,狗屁,我看那就是最失败的作品!像我这样,是不是更好?我需要一下子发现拍摄对象与众不同的东西,那隐藏着的缺陷,那克制着的情绪,那屏蔽着的阴影部分!”

她夸奖了我与她的心有灵犀,要在往日,我一定会激动地紧紧抱住她,感谢我与她在尘世中奇妙的相遇,不过这次,我心有戚戚—看起来,她对我的爱里,并不包含同情与怜悯,因为她竟可以那样毫不留情地放大我的弱点,甚至得意于她的这种发现与表现方式……

然而,真正的爱,难道不应当是柔情万丈的吗?像用红布蒙住双眼,只愿意看到爱人的温暖与光亮……

我不知道,关于爱的理解与处理上,我与她,孰是孰非?

4不久,我看到了她的另一组人像照,一个我不认识的中年男人。她并不隐瞒,只是毫不在意地放在书桌一角,我问:“能看吗?”她努努嘴,一边继续用无绒布擦拭她的一组镜头,她侍候起相机镜头来,有股子男人气,手势温柔而果断,我很喜欢看。

我打开纸袋子。呀,这个家伙,竟然如此富有气度、从容不迫。照片里以侧脸居多,额头与鼻梁部分的线条像是炭笔画,他在照片里总带有种种手势,具有特别的渲染力。她怎么会拍出这些?她不是说要表现人性中弱与恶的部分吗?由这组照片看来,要么她的艺术理论发生了变化,要么就是有情感的因素在起作用……

但愿我的多愁善感只是空穴来风!我没有勇气把照片全部看完,或者,我是想表现得更男人一点,总之,我把纸袋子重又放好在书桌一侧,仍是回过头,想继续看唐冠擦镜头。我回过头,却发现她正淡笑着看我,眼神几近狡黠。

“看出什么了吗?”她微笑。两侧的笑纹还像从前一样富有不可言传的魅力,可我已全然失去了亲吻的欲望。

“你呢,你看出什么了吗?”我反问。这好像是我第一次运用智力与她对话,我心里因此涌上无限的悲哀,我真不愿意这样。当爱情浓烈,恋人们从来用不上智力。反之,则说明情况变糟了。

“我看到一个妒忌的男人。”她笑笑,但未多加解释。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依旧各做各的,像任何一次约会那样,把时间安排得充实而富有情趣。

但我想她一定跟我一样明白,就在刚才,一些美好的亲密无间的东西突然消逝,像一天中最后一丝太阳光辉的流逝,现在,一切都开始变了,从温暖变得微凉,最终,将会进入漫漫长夜,我们一定会冷得瑟瑟发抖。

5这一阶段,我与唐冠还碰到了另一个考验:流言飞语。

我本来不打算写这些,一方面,这是太过俗套的阻力,我们早就打定主意,不要被这些无谓的东西伤害。另一方面,对于公众的道德,我一向有所保留。太多的教训与实践表明:如果站在所谓大多数人的利益与立场,那么,你就得面对一层又一层的消化与解构,是以“西瓜”为起点,以“芝麻”为终点。最后的结果,极有可能是背道而驰,毁坏了所有人的幸福。

因此,我一向以为,如果有一个实用而说得过去的私人理由,你就尽可以放手去做,这就是我所推崇的“道德观”,一个以私人利益为单位的道德,它会更加富有成效,伤害面最小,而幸福的能量却最大。

不过,当时的风气正开始松动,一些男人已经身体力行酝酿着给当代汉语词典里增加“洗头小姐”、“包二奶”之类的新条目了,即使在内地,从贫瘠与压抑中走出的人们也慢慢开始“饱暖思淫欲”了。婚外情,像一丝最轻柔最轻佻的风儿似的,所到之处,山更硬,水更软,人们长年累月紧皱着的川字眉中,开始出现了一些久违的妩媚之气、淫欲之气。

因而,对我与唐冠的交往,周围的人们即使有所疑心,却大都只能做背后语,做君子状,做淡水交。我感谢他们,虽然我知道那些流言飞语仍如深水静流,可是,你能想象得到吗,我竟然有点喜欢那种被人们在背后议论的感觉……我希望,每当我施施然走过,人们将因为惊愕而不得不停下原先的思维及手中的劳作,当我的背影开始拉长,他们才开始暗中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这一幕多么神奇,我愿意用我的故事活动他们的口腔与舌部,愉悦他们无聊的神经,充实他们黯淡的时光……而我,会因为人们经久不息的谈论而获得非物质的永生……

—我把这种体会与感悟说给唐冠听,她亦甘之如饴。她满心欢喜地看着我笑,好像又觉得我多少还算是个独特的家伙。甚至,我想,是因为太感动,她主动说起了那个照片上的男人:“那个人,跟你不同……他的好,全在明处,是大写的,人人可以感知;你的好,是细小状微的,常人通常会忽略,因此,真抱歉,连我也会渐渐安之若素,不小心就忘掉,你不必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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