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曦被他禁锢着，根本没有一点力气挣扎。
她软软靠在车身上，双眼对上他狠戾的表情，心房轻收，没说话。
因为她猜不准，他之所以这样说的原因。
是因为他猜到了在陆衍骁身边的人是她，还是其他……
楚慕离见她不说话，心里那股烦闷感更甚。
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颚，用力，看着她痛得皱了眉，他才开口，“舞会，你去了哪儿？”
一听他提起“舞会”，那种被众人视线凌迟的屈辱和难堪，仿佛重演般，让她浑身凉透了！
她微握了握拳心，冷笑着反问他，“楚慕离，你觉得舞会上，我应该去哪儿？我的位置又在哪儿？”
也许是那种感觉太难受了，颜曦的嗓音里带着轻轻的颤抖，和听了让人心碎的哽声。
楚慕离眼眸猛地缩紧，心房处，再次掠过一道，让他抽手不及的微疼。
他看着她薄光轻闪的大眼，语塞！
“楚慕离，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一个无关轻重，没有尊严和感情，供你玩弄戏耍的小丑吗？
你让我当你的舞伴儿，好，我去了。
可是最后呢？我成了全场的笑柄！
你觉得你现在来质问我舞会去了哪儿，不觉得可笑吗？”
颜曦声音哽颤得厉害，眼眸内的水光堆积在眼眶处，她死死忍住。
再也不想，在他面前，丢脸的哭！
舞会上众人鄙夷轻蔑不屑厌恶的各种眼光，与她而言就是一场噩梦，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一次！
而这些，都是拜他所赐！
他有什么资格，来质问她？
楚慕离看着她眼眶中满溢的珍珠，心间那股揪痛感更甚，更明显。
他想刻意忽略都不行！
他在……心疼她！
这个认知，让他排斥，却，无法辩驳。
楚慕离绷紧下颚，坚毅的脸部线条越发冷硬如剑，他看着她，声线蓦地沉哑了分，“今天舞会……是个意外！”
他这样说！
颜曦挤满水珠的眼眸轻转，看着紧皱的眉头，他，是在跟她解释吗？
“我没想到她会突然回来……”楚慕离抿紧唇，沉沉说。
没想到？
颜曦唇角冷勾了勾，“所以，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她不在，你不会找我。
所以，现在她回来了，你就可以当做从未找过我，带着她参加舞会，任我在舞会上自生自灭是吗？”
“……”楚慕离脸黑了黑，盯着她，没再出声。
他不说话，颜曦自当他默认了！
小脸顿时冷了冷，扯唇道，“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
我舞会依约参加了，只要楚总不要忘了答应我的事就好！”
是了，本来就不重要！
他楚慕离一直看她不顺眼，自然不会在意她的感受，她又何必载纠结。
只要合同一签，她就走！
他们，进水不犯河水！
这样想着时，她脑中突然闪过今天舞会上陪在他身边的女人。
她，是他喜欢的人吗？
心头忽的滑过一抹奇怪的感觉，颜曦拧眉，没有再深想。
跟她没有关系不是吗？
抬眸看着突然沉默下来的楚慕离。
他双瞳深深，在夜幕下，更加神秘难测，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良久，他突地开口，“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不会食言。
而且，肆魅和AK的合作本就在计划之中，我是商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牟利的机会。”
既然如此，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在为难她！
颜曦脸微沉，心里不爽，道，“那我就代表AK先行谢过楚总了！”
楚慕离幽哼了声，松开她，身子一转，靠在她身边的车身上，眯着眼睛，如一只修行好几万年的狐狸，淡清清说，“不过，据说所知，郑总远赴巴黎出差去了，多则一个月，少则两周！”
什么？
颜曦攥拳，心里没来由拱出一团火，“郑总出差？什么时候的事？”
楚慕离偏过头，将他那张颠倒众生的俊颜面对她，撇唇道，“大概昨天吧！”
“……”！
颜曦瞪着楚慕离，压着火气道，“楚总，郑总出差不会是您安排的吧？”
“我虽然是肆魅的老板，但如果每件事都需要我授意和主管，我养那么多废物干什么！”楚慕离中肯的说。
颜曦咬唇，虽然不相信，可不得不承认，他说得确实有理。
郑威虽是肆魅的总经理，可他上头还有个执行董事，而郑威则是直接听命于这个执行董事。
只是让她无比郁闷疑惑的是。
为什么郑威每次出差都卡在签约这个节骨眼，让人不怀疑背后有人主导都不行！
而唯一可能主导这件事的，除了楚慕离，她还当真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她即便不说，楚慕离也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暗嗤了声。
也对，以她一根筋儿的思维方式，是绝对想不到楚荆渊身上的！
他也懒得费口舌解释！
颜曦垂着头想了会儿，突地抬头看向楚慕离，眼睛闪着晶亮的光。
楚慕离心头突了下。
颜曦这双眼，很漂亮，黑白分明，纯碎净透，像两颗活了的黑宝石，灵气而生动，尤其是此刻，她眼中还闪烁着某种期待的光芒，就更是活灵活现，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接着，他听见她说。
“楚总，肆魅隶属楚氏集团，而你又是楚氏集团的总裁，由您跟我们AK签合约，合约也自然有效，能不能请你，代表肆魅，跟我们公司签约？”
楚慕离盯着她期盼的眼眸，心里却又生出一股子闷烦感来。
他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里吗？
沉下脸，转头，不再看她，声音冷冷道，“楚氏集团下的子公司众多，每个公司都有自己约定俗成的原则和规矩。
除非遇到紧急或者难以解决的危机，楚氏才会出面。其他的，从不干涉。
现在既然是肆魅和AK之间的合作，就由你们自己解决！”
说着，他转眸看着她，“我只答应你不干涉你和肆魅的合作，并不代表我要为你破例！”
“……”他都这样说了，她再多说，没有任何意义。
颜曦抿紧唇，懊恼全写在脸上！
如果当初在C市就预料到这次跟肆魅的合作如此一波三折，她就是想法设法也要推掉！
楚慕离将她脸上的表情看尽眼底，眼廓紧缩。
突地伸手抓住了颜曦的手。
颜曦一吓，扭头看他。
楚慕离紧箍住她的手腕，眸内厉光乍现，“你还没告诉我，舞会，你去了哪儿？”
“……”颜曦双眼狠狠一闪，心虚了一瞬，她强自镇定，抿着唇看着他道，“你既然已经有舞伴儿了，我留下来干什么，当然是走了！”
“走？”楚慕离将她扯了过来，一手撑在车上，一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身子覆在身下，脸庞肃沉，“怎么走的？”
颜曦有些慌，一只手抵在他胸膛，与他隔开一点距离，“用，用脚走，不然怎么走？”
“是吗？”
楚慕离磨牙，倏地用力握住她的手腕。
颜曦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