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战栗着从遥远的记忆中清醒过来,睁开眼时冰辰正紧紧地拥着她,仿佛她刚刚经历过痛苦的挣扎。对面的麦千正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她,并且略显疲惫。
“还那么难受吗?”冰辰关切地问,他没有料到她会那么痛苦,此刻,他不得不狠狠地责备自己,怀里的人还在颤抖,除了抱紧她,他已经做不出任何补偿。
曼的思维渐渐恢复,但是惊讶和疑惑也立即充满了她的脑海。辰哥哥还抱着她,还是那么的温柔,甚至,有些纵容,但是她,又怎么还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纵容。瞬时,她挣脱他的怀抱,站起身,“辰哥哥,我,”她难抑激动,“我不舒服,先走了。”她深深地向两人躬身,然后,消失。
冰辰也立即起身,但已经来不及阻止,只听见麦千不带情绪的声音,“殿下,您这是何苦呢。”
是啊,何苦呢?但是他已经决定了,决定了,就不再改变。曼,请你一定要记住我说过的话,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让你受伤害。
旋辄家,索约房。
“哎,我跟你说,”揭寂正开心地调侃着索约,小小的房间充满了他爽朗的笑声,“那个女孩一定是暗恋你,要不然不可能这样。”
“你啊,还是先把自己的事情弄弄清楚吧,免得到时候一群女的抱着孩子来说是你的。”索约不以为然地浅笑。
“我可都很君子啊,她们不愿意的话,我绝对不勉强。”不是吗,他的‘女朋友’哪个没有‘辉煌’的历史,也不见得哪个是真心跟他在一起,如果不是他的贵族身份还有多得吓死人的钱,她们恐怕看都不看他一眼,而他也正好借此堵住父母要他相亲的嘴,互惠互利,有什么不好的。
索约不屑地撇撇嘴,“是是是,我看你小子什么时候栽到女人手里,有你受的。”
揭寂夸张地打了个哈欠,“不可能!”屋外突然有可疑的动静,现在的神迹国可不同往日了,已经跟延士神教宣战的他们必须处处小心,步步为营,“谁!”索约警惕地望了他一眼,迅速起身开门。
曼深呼吸,然后抬头,她不知道还可以去哪里,她从来没有那么希望过自己没有来到这里,一切,最好只是一场梦。但是,命运的巨轮还是径自转动着,似乎是注定的,她来到了这华丽的圣神殿,陷入对陛下的爱恋,还有,可怜的辰哥哥和紫荆小姐。
“曼!”索约一下就猜到,她又出事了,“怎么了?”
揭寂的笑脸也被担忧代替,“先进来再说吧。”他拉过她,把她安排到桌子旁坐下。
曼尽量让自己显得轻松一些,“我在宫殿里觉得好无聊啊,就出来找你们来了。”她勉强地挤着笑容。
揭寂和索约交换了一下担忧的眼神,随即,揭寂微笑着,“原来是这样,那么,大小姐,你想玩什么,我们陪你。”
谢谢你们,好在,还有你们,曼笑了,真诚地笑,“我想喝酒。”
索约微笑,揭寂点头,“好!”
一个小时后,精灵从客房门外经过,摇头叹息,旋辄大人的客人还真是,大白天就喝酒,还喝的那么醉,整个小区都是他们醉闹的声音,旋辄大人的府第可什么时候这么失礼过呀!
“哎,我给你们唱歌吧。”揭寂又使出他的宴会绝技,“有我歌王揭寂在这里,你们有耳福了。”他站到了桌子上,一副闪亮登场的架势。
曼正伏在桌子上傻笑,酒精已经让她的思维麻痹了许多,起码悲伤已经暂时被若有似无的快乐代替。索约放下酒瓶子,靠在椅背上,对于揭寂的‘节目’一点兴趣都没有表现出来。地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空酒瓶,酒味弥漫了小小的空间。
“你们别这样啊,我们一起唱吧。”揭寂跳下来,把意识模糊行为迟缓的曼拉起来,再踹了看起来要睡着的索约一脚,“快起来呀。”
圣书房。
煌烈仔细地翻阅着古老的羊皮卷,结合着旋辄制定的战略,做着战前的重要准备。如果自己没有办法在开战的时候恢复灵力,那么就必须以战略取胜。旋辄已经按照他的意思给一千多顶级通灵师分别指派了任务,战略已经正式踏出第一步,一切都还刚刚开始。
“陛下。”双胞胎精灵善名、善易忽然出现在煌烈的书桌前,齐声向他行礼。
这两个小家伙怎么突然来了,难道曼……“出什么事了?”
“陛下,冰王殿下他……他把小姐……”两个小精灵慌张得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两人正为没有好好完成陛下交托的任务内疚。
煌烈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迟疑,立即起身往外走,冰辰,你又想干什么,不要挑战我的容忍度。出乎意料地,冰辰带着微笑,出现在他面前,让他的脚步戛然而止。
“陛下,日安!”冰辰躬身,脸上尽是隐含深意的笑容。
煌烈压着怒火,“曼呢?”早知道应该把她一步不离地留在身边。
“陛下不用担心,她和揭寂他们在一起。”冰辰满意地看着煌烈生气的眼神,“我有话,想和陛下单独谈谈。”他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用仇恨的眼神注视着他的双胞胎精灵。
煌烈勾了勾嘴角,迷人的脸庞露出不以为然的笑容,很快又被冰冷的眼神代替,“你们先到旋辄那里,我稍后就去。”他盯着冰辰,将两个小精灵支开。
听着精灵们退下的声音,冰辰脸上的微笑渐渐隐去,“陛下,我会尽快接母亲回来。请陛下吩咐大人们做好迎接的准备。”
怎么可能?当初要把母亲送走的人不正是他吗?现在怎么突然……
“你什么意思?”
冰辰笑出了声,“陛下难道不希望她回来吗?”
怎么会不希望,十年了,他最挂念的母亲,这个世界上最疼爱他的人。她走了以后他就再也没有了从前的勇气,如果不是曼忽然闯进他的生活让他又重新拥有以前的动力,恐怕就算大臣们反对,他也会强硬地将母亲带回来。
“那么,就请赶快准备吧。”冰辰望着他深邃的双眼,不停地揣测着他的想法。
“为什么?”虽说冰辰亲口承诺不会有假,但是他总觉得背后有着重要的原因,就他对冰辰的了解,他不会那么容易就把母亲接回来。
冰辰还是微笑着,眼神闪烁,“你知道吗?幸福是很短暂的,尤其在你还不知道的时候。”煌烈,我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
这么说,和曼有关?这个傻丫头,该不会……
“我走了,”冰辰再次躬身,“祝你好运,亲爱的陛下。”留下一抹迷人的笑,向门外走去。
“冰辰,”煌烈也升起魅惑的浅笑,“谢谢你,”冰辰不屑地笑了笑,“至于曼,你不用再浪费心思,因为结果都是一样的。”
冰辰换了口气继续前行。是吗?一样吗?那么,就试试看好了。
索约房。
“五颜六色邪恶的妖精,美丽姑娘期盼的眼神,让我们勇敢地战斗吧。摄魂咒,昏迷咒,碎体咒,快些使出厉害的招式吧。妖精们,莫嚣张,姑娘啊,让我保护你……”揭寂有一句没一句含糊地唱着。
“揭寂,你就歇了吧。你看曼都要开吐了……”索约懒洋洋地调侃他。
“谁说的,来,”曼满脸通红,娇嫩可爱,“接着喝,我还没醉呢,都接着喝啊。”
敲门声却极不合时地响起,但是里面没有一个人愿意起身开门。
“门没锁。”揭寂烦躁地吼了一声,埋怨着不知道谁这么不知趣打断他的歌声。
煌烈应声开了门,立即闻到刺鼻的酒精味。房间不大,他一眼就看到她伏在桌子上,提着酒瓶还要往嘴里灌酒。索约已经睁不开眼,靠在椅背上睡去。揭寂则已经看不清来者是谁,还在念念有词地唱着他的歌。
“曼,”她还真是有本事,大白天就喝得那么醉,还要是他不再身边,她不知道和男孩子一起喝酒很危险吗,“起来,我带你回去。”他拉起烂醉的她。
曼眯着眼看了他一眼,“陛下,你来啦?呵呵,”她傻笑着,任他将自己从桌子上‘提’起来,“你怎么来了?”奇怪,为什么眼前的他那么像……没错,冷酷的眼神,不是他是谁,“王!”
煌烈扶她的动作猛然停止,她在说什么,她是说,王!是这样吗?
“你说什么?”难道她也……
“呵呵,”曼还在傻笑,“我说,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