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刚刚从东边露出一丝端倪,在这无云的秋天,却已光亮得刺眼,照亮了这不大不小的建筑群,在藩市里,这个叫做水蛾居的地方是全市最重要的灵术人才中心。
水蛾居运筹帷幄的行政办公室里,执行董事长蒋文正对着偌大的办公室里一面类似镜子的装饰一遍一遍地审视着自己的着装,只为了与他最敬重的灵术元老玄奇老人会面。自他工作以来,老人对他的照顾倍至。因此除了对老人的敬重外,他更不能在老人面前失态而令恩人失望。
“哈哈,见我这个糟老头用不着那么讲究。”伴着渐渐消去的白雾,声如洪钟的老人不期而至。
“大人!”蒋文快步迎上前,脸上略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您瞧,我又怠慢您了。”眼前这位几百岁的老者一袭白衣,面色红润,看起来比才到中年的自己还要健康。“大人近来可好啊?”
老人在蒋文的搀扶下在宽大名贵的皮沙发上坐了下来“:好好好,呵呵,因为我早起打坐,所以要你这个大忙人也起早来见我,真是我的不对。”老人慈祥地笑,并拉他与自己一同坐下来。
“大人千万别这么说,别说是早起,您就是要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会去的。”即使是坐在老人身边蒋文还是拘谨,不敢有一点过失。
“哈哈哈哈,我只是让我的小徒孙来你这里讨口饭吃,又不是要你去拼命。”老人爽朗地笑。
“大人您的徒孙算起来也是我半个侄女,照顾她是当然的。”蒋文微笑。
“呵呵,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老人敛了敛笑,“晓曼,来让你蒋叔叔见见。”
老人话音刚落,少女就像迫不及待一样随着白雾现身。“是,师祖爷爷,”带着灿烂的笑容,凌晓曼向蒋文行礼,“蒋叔叔,我就是晓曼。”
这一年,十三岁的她用稚气未脱的声音向她的顶头上司问好,开始了她的通灵师生涯。她不明白,为什么她年纪轻轻就要跟这些通灵师哥哥一起执行危险的任务,她不只是年纪小,而且似乎是唯一的女性通灵师。最让她心烦的是她一头乌黑的长发是地位低下的标志,所以在公司里她总是比人家矮一截。就连吃饭排队人家在她前面插队也是家常便饭,人们看见了也当看不见,就因为插队的人比她地位高。但是至今为止她还很感谢那天插队的人,因为这样她认识了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朋友。
那天,她像往常一样排队打饭。一个男人硬是挤到了她前面。周围的人只是麻木地看了他们一眼。她知道因为插队的那个人头发是橘红色,尽管这种颜色的头发在灵术世界里地位只比她的高一级。14岁的她已经在水蛾居见多了这样的人,她只是习以为常地吐了口气,随即准备跟这个人理论。
“喂,你插队。”一个男孩子在后面喊了一句,显然他处在变声期。人们立即让出一条通道,似乎都很惧怕他,曼循声望去,一张帅气的脸映入眼帘,他双手插在裤袋里,向他们直直走过来,曼注意到,他的头发是藏青色的,他身旁一个似乎是他朋友的少年也跟着走过来。这个男孩子的脸干净得让人几乎不想移开视线,如果说刚刚那个男孩子是野性的美,那么他就是安静的美,值得一提的是,他的头发也是与藏青色同等高贵的水蓝色。
“我没有错。”曼听到身边的男人说。两个男孩子在他们面前站定,曼低头,她感觉到水蓝色男孩一直在注视着她,而且是面无表情地,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而他的朋友则看着她身边的人。他们成为了食堂的焦点。
“你没有错?大家说,他插队了吗?”藏青色男孩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怒气,但是一字一句都让人害怕。周围的人纷纷点头。
“我……她的地位那么低,我就是插队又怎么样!”他知道自己理亏干脆开始耍赖。此时周围的人开始议论纷纷,“对啊,我觉得也是,何必那么大动干戈。”“就是。”曼生气地握起拳头,抬头瞪着这个插队的男人。
“索约,我不想跟这种人浪费口舌,你看着办吧!”藏青色男孩说完拉起曼走到一边。旁边的人纷纷退开。曼不想闹得那么大,但是水蓝色男孩已经开始运用灵力。
“你……你想干嘛?”男人战战兢兢地问。
水蓝色男孩提起左手,卷起小指和无名指,将手收到胸前,念动咒语。曼从没见过有人用左手,而且用左手能使出那么强的灵影。眨眼间,那个男人已经升起一丈高,只见他手脚乱晃却无法下来。
“呵呵,你那么喜欢高人一等就让你做‘高人’好了!”藏青色男孩跑到水蓝色男孩身边大笑着冲男人喊。
曼现在还记得很清楚当时他们的笑容,除了师祖爷爷外让她感觉那么亲切。后来,他们三个人被罚给食堂拖地,但是曼多么想告诉他们,她在水蛾居最开心的日子就是和他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