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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展喜犒师(僖公二十六年)

【解题】

本文写的是一场外交斗争。齐强鲁弱,鲁国要硬拼,无疑是鸡蛋碰石头。展喜巧妙地运用外交辞令,让齐国的军队不战而退。

【原文】

夏,齐孝公伐我北鄙。卫人伐齐,洮之盟①故也。公使展喜②犒师,使受命于展禽③。

齐侯④未入竟,展喜从之,曰:“寡君闻君亲举玉趾,将辱于敝邑,使下臣犒执事。”齐侯曰:“鲁人恐乎?”对曰:“小人恐矣,君子则否。”齐侯曰:“室如县罄,野无青草,何恃而不恐?”对曰:“恃先王之命。昔周公、大公股肱周室,夹辅成王。成王劳之而赐之盟,曰:‘世世子孙,无相害也。’载在盟府,大师职之。桓公是以纠合诸侯而谋其不协,弥缝其阙而匡救其灾,昭旧职也。及君即位,诸侯之望曰:‘其率桓⑤之功。’我敝邑用不敢保聚,曰:‘岂其嗣世九年而弃命废职,其若先君何?’君必不然。恃此以不恐。”齐侯乃还。

【注释】

①洮之盟:指鲁僖公二十五年十二月,鲁国、莒国在鲁地洮会盟,重修卫文公与鲁国所建的邦交。此举激怒了齐国,所以发兵攻打鲁国。

②公:指鲁僖公;展喜:鲁国大夫。

③展禽:名获,又称柳下惠,春秋时名人。

④齐侯:齐孝公,齐桓公之子。

⑤桓:指齐桓公。

【译文】

鲁僖公二十六年夏季,齐孝公进攻鲁国北部边境,同时卫国的军队攻打齐国,这是因为卫国履行鲁国、莒国在洮地签定盟约的缘故。

鲁僖公派遣展喜犒劳齐国的军队,并先要他向展禽请教如何运用外交辞令。在齐孝公还没有进入鲁国国境时,展喜就出境迎了上去,说:“我的国君听说君王亲自率领大军,将要光临我们国家,特派遣下臣来慰劳您的部下。”齐孝公说:“鲁国人害怕吗?”展喜回答说:“小人害怕了,君子就不害怕。”齐孝公说:“房屋中什么东西都没有,田野里连青草都没有,凭什么不害怕呢?”展喜回答说:“依恃着先王的遗命。从前周公、姜太公辅佐周王室,在成王左右辅助成王。成王为了答谢他们的功绩,就赐给他们盟誓,说:‘世世代代的子孙不要彼此侵害。’这个盟誓藏在周的盟府之中,由职掌盟约的太师负责掌管。齐桓公因此才联合诸侯,商讨解决他们之间的纠纷,弥补他们的过失,救援他们遇到的灾难,这些都是为了显扬先前的使命。到了君王即位,各诸侯国都期盼着说道:‘君王大概会继续齐桓公的功业吧!’因此我们国家不敢修筑城池造兵器铠甲,说:“难道他即位才九年,就抛弃先王的职责?他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君王呢?君王是必然不会这样做的。’因为依恃有这个观点,所以不害怕。”齐孝公就只好收兵回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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