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请进宫来面圣的雪鸯,衍月高坐上位,始终面无表情。
不知是故意还是怎么的,雪鸯竟摒弃一贯的矜持,对漓天照顾得无微不至,又是倒酒又是夹菜的,甚至有时还直接将菜夹到漓天嘴前要喂他吃下去!
漓天虽是婉言拒绝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倒也不好太给雪鸯难堪,面对她的坚持,他也只好接受了!
吃了一会儿,雪鸯不知为何,竟是提到了耀日!
“雪鸯听说耀日王子前段日子身体抱恙,现在可好些了?”
“承蒙雪鸯公主惦念,他已经好多了!”衍月客气地应道!
“是吗?那为什么看不到耀日王子来参宴呢?如果有他国王上或是公主莅临,通常王族中人不是都应该出面相迎的吗?”雪鸯故作不解,一丝阴沉却被纯真的眸光好生隐藏着。
漓天没料到她会突然这么说,在还有其他大臣在场的场合,她这不是当众给衍月难堪吗?一双剑眉紧蹙,他正要开口打圆场,就听衍月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语气恬淡而威严地道,“公主说的是,的确是本王着想不周。来人,把耀日王子请上殿来!”
耀日虽从未出席过这种场合,大概是由于基因不俗的关系,他一来便显现了王族所应有的风采。不但对异国公主彬彬有礼,就是对列坐的大臣们都一一打了招呼,说的话更是张弛有度,气质不俗。拜他所赐,刚还窒闷不已的气氛似乎一下子就活络了起来!
结束了宴席,雪鸯眼见着耀日已走出了殿,心急之余,她转头对漓天说了句,“夫君,你不是有事要与王上商议吗?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没关系,我先送你回去!”漓天心想,怎么也不好就把新婚妻子一个人扔下,若让人看去了,怕是要闲话连连了!
“不不不,我没关系的!还是正事要紧,夫君尽管去好了!我可以自己坐轿回去!”说话的同时,她不着痕迹地看了看殿门口,哪里还有耀日王子的身影?雪鸯不禁急了,索性也不等漓天回应,就匆匆向他告别,小跑步地追了出去!
漓天虽觉得雪鸯的反应有些奇怪,倒也想不出什么缘由!既然她都说没事了,他也就无需再浪费时间送她回去,直接去找月讨论边去受灾一事好了!
“王子请留步!”雪鸯气喘吁吁地追上前面大步流星的耀日,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什么侍卫们在走动,不由地长舒一口气!
“有事吗?”转过头一看是她,耀日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是有点事!”轻轻摸索腰间,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一个绢帕,雪鸯趁着耀日不太注意,咻地出手,将沾有蒙汗药的绢帕使劲朝耀日的口鼻捂去!
耀日意识到了危险,伸手使劲推了雪鸯一把!然而,蒙汗药的药效已经起了作用,他渐渐感觉晕眩,身子一栽,便软倒在了地上!
雪鸯被他一推,也摔在了地上。她呼呼喘着气,抚了抚受惊的胸口,生平第一次做‘亏心事’,还是心虚得不得了!
又向四周看了看,见没人,她便立刻站起来,拿出紫凝给她的一块白玉放在耀日面前晃了晃!
很快,耀日的眼睛便又重新睁了开,却是了无神韵,只剩下一片可怕的空洞!
雪鸯心中一惊,想起紫凝交代她的话,忙在耀日面前说了句,“夺回江山,赶走漓天,让纳兰衍月痛不欲生!”说完,也不管催眠是否发挥了作用,她转身朝着不知名的方向跑去!
御书房外,徐墨翟一脸铁青,不畏福祗的再三阻拦,就是要硬闯进去!
“国舅爷,您可不能进去啊!王上刚交代过,她在与封侍卫商议国事,任何人不准打搅。您这么一硬闯,可就是抗旨不尊了!”
“滚开!”徐墨翟给福祗的就这短短两个字!
书房里听到外面的争吵声,漓天不悦地走了出来!
“什么事?吵吵闹闹的?”
福祗一见到漓天,紧绷的神色立刻松弛了下来。“封侍卫,国舅爷说一定要见王上,您看这……”
“有事吗?”漓天见徐墨翟神色不郁,大概也猜到他是为何事而来了!
“我要见王上!”几乎是从齿缝里硬挤出来这几个字,徐墨翟面色阴沉地可怕!
“让他进来吧!”漓天正犹豫的时候,从书房里面传出了衍月的声音。
一听,徐墨翟也不再理会漓天,从他身边擦身而过,只奔坐在书桌前的衍月而去!
‘啪’重重地在桌子上一拍,他铁青着脸,几乎是以质问地口气问道,“我姐姐流产是怎么回事?她被你禁足又是怎么回事?”
衍月眉峰一挑,不露声色地看他一眼,“你这是在质问本王吗?”
没有被衍月身上的威凛所吓到,徐墨翟坚持要得到答案,“我只是想弄清楚姐姐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为什么她会小产,为什么她会被你禁足,又为什么连我去看她都被侍卫挡在门外?她是你的王后,是纳兰王朝的国母,你就是这么对她的吗?”
“放肆!”一凛面色,衍月冷声对徐墨翟喝道,“还说不是在质问本王?竟连尊称都没有,徐墨翟,别以为与本王有几分交情,你就可以放肆起来了。徐昭曦是本王的妻子,就算有什么事也轮不到你来问三问四!封侍卫,送国舅出去吧!”
徐墨翟被漓天强行‘送’了出去,衍月用手按了按涩疼的眉心,觉得实在是很累!
徐昭曦莫名小产的消息虽然被她及时封锁住了,但看来,封锁还不是长久之计,她得尽快对她有个安置才行!
还有就是……她怀疑,徐昭曦之所以小产根本就与耀日有关!结合他这些日子以来的行为诡异与言辞另类,她总觉得耀日的意识似乎被谁控制了一样,甚至在他眼中也看不到昔日对她的那种依赖……
若要这件事水落石出,非得找出那个人间蒸发的紫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