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里发生的事,衍月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漓天!
昨日发生了树林里的诡事后,过去了一个时辰,她的穴道才自动解开!不给自己任何胡思乱想的机会,她骑马来到城外的一家衣店,匆忙买了一件衣服换上,然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到客栈!
虽然不知自己的伪装坚强是否骗过了知她甚详的漓天,但至少她目前还不用解释昨天的一切……
清晨,住在隔壁房间的司傲晨又早早地跑来她房间,甚至不顾她躺在床上还未穿衣服的窘迫,他老大不客气地掀起帐帘,一屁股坐在了床边。
衍月叹了口气,对于面前的男人三五不时的‘滋扰’实在感到很费解!
“司傲晨,你都没事做吗?”极力掩饰声音里的烦躁,衍月问得一派淡然!
司傲晨哂然一笑,一双灿如星辉的黑眸定着在她脸上,似乎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我既是你麾下的将军,自然有责任保护王上周全!所以,我现在可是忙得很!”司傲晨话音里透着浓浓的自信,有他在,纳兰衍月必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我虽然很欣赏你慵懒的姿色,不过你还是快点起来吧,我有话要对你说!”司傲晨突然严肃了起来,刚还云淡风轻的面色一下子竟蒙上了层层冰寒!
衍月不置可否地对他使个眼色,待他出去后,她才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正巧这时,漓天也配合默契地端来了洗脸水,她就顺势将洗漱的环节一并完成!
三人同坐在房间里,气氛一时间冷冰冰的。似乎预料到司傲晨即将要说的事绝不是她所期望的,衍月眉宇间充斥着黯然,就连美眸都染上些许冰寒。
端起雕花瓷杯喝了口热茶,司傲晨方才慢悠悠地开了口,“先说那个樱落吧!我听说了一点关于他的事!你们不是正在跟他打交道吗?我想我听来的这些讯息应该对你们有帮助!”
衍月并不怀疑司傲晨有知晓他们此行目的的能力,她双眉一挑,不解地问,“你知道他什么?”
“樱落——凡是想要他出手救人,都必会有个先决条件,那就是拿委托者最重要的东西来换取!”
“最重要的东西?”衍月与漓天异口同声地提出质疑,默契得令某个男人甚是眼红!
衍月这时恍然想起樱落提过的救治耀日的条件——玉玺!莫非,他觉得玉玺之于她最重要才会提出如此让人难堪的条件?
司傲晨睨了睨衍月的面色,虽知他不该雪上加霜,但没办法,有些事如果现在不说恐怕就来不及了!
“这件事先放放,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讲!”又是严肃异常的口吻,司傲晨的突然正色毫无疑问地调动起衍月与漓天紧张的心绪!
“纳兰珏,他最近可能会有所行动!”虽说他拒绝了纳兰珏曾提出的‘合作’,但,依照纳兰珏那毫不知掩饰的野心,他绝不会就此罢手!这会儿,估计已经要跃跃欲试了!
心下徒然一震,衍月眼底迅速窜过不安的辉芒!她怎么忘了京城还有这么个虎视眈眈,随时觑视皇权的危险人物?
王丞相虽有大智,毕竟也只是个文弱的人!如果硬碰硬的话,他势必要吃了纳兰珏的亏!
漓天的俊眉也同时耸起,想的与衍月基本一致!这会儿,他与衍月皆已离京,纳兰珏会有蠢动之心也是人之常情!
这么说,“王丞相危险了!”漓天与衍月又是异口同声,相互交织的眸光里有着相同的忧心与不安!
同一时间的皇城里,果然一如漓天与衍月预测的那样,纳兰珏先声夺人地抓住王丞相,逼迫他交出玉玺!
专门用来关惩重大罪犯的深暗地牢里,王丞相被铁链吊在空中,浑身上下均已被鲜血染红。想来,他已经历过一轮的刑磨了!
皮鞭沾了盐水,纳兰珏意气满满地看着他,唇角勾动坏笑,他一鞭子狠狠抽了上去。
王丞相吭都未吭一声,淡若止水的面色是他不惧不怕的印证!
“小老儿,嘴还挺硬的嘛!不过,怕是你再硬也硬不过我这鞭子!”话落,比刚才还要加了一倍力道的鞭子再度挥了上去,准确无误地抽在王丞相的脸上,瞬间在他左脸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脸上刻着鞭子留下的印记,盐水混合着血液合奏出了剧痛的交协曲!王醛却对这一切面不改色,甚至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有唇角扬着淡淡的笑,似在嘲讽纳兰珏的自以为是又或是不自量力!
被他毫不服输的眼神激怒,纳兰珏忽然像疯了一样地连续挥鞭上去。
‘啪,啪,啪……’连续打在人身上的鞭子声,在暗黑凄寂的地牢里显得格外醒目而又毛悚!
直到身旁的侍卫提醒他王醛已经昏迷了过去,纳兰珏才气喘吁吁地停下了动作!
“给我用冷水泼醒他!”
随着纳兰珏一声令下,两名早等候在一旁的侍卫立刻拎起事先准备好的两桶冷水向悬挂在低空中的王醛猛泼了过去!
昏眩的意识有片刻的清明,王醛睁开疲累的双眼,依然毫无惧色地冷睇向纳兰珏!
“你找不到玉玺的!就像你永远也成不了王者一样,你注定只能做个人人唾弃喊骂的失败者!”这是王醛自被关进地牢里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唯一一句话!他知道自己激怒了纳兰珏,也知道他即将性命堪忧!但他并不后悔这不理智的挑拨之举,因为玉玺保住了,纳兰王朝便不会落入这等贼子之手。
事实一定会证明,他王醛用生命捍卫的纳兰王朝必会走向最高的顶峰。而他用心栽培的纳兰王即将回来了……
眼睛闭上了,在生命弥留的最后一刻,王醛嘴角溢出一抹心满意足的欢欣笑容……没有人知道,真正的死得其所其实是很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