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处理人所未知的潜规则事件
“这车砖我们来卸。”一个说话都有些喘的中年胖妇女堵在货车前面。司机小张赶忙拉下了手刹。
“大婶,这些砖我们不用你卸,我们自己有队伍。”小张抬手往后面指了一下:“看,那两辆面包车里都是我们自己的人。”
“大兄弟,这你就不知道了。”胖妇女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廉价的香烟点上一支,然后走到货车的车鼻子上,一屁股坐了下来,悠然的吸起烟来。
小张摇摇头,重新回到车上。
“周总,这怎么办?”他挠挠头,问坐在后排的我。
“四强,你去看看。”我扭头吩咐身边的单四强。我可不想和这个年龄的妇女打交道,因为这个年龄的妇女曾经给我造成过心理阴影。
说来这已经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当年的我才上小学。有一次,走在大马路上,低头看到路上有一块不知被谁吃剩的烤红薯皮。
玩心未泯的我,抡起脚朝红薯皮踢去,那红薯皮飞起来,不偏不倚的正中迎面走来的一中年妇女。那中年妇女顿时发飙,用了我这辈子都难以形容出口的污言秽语在街头连续不重样的骂了我半小时,几次我想溜号,无奈,她用双手紧紧钳住我,让我动弹不得,直到她骂累了而我也成了霜打的茄子,头恨不得低到裤裆里,这才算是绕过我,所以,从此以后,见到中年妇女,我就在心眼里打怵。
单四强下车后,我把车窗摇下来,以便能清楚的听清楚他们之间的对话。
“大姐,我知道您一番好意,可是,这砖这么沉,您也搬不动啊,要真闪了腰,我们可付不起责任啊。”单四强笑眯眯的跟那妇女打着呵呵。
“不让我卸车也行,那一块砖你给我5毛钱,我现在找人来数砖。说罢,那妇女一招手,从四面八方冲出了一群中年妇女,二话不说的开始数数,一时间只听见纷纷扰扰的数数声,其实,说白了,他们也根本没认真数,只是做个样子给我看,连一分钟都不到,胖妇女就报出了数:一共是一万四千七百五十五块砖,每块砖五毛,零头免了,就算一万四千块砖,你给七千块钱吧。
“大婶,你这不胡扯吗,我这一车最多最多拉个二千块砖就是极限了,你怎么说是一万多块”单四强有些急了,岂不知,他这一搭话,却正中了那中年女人的圈套。
“你看,我们没什么文化,连数都数不对,那就按照两千块砖算吧,你给我一千块钱。”胖妇女把手伸在单四强面前。
“哎,这事不对啊。”我从车里喊了一声,没想到我的声音把他们吸引过来了,众人都盯着我这里看。为首那胖妇女更是乐了:“看来车里这位才是老板,老板,快点钱,要不你们卸不了车。”
她最后一句话把我惹烦了,我推开车门,走到胖妇女面前。
“大姐,你这理论不对啊,砖是我们的,卸车的人是我们的,多少块砖都跟你没关系,我们卸砖,凭什么要给你们钱?”我态度很强硬,声音也提高了八度。
“不给钱,你们卸不了,你们那工地离这还有一里地呢,我们就坐在你车前面,有本事你开车从我们身上碾过去。”胖妇女瞪着两个肉嘟嘟的眼睛,在我看来,此时那眼睛是如此的让人恶心。
“大姐,你别胡闹了,我们跟你们市里签了合同的,要是耽误了施工,这事你担不起,你再胡闹,我可去派出所报案了。”我拿出派出所来吓唬她,没想到那女人根本不吃这一套。
“反正你要报案就报,派出所里管饭,省的我做饭了。”她全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这可怎么办?”我心里开始犯嘀咕,虽然我后面面包车里坐着一群人,可根本发不上力,这些人,只要你稍微一动手,立即躺下装病,后面的事会更麻烦。
“四强,你去附近派出所报案吧,把这些东西带着。”想来想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我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跟市里签的施工合同,递给单四强。我这样做是希望当地派出所看到市里的文件,多多少少会给些面子。
单四强去了,我在车里焦急的等,而那些女人们看到这种情况,依然没有解散的意思,她们就坐在车前面有说有笑的,还有奶着小孩子的,毫不顾忌的大庭广众之下给孩子开始喂奶。我后面那几辆面包车里的人分分过来询问:周总,我们还有事呢,您这耽误我们时间,我们没法干别的活,这损失你可要给我们算钱的。
再等等,再等等,少不了你们的钱。我一边安抚那些人,一边拿出电话,准备问问单四强那边什么情况,好在,单四强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周总,我到派出所了,派出所的人说这事他们能协调,说当地的人太穷了,专门吃这碗饭的,他们也需要动用警力,让我们出八百块钱的人工费,您看这事怎么办?”
“你有没有给他们看我们和市里的合同?他们怎么能这样?”我气急败坏的问道。
“给看了,派出所这边说配合归配合,但他们警力确实有限,协调这件事情,还要动用协警,不给钱,不好去借调那些协警。真他妈的没正事。”单四强爆了句粗口。
“老板,这活到底干不干啊!”又冲上来一装卸工问。
“四强,你先给派出所钱吧,回来找我报销。”我冲电话里喊了一句,然后扭头对着那名问我干不干活的家伙吼了一句:一边呆着去。
过了大约半个钟头的样子,单四强领来了四名穿制服的警察,而那群警察来了,其中一个笑着冲那胖妇女摆摆手说:赶紧散了,散了。
那胖女人从车头上跳下来,丝毫没有畏惧感的对那警察说:赶紧回去吧,钱到手了你请我在这我也不在这,你又不管饭。
一群人瞬间做鸟兽状散了,看着这一切,我心里长叹一口气,同时心里也涌起一股悲凉。
转眼到了午饭时间。我带的这群人是在工地上做饭吃的,他们的米,蔬菜等都在车上,单四强正张罗着把那些粮食蔬菜搬进临时搭建的厨房里,结果一走路颤颤巍巍的老头一屁股坐在米袋上,非要嚷嚷着让给他五块钱,说这米是他帮着弄进厨房的,钱虽不多,但心里窝火,于是,我掏出一张纸币扔在地上,看那老头弯腰捡那纸币,然后又颤巍巍的走出去,我终于感觉到什么叫做真正的“无奈”而这种无奈还将继续下去。
陆陆续续的施工慢慢进行着,这其中包括规划、市政部门、水利、环保、文化、卫生、公安消防、园林等部门也都先后来进行过“关照”,自然少不了一些所谓的公关费用。而每次运送物料、粮食等,也有不同的非正常支出,好在,这些情况单四强都全程进行了鉴证,而且武胥也对此没有什么微词,似乎对这些他早就运筹帷幄一般。
不知不觉,离家已经有三个多月的时间了,虽然期间有打电话回去,但心里却一天一天不安分起来,我知道,我想家了,想孩子的,想我的父母了,虽然我在武胥这里收入比以前高了几倍,但是,我心里却倍感孤独,我甚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想到许霞,想到我们争争吵吵的日子、
“我到底想要什么?”我这样问自己。
13.2美女邻居要假戏真做
半夜里的电话急促响起来。是我老爸打来的,他用命令的口气对我说:我不管你现在多忙,你明天一定给我回来。
“爸,可是我真的有事,明天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我的解释还没说完,老爸甩过来一句话,我顿时没电了:你儿子半夜醒来,哭着向我们要爸爸,他说别的小朋友有爸爸,有妈妈,他一个也没有。
一时间,我的心好似针扎一样,一股无法名状的愧疚感涌上心头。
“爸,我明天回去。”说完这话,我长出一口气。
整夜未眠,好不容易熬到6点钟,我给单四强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要回家一趟,这边的事情让他多费心。
单四强很友好的提醒我说,最好回去前给武胥说一声,这边工程正值紧要关头,我这负责人不在,恐怕要耽误很多事。
“我知道了。”只淡淡说了这样一句,我便想把电话挂掉。
“你等着,我开车送你到车站,大清早的。”单四强纯属一番好意,但我拒绝了,在这些事情上,我一向还是公私分明的。
买了最早的动车票,经过5个小时的行程,我终于踏上了家的土地,而中间给武胥的电话我一直没打。我现在没有心情去想工作上的事情,只想快点见到我的儿子。
兴冲冲的回到家里,开门喊了声泼猴,却无人应答,心里往下一沉,赶忙往屋里走去。
我妈迎出来,看着我打量半天,她那眼神让我很陌生。
“妈出什么事了?”凭直觉我知道,有可能发生了意外。
“你怎么回事?这个家和儿子你还要不要?泼猴今早上被许霞接走了。孩子哭着喊着说今天爸爸会回来,后来许霞说带他去买玩具,把他骗走了,临出门前,许霞让我捎话给你,说你不配做孩子的父亲,有什么事你找许霞吧,泼猴在她那。”妈语气里满是埋怨。
虽然我心里有愧疚,但是,对于许霞的做法,我很不认同,于是抓起电话打给许霞。
许霞没有接电话,我心里有些发毛,把电话打到泼猴姥姥那里,那边告知:许霞没在家,也早不在娘家住了。
我又拨了一遍许霞的电话,电话立即传来被掐断的声音,过了有大约十分钟的样子,许霞发来一条短信:晚上八点你到真锅咖啡等我。
要是以前,我肯定会抢白许霞一番:日本人开的咖啡厅有什么好,干什么要给日本人送钱。但现在我没有任何的心思,我只想快点见到我儿子,于是,我回了短信:我想见儿子,现在。
许霞没有回信息,我只能焦虑的等待,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感觉过的那么的慢,以至于在家里我实在呆不住,于是,我下楼,准备到马路上溜达溜达,用以消磨时间。
在小区门口,巧合的碰到了苏麻。她没有开车,一个人走着,见到我之后,主动跟我打了招呼:好久不见。
“是呀,出差了。”我机械的答。
“看起来你脸色很差。”苏麻跟了句。
“可能是太累,我先走了。”我没心思跟苏麻闲聊,想匆忙告辞,不料苏麻却并有让我如愿。
“我想让你当我老公。”她甩出一句让我惊掉下巴的话。
“什么?你说什么?”尽管没什么心思,可苏麻这话实在大大超乎了我的想象空间。
“噢,对不起,刚刚有点说急了,我想让你帮我个忙,冒充一下我老公,现在有个人老缠着我,挺烦人的,你肯不肯帮。”苏麻歪头看着我。
“只要时间上没问题,应该是可以的。”我心里想,不就假冒一次她老公吗,现在租男友应付回家过节的比比皆是,我以前还真没机会扮演这种角色呢。
“不过,我说的可不是让你假扮,你要和我领证,真的结婚证。”苏麻这话一出口,我立即呆住了,这又超过了我的想象极限。
“我可以付给你钱,我也知道,这有些荒唐。”苏麻搓搓手。
“哎,你怎么不找别人?”我忽然脑子里闪过一些东西,具体是什么,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你不是离婚了吗?那些没结过婚的,估计都不肯,我也找不到更好的人选。”苏麻老实的回答。
“靠,我离婚这事难道上新闻联播了?”我这不是调侃,而是一种愤慨,我知道估计满小区的人都知道我跟许霞分开了,也都清清楚楚的知道我现在的状况,这都是白那些显得无聊,打听东家长西家短的民间狗仔队所赐。
“这事,你给我几天时间想想。”我看着苏麻,脑子里一片混乱。
“这个?我知道挺为难的,但你想的时间只有一天,明天告诉我同意不同意。”苏麻用乞求的眼神看看我,我没正视她的眼睛,独自转身走了小区。
天色渐暗,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脑子里一会儿猜测许霞会不会带着泼猴一起在咖啡厅等我,一会又涌上来苏麻那个荒唐的要求,我实在是心乱如麻,路过一家便利店,忽然就有想喝酒的冲动,于是,我买了一听易拉罐的啤酒,咕咚咕咚灌进了肚子里,用脚步丈量着城市间的土地,朝着真锅咖啡厅走去。
见到许霞,我打量了好几眼,其实我是在找泼猴的身影,等我确信许霞没有带着泼猴一起来的时候,心里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悲凉。在这一刻,我们再也回不到以前那种三个人一起其乐融融的场面了。
“许霞,儿子呢?我很想他。”我的语调很低沉,瞬间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
“我把他送到我一朋友那里去了。今天我想跟你好好谈谈,他在不方便。”许霞招手叫过了服务生:来杯美式黑咖啡。
服务生询问我来点什么,我摆摆手,刚刚喝过的啤酒似乎在我体内开始产生作用,我觉得头有些晕晕的。
“给这位先生来杯白水。”许霞替我做了主张。